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王叔还真是在封地久了,不知道燕诀这第一大佞的名号是怎么来的了。 “本王怎敢有反心?”秦王浅笑放下茶盏,起了身来,朝皇帝离开的方向看了看,才笑看着燕诀:“今不过是个小小玩笑,燕世子不必放在心上。” “自然。”燕诀平视着他,秦王妃趁机还要对燕诀下手,燕诀察觉了,却没动。 秦王见状,负在身后的手略紧了几分,幽幽看了眼秦王妃。 秦王极少发怒,可若是惹了他生气,基本就没有挽回的余地了。 秦王妃虽然不甘心,到底是停了手,狠狠剜了眼站在秦王身侧的燕珺儿。 燕珺儿不过淡淡瞥了眼秦王妃,便看着明显处于上风的燕诀,道:“火烧京城,这不像是三哥的手段,倒像是喜瞎胡闹的夏姨娘的手法。想来,三哥迟迟不回去,她担心了吧?” 燕珺儿虽不知道是不是跟夏娆有关,但无妨,不是她的锅,也硬栽在她头上便是了。 燕诀眸底幽寒,秦王也会意过来。 “夏姨娘当真是个妙人儿。”秦王又变成了优雅的模样:“听闻夏姨娘病了,珺儿与夏姨娘既是好友,明儿自当登门探望。” 燕珺儿受着燕诀周身散发出的寒意,冷漠的对上他的眼神,回秦王:“妾身遵命!” 第92章 想要除之,必先予之 凌北墨特意等到秦王府的人都离开后,才留下来,跟燕诀道:“如今娆儿因为你,都成为众矢之的了,何不将她给我?起码我不会让她吃这么多苦。” “殿下的两支毒箭,还不足以换她。”燕诀淡漠看了他一眼,便提步走了。 至于从头至尾一言不发的慕容枭,燕诀本没放在眼里,即便他曾经跟凌南烟是那般的关系。 凌北墨没想到,燕诀竟然早就知道那毒箭是自己自的了。 “看来他不好收服,只能靠公主出马了。”一身蓝黑锦袍的慕容枭走出来,他略显得瘦窄的脸,此刻笑着,却给人一种森森的觉。 “太子若是不介意,还是不要此时招惹他为妙。”凌北墨看了眼身上还沾着皇姐脂粉香的慕容枭,气一笑,便也跟着走了。 他瞧不上不自的凌南烟,更瞧不上如同青楼子一般,靠征服女人,一步步爬到藩国太子之位的慕容枭。 但这不影响他们的合作。 凌北墨出后,杨忠已经在门口等着了,不过这次,杨忠神不太好。 “舅舅面怎生如此凝重,难不成是卫国公死了?”凌北墨提步上了马车,狐狸般的眸子一转,带着几分算计。 “还没死,不过也快了。”杨忠跟着上了马车,吩咐马车回皇子府去,才低了声音道:“是关于那沈娡的,你打算怎么处置她?” 沈娡那被人扔到皇子府的后院时,不着寸缕,身上尽是与人好过的痕迹,那般龌龊肮脏的画面,怕是最下等的勾栏院里都少见,况且皇子府已经有那么多人看到了。 凌北墨微微拧眉:“是金家那边有话传来?” “嗯。”杨忠正是为此事发愁,好不容易利用沈易奇,得了金家的支持,如今若是不娶沈娡的话,只怕金家也会反水:“我已经用沈易奇才死,不宜嫁娶的理由回绝过,但侯夫人态度坚决,一定要您半月之内,将沈小姐风光入皇子府。” 凌北墨面略寒了几分:“既如此,那就娶回来便是。” “可是此等肮脏女子,如何配入皇子府?”杨忠就是纠结这一点,沈娡以前对凌北墨用些不入的手段也就罢了,如今清白也毁了,娶她实在是有辱颜面。 