底下的观众基本已经无心音乐,注意力都放在了乔冉煦的小腿上。 “啊呀,好有 啊,拉提琴的少年与猫,画面好温馨~~~” “是啊,不过这算是重大的舞台事故了吧?怎么能放猫上台呢?” 台下的舞台监控人员急得团团转,可是演奏进行到一半,他们又不能直接上去把猫薅下来。 乔冉煦身边的助手察觉到观众的不对劲,疑惑地低头一看,魂儿都吓没了,哪里来的猫?他看看专心演奏的乔冉煦,再看看紧紧抱着乔冉煦小腿的猫,那只猫还可怜兮兮地望着自己。 助手:“……”你这样看着我也没用,我还是会把你丢下去的。 刚刚伸过手,那只猫就像是 察了他心思似得,换到了乔冉煦的另一条腿上,那条腿离助手有点远,他弯下 、伸长手臂去够,堪堪摸到 ,又被它跳到椅子后面。 于是,台下的观众们就眼睁睁看着乔冉煦身边那位白净的助手,跟那只橘猫,上演了一场追逐大战。 徐泗:不要小瞧胖子的灵活 ,今天老子的目标就是贴上目标人物。愚蠢的人类,走开!拿开你的咸猪手!敢摸老子 股!反了你丫的。 “嘶。”助手被狠狠地挠了一下,委屈地缩回手。 “阿先。”拉着小提琴的乔冉煦突然出口制止,声音不大,几乎是耳语,却透着浓浓的不悦。 助手:“!!!” 刚刚那声阿先是从少爷口里出来的吗?吕争先一脸被雷劈过的震惊,随即正襟危坐,目不斜视,小心肝噗通噗通狂跳。少爷都已经怒到开口说话了我的妈也!完了。 获得了 倒 胜利的徐泗,摇摇尾巴,也不再抱乔冉煦的腿,乖乖地趴在他脚边,前肢 叉,优雅地梗着脖子听音乐,一直到他 神不济,栽头打起瞌睡。 演出持续近两个小时,等徐泗一觉醒来,刚好收尾,掌声雷动,落幕,演奏家依次退场。 帷幕一拉上,就有工作人员连忙跳上台,不由分说拎起还睡眼惺忪的徐泗。 “乔大师,请问这是您的猫吗?”那人带着白手套,谦逊有礼,揪着徐泗后颈 的力道却不小。 “喵啊!”橘猫不 地挣扎起来, 出锋利的指甲。 “不是不是,我家少爷不养宠物。”吕争先连忙摇手,脸 不善,语气里带上点训斥,“你们怎么能随便放猫进来呢?要不是少爷控场能力绝佳,早被影响了。你不是不知道首席小提琴手的重要 ,这要是演出搞砸了,你们赔吗?” 得知猫不是人家的,工作人员连忙弯 致歉,“不好意思不好意思,这应该是我们剧院这边的管理疏漏,属于舞台事故。请接受我们诚挚的道歉。” “得了,马后炮。”吕争先收拾收拾琴盒,不再理睬那位 脸赔笑的经理。 收拾完,轻轻拍了拍乔冉煦,乔冉煦像个安静的 致木偶,面无表情地伸手拉住他的上臂衣袖。 要走了?徐泗脑中警铃大作,好不容易等来一次接近的机会,可不能就这么错过了!一急,他转头就咬上那个工作人员的手腕,那人的注意力都放在乔冉煦跟他助手身上,一时没防住,一吃痛就松了手。 只见那只肥硕的橘猫一跃下地,后腿一瞪,就吊在了乔冉煦的燕尾服的尾巴上,再接再厉,一下子灵活地蹿到乔冉煦的肩头,在他肩膀上一 股坐下,舔爪子洗脸。 经理、吕争先:“???” “少……少爷……”吕争先皱着一张脸,看向依旧一副世外高人不食人间烟火模样的乔冉煦,指指他肩头,又意识到他看不见,出声提醒,“您肩上有只猫。” 徐泗翻了个白眼:你是傻的吗?老子的吨位摆在这儿,你当他没 觉? 乔冉煦点点头,不大想说话。 吕争先转过身正对他,想伸手把猫抱下来,手还没伸到半路,那只猫就炸 弓 ,发出一声低低的嘶吼,凶相十足,“再过来老子挠花你的脸!” 几乎是下意识的,他火速缩回手背到身后,那只手上还有徐泗刚刚挠的血印子。 “我来捉吧。”那个 脸横 的经理自告奋勇, 起西装袖子就 上前。 乔冉煦突然伸出右手,虚虚抬起。 吕争先连忙拉住那位猴急的经理,摇头示意他别轻举妄动,运足气势的经理立马 了气,退到一边。 乔冉煦双手摸到肩上,骨节分明有些瘦削的手指穿过橘猫柔软的肚子,徐泗被凌空抱下来,放到少年臂弯上。 微凉的手指转而摸到头顶,自上而下地顺着 ,徐泗一个 灵,呜咽一声。 乔冉煦眯起眼睛,手下的猫 光滑柔顺,意外的好摸,胖胖的也很有手 ,情不自 捏一捏,嗯, 多。 