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瘦
先别炒了，我回头想想别的做法，肥就炸成油炸罢，那个香。”小五小六跟着狂点头。
蒋氏心情好，自然极好说话，当下点头道：“行，都依你们，雅琴，帮我切几个辣椒，今儿就做辣椒炒油炸。”
刘雅琴也知道刘青领着两个弟弟去镇上卖
蛋，的确辛苦了，忙接过他们手上的东西，笑道：“都回屋歇会儿罢，吃饭了我叫你们。”小六一把拉着刘雅琴的袖子，道：“大姐，你帮我看着小七，买的零嘴别让他偷吃，等我们起来要一起吃的。”
刘青确实累惨了，先是提
蛋进镇上，累掉半条命，到了镇上还要扯着嗓子叫卖，打起
神努力忽悠每一个对茶叶蛋
兴趣的顾客，还要面对他们扯皮式的讨价还价，真是叫人身心疲惫。刘青回屋一拖外衣，倒在
上便睡着了，刘大爷他们回来，院子里热闹的动静都没能吵醒她。刘家一行人，从地里回来的路上，遇到不少乡亲，都在跟他们说刘青带着两个弟弟，去镇上赚了钱回来的事。
正如刘青所预料，一家人听到这个消息，几乎都是对赚到钱的惊喜，
本顾不上去深究那些细节。李氏一回到院子，都来不及洗漱，听到婆婆说女儿在屋里睡觉，直接
了鞋便回屋子去了。木质的门板被轻轻推开，发出沉闷的吱呀声，刘青听到动静才悠悠醒来，睁开眼，便对上李氏
含心疼和欣
的目光。李氏看着她，温柔的道：“把你吵醒了？”
刘青眨了眨眼睛，不适应她娘这样的神情，索
坐起身，“娘，你们干活回来了？”李氏点头，在
沿坐下，本来想伸手摸摸她的头发，想到自己刚从田里回来，还没洗手，僵在半空又收了回去，冲刘青温柔的笑道：“醒了也好，出去吃饭，今儿也累着了，我等下去跟你师傅说，让你歇一下午，明
再过去学习。”若是平时，李氏再心疼女儿，也不敢没经过婆婆的同意，就自做决定。但她也不是傻子，今
女儿为家里赚钱吃了苦，她只是想让女儿好好休息一，婆婆无论如何也不会反对。刘青点点头，从自己怀里摸出个小布包，递给李氏道：“今天一共赚了一百二十几文，再加上
昨天给我的十几文钱，买东西花去一些，剩下八十文全给了，这三十文娘好好收着。”李氏接过钱愣了一下，有些说不出话来。
刘青以为她不敢收，怕被人知道藏私房钱，便解释道：“今天赚的钱不多，六十个
蛋，不过几柱香的功夫便卖完了，我琢磨着一次集会，从早上到中午，至少能卖三五百个，一个月有三次集会，估摸着也能赚个一两多。我人小，又是女孩子，这次已是自作主张，爷和肯定不会再让我抛头
面，少不得叫叔叔二哥他们去镇上卖蛋。”说到这里，刘青的声音不由低了下去，虽说她一直安
自己谁负责卖茶叶蛋都一样的，可到底是经历过现代社会的洗礼，如今无论她如何努力，在世人眼里仍旧处处比男人差一截，刘青心底难免有些无力和挫败。好在她生来就是乐观
子，也不
争强好胜，稍微失落一会儿，刘青收拾心情，笑道，“我也就这回自己能留下几个铜钱，以后可摸不着，娘就收下女儿的孝敬罢。”或许这个时代土生土长的人，大都有一种“父母在，不藏私”的观念，但她没有，钱不握在自己手里，始终没安全
。那种觉，就好像命脉被人捏住，从此只能受人
纵一样。就像之前的李氏和原身。
再说了，她辛辛苦苦做了这么多，自然要为自己谋些好处，茶叶蛋赚钱的法子，她
本没打算藏私，待会儿就会原原本本的教给刘家人，现在昧下的这几个钱，不过是犒劳自己的辛苦费。刘青心底十分坦然。
李氏倒还真不是迂腐，她沉默是因为心酸，女儿小小年纪，心思想得这般多，还不是因为她当娘的无能，才把小小的女儿