凌北墨看着依旧愤愤不甘的杨忠,瓣掀起:“只要有用,不配又何妨?”如今娶了沈娡,后他再娶夏娆,就没人能说什么了吧。 凌北墨倒是觉得这买卖不亏,也不管杨忠还在生气,只勾着角浅笑起来。 但今夜的事,凌北墨能平息心中不甘,有的人却不能了。 秦王妃的脸一直是铁青的,直到入了王府,还忍不住怒火:“本妃驰骋疆场,王爷更是一方之王,他燕诀不过一个权小人,竟敢如此羞辱本妃和王爷!” 说完,秦王妃直接迁怒燕珺儿:“你也不是个干净的,与他还有那般龌龊恶心的过去,燕家人真是脏死了,没一个干净的,若是在战场,本妃定杀个片甲不留!” 燕珺儿清寒的眼眸一转,冷淡睨着她:“看来王妃的胜仗,都是靠嘴打来的。” “你在讽刺本妃?”秦王妃脚步一停,双手端在身前,昂着脖子,威胁的看着在她眼里本弱不风的燕珺儿。 燕珺儿的脚步也随之停住,淡漠看她:“原来王妃听得懂。那燕世子讽刺王妃时,王妃怎么就那般不知好歹冲上去,给王爷丢人呢?” “你找死!” 秦王妃没想到这燕珺儿才嫁进来,就敢这般放肆,今儿没撒在燕诀身上的怒火,瞬间就朝着燕珺儿撒了来。 可她还未一掌打在燕珺儿身上,秦王优雅的笑容便落了下来,语气略有些凉。 “王妃该回去歇息了。” “王爷难道要护着这小妖不成?”秦王妃质问。 秦王看了眼淡定的燕珺儿,再看秦王妃,微微侧过身去,朝燕珺儿伸出了手:“珺儿,今晚你服侍本王歇息。” 燕珺儿看着他伸过来的手,长长的睫下,清寒的眼神略退缩了几分。 可她清楚,她已经没有回头路可走了。 她将手放在秦王手心,柔柔福了礼,转瞬,就被秦王打横抱在怀里,往房间去了。 秦王妃从未被秦王如此对待过,而秦王也明摆着,就是故意要给她警告。 秦王妃气得口起伏不定:“好一个燕珺儿,本妃杀不得燕诀,还杀你不得?本妃倒要看看,王爷能护你到几时!” 秦王妃声音不小,靠在秦王怀里的燕珺儿丝毫不惧,空有一股子狠劲的秦王妃,对她来说,实在太好对付了。 “王爷可想过,如何对付燕诀?”燕珺儿问。 “本王想,珺儿一定要办法。”秦王看了她一眼,优雅而笑。 燕珺儿早知秦王是要利用她,不过她也只是淡淡勾起角:“他和燕王府齿相依,要让他乖乖听话,那就要将整个燕王府的生死捏在手里,而夏娆,必须死。” 秦王见她已然有了主意,笑意微深:“本王不曾看错你。” 水声哗哗,带着令人面红耳赤的娇声,如婉转的勾子一般,消散在这夜里。 燕诀回到别院时,夏娆已经换过药睡下了,唯有澜沧在屋外战战兢兢的,毕竟今儿他又助纣为,在京城点了一把又一把的大火啊。 他甚至担心,下次夏姨娘,是不是就该杀到皇里去了。 但燕诀过来,只是在他跟前停了两秒,就进房间了,半句不曾问。 燕诀到房间,瞧见睡得香甜的夏娆,浮躁的心就静了下来。 “下次再敢放过烧京城,便饿你三天三夜。” 燕诀语气凉凉的,却极轻。 夏娆仿佛觉到了一半,噘着嘴嘟囔了一声,又呼呼睡了。 燕诀气得要拧她的耳朵,可手落在她脸庞,又变成了温柔的轻抚。 燕诀瞧着她浑然不知的模样,无奈扶额,还能怎么办,自己寻来的小麻烦,也只能自己宠着了。 坐了半晌,燕诀便起身去书房处理收尾的事情了。 却等他走后,夏娆掀开了眼皮,抿起了角。 