而这只猫好像极通人 ,立刻讨好地伏低身体,倚在他臂膀上,惬意地打起呼噜噜,敞开肚皮。乔冉煦 猫 得起兴,冷不丁地被舔了一口,身子一僵,酥麻的 觉从指间传来。 吕争先复杂地看着一人一猫和谐的场面,百思不得其解,为什么同样是人,这只猫区别待遇咋就这么明显呢? 徐泗不遗余力地舔着乔冉煦的手指,恨不得变着花样地舔,全身上下写 了企图:求带走!求包养! 乔冉煦薄薄的 轻轻勾起, 出一丝清浅的笑意。 一手托着猫,一手拉着吕争先的衣袖拽了拽,示意他可以走了。 吕争先:“少爷是想留下这只猫吗?” 乔冉煦心情极好地点点头。 “少爷,这是一只 浪猫,身上可能带着很多病菌,需要先打个疫苗,做个全身检查……”吕争先的啰嗦在乔冉煦冷下脸,那只猫怒视他的状况下戛然而止,他咬咬牙,委屈地低头,迈开步子。 平稳行驶的轿车里,吕争先一边开车,时不时从后视镜里观察着后座乔冉煦的表情,后者此刻正跟那只猫玩的高兴,褪去了平时的冷淡疏离,嘴角上扬的弧度异常柔和。。 吕争先笑着摇了摇头,这么多年来他一直想努力做到的事,被一只猫轻而易举达成了,有点讽刺。 想了想,因为母亲的关系,他从18时就陪在乔冉煦身边,到现在已经六年,以前他要上学,这份工作只是周末和寒暑假的兼职,自从他前年毕业,这份工作就变成了全职,他也成了乔家少爷24小时的贴身助手,几乎可以说跟乔冉煦形影不离。 可是他很少听到乔冉煦说话,或者笑。 这个少年从他见到的第一天起,就沉默寡言。他一直想不通,既然不是不会说话,为何就是不开口呢?就连面对最亲近的人,也是不到 不得已坚决守口如瓶,要他说话,简直比登天都难。 心理医生说他有严重的社 障碍,有轻微的自闭倾向,可是他智商情商和能力,各个方面都很正常,甚至比一般人都好,作为一个盲人来讲,已经很不容易了。这样一想,似乎他开不开口说话,也没什么大的影响,毕竟身边的人都能明白他的需求。 徐泗:“喵。”别摸了, 要秃了。 乔冉煦听不懂猫语,像是找到了一件稀罕的玩具,他玩得不亦乐乎,从头到尾巴,每一处都不放过。 徐泗:“喵喵。”那里是蛋蛋…… 嗯?怎么有两颗球?乔冉煦疑惑拧眉,捻了捻。 wtf?徐泗浑身一颤,猛地翻身,伸爪子推拒,把乔冉煦的手按在爪子下。乔冉煦首次被拒绝,愣了一会儿,随即意识到自己刚刚摸到了什么,低低笑了起来。 “喵!”这一声里的恼羞成怒被乔冉煦听出来了,他笑得肩膀轻颤。 “少爷,怎么了?”司机吕争先趁红灯,关切地转头询问。 乔冉煦斯文白皙的脸上笑得泛起红晕,他摆摆手,嘴角却怎么都 不下来。 徐泗的胡须颤了两下,挪挪胖乎乎的身子到后座另一头躺下,离某人远远的,一脸不 地瞅着他。 这个小孩笑起来真的 好看的, 形很漂亮,有一颗小小的虎牙。徐泗的猫眼里倒映着那张脸,望进那双灰 的瞳眸,那里面倒映着车窗外五光十 的灯光,可是这些光彩却到不了他的脑海里,到不了他一片黑暗的世界里。 他叫冉煦,冉冉升起的朝 迸发出和煦的 光……可是他这辈子再也见不到光。 徐泗不受控制地舔起刚刚被乔冉煦摸过的 ,鼻息间都是乔冉煦手上的味道,一种淡淡的微苦的金盏花味道。 第47章 这回都不是人了3 车开了近一个小时, 乔冉煦冷不丁出声, “去岩峰路的家。” “可是少爷, ”吕争先挪了挪身子,从后视镜里看, 他的脸 看上去非常为难, “夫人说,让您演出结束后务必回去一趟,她有重要的事要宣布。” 少年没再说话, 耷拉下眼皮, 浓密的睫 半掩住灰 的瞳眸, 安静的外表下陡然强硬起来的气场不容忽视。徐泗清晰地看到乔冉煦的 边,透着股嘲讽。 僵持了一会儿,吕争先叹了口气, 方向盘一打,在路口调了头。 看来乔冉煦跟家里, 起码是跟老妈的关系不太好。徐泗克制着自己想舔蛋蛋的冲动, 询问2333目标人物的家庭环境。 等车子的引擎声戛然而止时,徐泗大概明白了为什么乔冉煦对他母亲态度冷淡。 乔冉煦的母亲乔奕绫, 是香港某知名企业的独女,现在是该公司在大陆这边的总负责人,是一位非常有野心和事业心的女 。