成这样？是她没用，自丈夫去世后，儿子小小年纪便过早的成
起来，那么小的年纪，孤身一人在县里求学，她这个当娘的什么都帮不上。而如今连近在身边的女儿，也开始学着用稚
的双手保护自己了。想到这里，李氏眼眶也不由跟着一酸，努力把将要显现出的泪花眨回去，就怕被心思越来越细腻的女儿瞧出来，赶忙挤出一丝笑容，道：“这钱娘会好好收着，等以后留给我们青青
箱底。”母女俩靠在一起细声说了会儿话，很快，刘雅琴便信守承诺，来门口喊刘青吃饭了：“青青，你醒了吗？还有大娘，该吃饭了。”
“好，马上就来。”李氏扬声应了，一边起身找藏钱的角落，一边催促刘青，“快起来穿衣裳，别叫你爷
他们等久了。”刘青和李氏出了门，刘家众人难得都聚集在堂屋，只刘大爷和蒋氏上桌坐了，众人却是忍着饥肠辘辘，并没有第一时间开饭，刘青听见他们在讨论茶叶蛋的事。
等她们母女一出来，蒋氏便张罗道：“都上桌吃饭罢，今儿是个好
子，就不分什么大桌小桌了。”刘青刚跟着众人坐下，对面的三堂哥就冲她挤眉
眼，说是堂哥，其实就比刘青大两个月，十三的少年情还有些跳，不然也不会迫不及待的拉着刘青追问：“青青，你们今儿去镇上，究竟赚了多少钱？”话刚落音，众人拿筷子的动作也停顿了下来，一时间所有目光都聚集到刘青身上。刘青弯着眼睛笑了会儿，才比了个数字，
意的瞧见桌子人咂舌的咂舌，
气的气。摸过钱袋的蒋氏也算过，若加上他们买东西花的钱，这三个孩子赚的至少在一百文以上，所以此刻还算淡定，伸手摸了摸怀中，打算把钱袋拿出来给众人瞧瞧，刘大爷却清了清嗓子，难得温和的道：“先吃饭罢，有事吃完再说。”
赚钱固然是大事，吃饭也不是小事，而且时隔几个月再一次闻到
味，小一点的孩子早已经忍不住在
口水了，此时听到刘大爷的话，众人便不再分心，纷纷拿起碗筷埋头吃饭。这一顿饭刘家人吃得
嘴
油，大林哥打了个嗝，心意足的道：“青青去一趟镇上，咱们全家都有口福了。”“还不只这些呢，也不知这丫头怎么讲价的，用买一斤
的价格，愣是称了一斤半的猪回来，还有整整一斤没炒呢，明后也吃不完。”蒋氏说着话的时候，脸上写了欣与自豪。这可是她教出来的丫头，跟着她学这些之前，青青这丫头还一团孩子气，懵懵懂懂的，如今才几个月，小丫头跟变了个人似的，待人接物都麻利起来。
恐怕等延宁回来，见了他妹妹的转变，都要被吓一跳罢。
心底都是
足的蒋氏，此时倒想不起来，最初长孙请她调/教刘青的时候，她还不乐意，心底觉得这丫头没眼
，教不好呢。喜
打趣刘青的二叔转头看向刘青，笑眯眯的道：“我们二丫果然长大了，越来越能干。”刘青很想翻个白眼，天天拿这个称呼来打趣自己，二叔就不嫌腻嘛。
不过这会儿，刘青倒没功夫配合二叔的恶趣味，她很有些得意的道：“屠户大叔说了，下回赶集我要是去买他家的猪
，都不用给钱呢！”刘青断句在这里，差点把刘家人给吓一跳，她倒是悠悠的吐了口气，才接着道，“大叔想要我下回用咱们家的
蛋换他的猪，八个蛋能换一斤肥，七个蛋换一斤瘦。”“这么便宜？”说话的是隐形吃货大林哥，其实他的关注点还在后面，“那咱们家岂不是经常能吃上猪
了？”刘青在心里默默的点赞，她也是抱着这个念头，才去勾搭屠户大叔的。
虽然卖茶叶蛋能赚钱，但是以蒋氏死抠的
格，赚再多的铜板，她都只会锁进柜子里，哪里舍得主动拿出来买吃？可她想法子发家致富，自然是为了提高生活水平，赚再多的钱，他们享受不到又有什么意义？