如此又是几,夏娆肩上的伤终于都结痂了,她才换了绷带将胳膊吊着,顺利走下躺了大半月的。 “已经查到关于他的消息了。” 太完全从天边升起的时候,阿蛮已经回来了,这一次,她拿了厚厚一沓的资料。 夏娆坐在屋外廊下,早上的风还不热,可阿蛮将这些资料拿来时,夏娆的心又控制不住的狂跳起来,额头也沁出汗珠。 “姨娘热吗?”将房间的窗子都打开了,通了风,便凉了许多。 “我没事。”夏娆将其他人都打发了下去,才将资料放在膝上,一张张翻阅起来。 看完,才问阿蛮:“这些消息你从秦王的锦麟卫那儿拿来的?” 阿蛮怕她担心,解释道:“原本奴婢是不打算去的,但最近秦王府好似出了点儿事,京城的锦麟卫调走了大批,奴婢便‘顺手’去拿了一份来,姨娘放心,不会被秦王发现。” 夏娆这才安心些,但这资料里的内容,却让她有些担心。 南润亦失踪的这几年,并不是被人囚了,而是因为生病,被他的生父……也就是藩国的皇帝接回去调养了。至于调养的地方,夏娆也知道,便是芸娘生父,那个搅动江湖风云的神医的药谷里。 夏娆看着这些资料,再看看阿蛮,脑子里的信息有些处理不过来。 “姨娘,还有这个。” 阿蛮看她一脸茫,又从衣袖里拿出一封叠好的信来,给夏娆:“这是今早一位公子让奴婢给您的,说您若是想要知道真相,便去此处。” 夏娆打开信来,上面是一家酒楼的地址。 “不去。”夏娆直接把信给乖乖坐在廊下吃瓜的夏嘉宁:“宁宁,给姐姐把它撕得粉碎。” 夏嘉宁不懂粉碎是什么意思,但‘撕’这个字他听懂了,伸着小手便抓过来咯咯笑着给撕了。 阿蛮瞧见她这般,也不再说什么了。 而此时京城某处的酒楼雅间里,听到消息的南润亦只是浅浅一笑:“卿儿生我的气了么。” “殿下……” “无妨,再等等。”南润亦一身青长衫,角抿着笑意,望着北燕都城的繁华,道:“许多年不曾来了,枭儿竟会连此地。只可惜,荣华富贵转头空,他始终不明白这个道理。” 跟着南润亦的护卫也不明白,分明太子之位本该是殿下的,当年还年幼的他,便想出了利用北燕灭了藩国最大威胁楚国的计策;十几岁时,三年内就轻易灭了藩国周边四五个敌国,被藩国举国拥戴的人,也是殿下。 可自从十年前,殿下落水之后,就忽然转了子…… 慕容枭的马车刚好从客栈下经过,今天他要去恭贺凌北墨娶侧妃,可刚到这客栈下,他便觉到了什么,抬头一看,就透过车帘,对上了南润亦的眼神。 慕容枭当即睁大了眼睛:“慕容润亦怎么会在这里!” “大皇子?” 慕容枭的人顺着他的目光看去,可南润亦却已经不见了。 慕容枭死死咬着牙:“他还真是魂不散。” “可是太子殿下,大殿下应该不是为了朝事而来的吧,他十多年都不曾参与过朝政了。”一侧的人道。 “哼。”慕容枭冷冷哼了声:“他最好是真的不关心了!”说罢,才沉着脸离开了。 南润亦静静的看着他离开,眼底出几分悲悯来,再看着北燕城,眼底也只有怜悯。 “殿下好似在可怜谁?” “很快,这里就要血成河了。”南润亦浅浅道。 护卫听他又说着这样没头没尾的话,不知该怎么回答,只得沉默了下来。 cOmiC5.COm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