其人生做的唯一一件不靠谱的事就是, 年轻时不懂事,不顾家里人的疯狂阻拦和早已定下的政治联姻,通过自由恋 下嫁给一文不名的愣头青律师, 也就是乔冉煦的爸爸,唐铭泽。 富家小姐跟 读书人之间冲动的 情,被生活的油盐酱醋 榨得片甲不留,溃不成军。各自生活的世界相去甚远,一个骄矜跋扈一个人穷脾气大,当初为了孩子跟谁姓吵得不可开 ,分道扬镳是迟早的事。只是为了孩子着想,两人一直相敬如宾地维持着一纸婚约,实则各过各的。 乔奕绫今晚估计就是想摊牌,乔冉煦怎么说也16岁了,有自己独立的人格,而且看他事不关己的样子,离不离婚对他 本无所谓,她迫不及待地想把百无一用的丈夫扫地出门。 这样的母亲能花多少心思在自己孩子身上呢?徐泗嗅嗅鼻子,当年乔冉煦失明,起因就是一场小小的 冒引发的肺炎,一个称职的母亲会让七岁的孩子一连咳嗽两个星期吗?在事业跟孩子之间,这位母亲明显是选择了前者。 所谓“岩峰路的家”,是乔冉煦15岁的时候用自己演出挣的钱买下的一套公寓,安静偏僻,绿化也好,是个养老圣地。事实上,这个小区确实也老人比较多,年轻人大多嫌弃这里 通不方便,也没有商业圈。一个星期里,乔冉煦在这里呆的时间比在“那个家”还多。 “咔哒”一声,乔冉煦开了锁,抱着徐泗进了门,吕争先一只脚还没踏进来,门就砰地一声关上了。 “少爷,夫人让我24小时跟着你。”他在门外哀嚎。 乔冉煦充耳不闻,把徐泗放下,换了拖鞋,在玄关处站了一会儿。等听到外面的人原地转了几分钟,不甘心地离开,才摸着墙壁往里走。 猫的夜视能力很好,晚上不需要灯,盲人也不需要灯,所以家里即使有人也是伸手不见五指。 可是徐泗毕竟灵魂不是猫,觉得黑灯瞎火的实在别扭,纵身一跳,“啪嗒”一声打开客厅的灯。 乔冉煦一愣,勾了勾 角。 下那身穿着并不舒服的燕尾服,松开领结,在沙发上坐下,伸出手呼唤,“你在哪里?” 徐泗跳上沙发,挤进他怀里。 一个人的时候,乔冉煦并不吝啬话语。 “不好意思,我不知道你长什么样子,所以不能给你取名叫阿黄阿白小黑这些。”他挠着徐泗下巴,弯着眼睛。 “喵。”这些俗气的名字你取了,大爷还不要呢。 “叫你阿光好不好?”乔冉煦自顾自说。 徐泗点点头,铲屎官你随意。 “抱歉,阿光,家里暂时没有猫粮,明天我让阿先买一些过来。”乔冉煦顿了顿,捏捏眉心,“或许我不该把你带回家,我连自己也照顾不了。” “喵喵喵。”徐泗舔舔他的手,没关系,我自带猫粮,还能吃一个星期呢,也不用你铲屎,我会自己蹲 水马桶,是拉完还会自己冲的那种智慧猫。 乔冉煦不知道想什么沉思了很久,最后站起身,宣布了他的重大决定:“明天我还是把你给阿先寄养吧,我自己都不太放心自己。” “喵啊?”徐泗黑人问号脸,不要啊,我真的很好养活的。 “乖,你饿吗?猫可以喝牛 吗?”乔冉煦对他的抗议采取不听不理不知道的态度。他显然对这个公寓了如指掌,几乎能够分毫不差地到达自己想去的地方,找到自己想找的东西。 不一会儿就拿了一瓶牛 倒进碗里,放到徐泗面前,徐泗勉为其难地舔了几口,按理说猫的肠胃不耐 糖,喝了牛 会拉肚子,但是徐泗这几天刚好有点便秘,想着通通肠胃也 好。 听到猫吧嗒吧嗒舔牛 的声音,乔冉煦放松了 部线条,去放水洗澡。 在这期间,徐泗逛了逛这个公寓,发现公寓里所有家具稍微锋利一点的棱角都被厚厚的布包裹了起来,这样就算磕到也不会太疼,乔冉煦应该是自己一个人摸索了很久,才能做到在看不见的情况下也能来去自如。家里的一切都摆放得井然有序, 常用品都放在一伸手就能够到的位置。 没有电脑,没有电视,电子设备只有一台收音机,书桌上摊开着一本盲文书,同样的盲文书占据了整个书柜,而那个书柜几乎占据整个书房。 乔冉煦在浴缸泡澡泡到一半,听到门外一阵异响,然后门就被打开了一条 ,带进来一阵风,随后门又被关上。 “阿光?”乔冉煦试着叫了一声。COmIC5.Com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