恰好她摆摊的附近就是猪
铺，刘青当时也是灵光一闪，用蛋换吃，跟让蒋氏从手里拿钱出来买，质还是不一样的。蛋嘛，对他们来说自家生养的，不花一文钱，顶多费些心煮成茶叶蛋。八个茶叶蛋就换人家一斤，明显是占了大便宜。蒋氏拒绝的可能不大。想到这里，刘青悄悄打量过去，果然上座的刘大爷和蒋氏脸上也闪过些许欣喜，对孙女们一惯严厉，极少夸赞的蒋氏，这会儿对刘青更加赞不绝口了。
刘大爷高兴归高兴，却也没完全忘了东南西北，他放柔了面
，温和的问着刘青：“那屠户怎么就答应你这样换猪的？”“他本来是不答应的，非要我十二个
蛋换一斤猪，我把剩下的一点试吃蛋给他吃，他就同意了。”说到这里，刘青不着痕迹的扫了一眼笑得跟偷腥的猫一样的两个熊孩子。
她出门的时候的确灵机一动，带了一副碗筷，摆摊的时候切了些茶叶蛋给人家试吃，不过试吃的早被人抢光了，给屠户的是她特意留下没卖的茶叶蛋，屠户分了一块，剩下的他们三姐弟分吃了。
刘青并不亏待跟着自己忙前忙后的两个孩子，如果没有他们打掩护，她的计划不可能这么快顺利，而且今天跟着她去县里，他们也的确累得不行。
刘大爷点点头，刘青跟屠户的故事还是其次，他更想知道的是她卖
蛋的过程，如此顺理成章的切入正题：“今儿这蛋你是怎么卖的，我听你说你开价三文钱一个，当真有人买？”“也不是所有
蛋都卖到了三文钱一个，我跟他们讨价还价，有时候两文一个，三文钱两个也卖，买得多的就便宜一些。”刘青早就打好了腹稿，此时自然侃侃而谈，事无巨细，“也不是一上去就有人买，小五小六扯着嗓子吆喝，倒是招来不少看热闹的，我想着到底是稀罕东西，他们不尝尝味道，肯定舍不得花这么多钱买，就拿了个蛋分给他们吃。”蒋氏
了口气，忙问：“不收钱白给他们吃？”刘青知道她的心疼，安抚道：“其实也没分多少，一人一小块，咱们乡里人都很淳朴，几乎吃了
蛋的都买了，听到他们说好吃，后边一些没试吃的，也跟着来买了。”说到这里，刘青临时加了一句：“这应该就叫舍不得孩子套不着
？”“你这孩子从哪里学来的话。”刘大爷看了刘青一眼，也忍不住抿
笑了，“听起来倒是贴切。”“可不是，我们刚到镇上的时候，好久都没人要买
蛋，给人试吃之后，六十个蛋，不到两柱香的功夫，全卖完了。”五叔一直若有所思的听着刘青说话，这时才出言问道：“青青能估计一下，如果咱们带足
蛋，从开集卖到散集，一共能卖多少个吗？”“我们摆摊的时候，很多人都要准备回来了，已经错过了最热闹的时候，所以我想如果是最热闹的那会儿，半个时辰卖一百个
蛋不是问题罢。”见到众人难以置信的眼神，刘青又提醒了一句，“下个集会，咱们家田里的活也该忙完了。”刘大爷也不由得脸
严肃起来，喃喃道：“正好忙完了农活，今年大伙儿的收成都不差……”这意味着下次赶集的人不仅多，而且乡亲们手头有钱，或许他们并不介意多花几个钱买些新鲜吃食。刘青急着要把茶叶蛋拿去镇上卖，也就是为了赶农忙后的这波销售旺季，最好的中秋节她已经错过了，如果再错过农忙后的这些
子，那最后的销售旺季就只能等到年前了。浪费时间就是浪费金钱啊。
现在大家长已经意识到这个问题，她也可以放心了。
刘大爷沉
过后，目光转到李氏身上，沉声道：“延宁他娘，你以前在娘家好像也会认字，你算算照青青这种说法，一个集会能卖出多少个蛋？”刘青愣了一下，下意识看向李氏，从来没想到，她娘居然也会识字？
一个会识字的儿媳妇，在农村是多么难得！这至少说明她娘的家世不差。可怎么蒋氏那么看不上她？
李氏难得被公爹重视，忙打起
神来心算一番，倒没注意自家女儿震惊的眼神。李氏沉默了会儿，吐出一个数字，先是让刘家人一惊，接着众人眼底浮现出如出一辙的火热。假如一个集会卖出去四百个
蛋，平均一个蛋两文钱，那就是八百文，一个月就是二两银子啊！刘家人已经能看到财源滚滚的未来了。
只有蒋氏稍微清醒些，她当然也恍惚了一下，但是自来谨慎的
子让她很快回过神来，“可咱们家没这么多蛋啊，不能全都去外边买罢？”刘青沉默了，她还真没想到这个问题。
刘大爷脸
也微微一沉，花钱买蛋是一定要的，他们家做好的蛋一个卖两三文，从大家伙手中买回来按市价也才一文两个，怎样都是划算的。可问题难道要一次买几百个
蛋回来？万一卖不完呢？刘青微微低头，她不打算说话，这个时候也没她说话的地方。
见父亲左右为难，二叔笑着劝道：“爹，索
还有十呢，这事慢慢想，还不急。”刘青想了想，道：“或许我有办法让
蛋多保存几，那样的话就算在镇上没卖完，之后也能挑着担去附近的村子卖。”刘大爷这才点头，紧皱的眉头放松了些，“那青青这几
想想法子，真要能成，咱们到时候就多做点去镇上卖。”王氏忽然道：“万一这次买
蛋的人，回去琢磨出这蛋怎么做的，也学着去镇上卖怎么办？”刘青知道这个问题肯定有提出来，也不介意问的人是王氏，她笑着看向蒋氏：“
手艺这么好，做过几十年的菜，您可吃出我的蛋是怎么做的了？”蒋氏思索了片刻，摇头道：“你放的料都古怪着呢，好些都是我没见过的，没见过你做这个的人，吃更是吃不出来的。”
王氏挑眉，穷追不舍：“哟，还有娘没见过的料呢，青青从哪里来的好东西？”
“确实是好东西，听说是大户人家才用得起的香料呢，保证二婶也没见过。”刘青冲王氏一笑，便起身道，“等一下，我回屋去拿。”
说完刘青便小跑着出去了，王氏目光一转，看向李氏：“大嫂有这好东西，竟也藏着掖着，到现在才拿出来呢。”
在王氏看来，刘青不过是个小丫头片子，就算再怎么
怪，手头也不可能有这种好东西，说不得就是李氏给的。李氏一双儿女都靠他们给供着，私下藏着这种好东西，可见这些年的老实本分都是装出来的。李氏自然清楚王氏的言外之意，她
觉公婆看自己眼神又不对了，脸一白，勉强道：“我哪有什么好东西，青青那孩子整不知道鼓捣些什么，连我都瞒着……”刘青正抱着油纸包进来，瞧见王氏眼神不善的扫了自己一眼，她也眯着眼睛冲王氏笑了：“二婶还真冤枉我娘呢，我娘连新衣裳都舍不得给我做呢，哪还有什么好东西？”
没错，刘青就是在讽刺王氏，上次她拜师，王氏为了哄女儿，承诺农忙结束给她做一身新衣裳。这年头不逢年过节的，做新衣裳可不容易，刘雅琴拿这个炫耀过不知多少回，连刘大爷蒋氏都知道了。
虽然王氏给女儿做衣裳，蒋氏是不会出钱的，势必要从王氏自己嫁妆里头拿，可王氏刚才还质问李氏藏私，她尽管是用自己的嫁妆，也不是私产？
王氏脸
拉了下来，眼神
沉的看了刘青一眼。刘青却不恋战，转头兴冲冲的打开油纸包，一一给他们介绍，顺便讲了来历：“上回有卖货郎来，我帮师傅给牛牛买零嘴，一眼就瞧到这个了……”
蒋氏有些迟疑：“这东西应该不便宜罢？”
“是啊，花了我五十文呢！”刘青老老实实伸出巴掌比了比，一脸心疼的道，“哥哥给我的零花钱，全用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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