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谁啊你——”陆佳 循声回头,正好和镜子里的祝夏四目对视,她一愣,略有不可置信,“祝夏?” 祝夏没给她任何反应,只是淡淡把目光挪开。 仿佛看她一眼都很浪费时间。 陆佳 气结,想破口大骂,但想到姨姨和姨夫给她的那些警告,又不得不把所有不 都咽回肚子里去。 不骂人可以,让她和这女人共处一室那是绝对不可能的。 于是陆佳 冷哼一声,转身就往隔壁去。 哪成想刚出化妆间就和一团不明物撞在了一起。 陆佳 简直爆炸,她尖叫,“什么鬼!你什么玩意儿!” “哎呀呀对不起对不起!”方橙橙努力把脑袋从礼服盒子一旁探出来,看到对方也是一个打扮穿着贵气的人,心上一跳,“不好意思不好意思,实在不好意思。” 陆佳 上上下下嫌弃地看了眼,目光落在她怀里的礼盒,居高临下,“这什么东西?” 方橙橙呆里呆气,也没想着隐瞒,“礼服。” 陆佳 眼睛一亮,直接让旁边的助理帮她打开,方橙橙立马急了,“诶诶诶,不行啊,这是给总监的,不能随便——” “总监?哪个总监?”陆佳 问。 “祝、祝总监的。”方橙橙说。 陆佳 闻声顿时对这礼服没了兴趣,她鄙夷地一摆手,“什么破烂玩意儿,滚滚滚。” - 方橙橙回来的时候明显情绪不太高涨,起先祝夏也没注意到,还是下午茶到了以后,她招呼所有人先吃东西再干活时,发现方橙橙一个人在角落抱着礼服盒子发呆。 偶尔抠抠指甲, 小鼻子。 祝夏目光不停地瞟过去,造型师一边让她闭眼为她画眼线一边小声说:“听说是刚刚被陆小姐骂了。” 祝夏皱眉,“哪个陆小姐?” 造型师笑了声,“刚刚那个陆小姐。” 祝夏这才反应过来,嗤笑一声,“还真是陆——小姐呢。” 造型师笑声更甚。 等到眼线结束睁开眼睛,一双本来偏圆的眼睛被轻描淡写改成了细长的轮廓,眼尾飞出一抹黑,矜贵的气质拔高,祝夏 意冲造型师比了个赞,然后才扭头看向方橙橙,“橙子,来!” 方橙橙一抬脑袋,顿时又是笑容 面,她小碎步跑过来,热情洋溢,“怎么啦?” 祝夏“啧”了一声,“笑得真难看。” 方橙橙顿时一愣,以为自己哪做得不好,“总监,我……” “好了。”祝夏一抬下巴,“看到那上面的蛋糕和冷饮了吗?去吃去喝。” 方橙橙低着头不说话。 祝夏拿脚尖踢了踢她的鞋尖,“怎么了?” 方橙橙还是不说话。 但很快祝夏就发现小姑娘在掉眼泪了。 她不说话也不抬头,甚至一点声音都没出,只是默默地掉眼泪。 “啧。怎么还掉金豆豆了啊。”祝夏笑得无可奈何, 了张纸巾 进方橙橙手里。 方橙橙本来就委屈,她觉得自己可以默默消化,可是一当别人关心起来,她就忍不住心里胃里酸的冒泡。 眼眶也肿 难受,好像必须要把那决堤的眼泪释放出来才行。 虽然祝夏总说方橙橙是小姑娘,但其实她们俩年龄相仿,真往上捋,估计学期都是差不多的。 她安抚道:“好啦,哭完吃点东西,晚上陪我一起去参加。” 方橙橙“啊”了一声,有些不可思议,她下巴上还沾着一颗摇摇 坠的泪珠,抬头时有些不好意思地抹掉才说:“我、我也去吗?” 祝夏轻轻颔首,“得去。” “给我挡酒。” 其实祝夏也就是随口一说,哪知方橙橙眼睛一瞪, 杆一 ,“势必义不容辞!” 祝夏扶额,“你到底是从哪来的中二少女啊。” 方橙橙这会儿不哭了,一双小眼睛又弯成了 ,“别人送给你的!” 祝夏不知道这又是什么中二梗,便没问,只让她赶紧去吃点东西。 方橙橙说“好”,转身之前微微一顿,似是忽然想起来什么一样,轻轻对祝夏说了句:“总监,谢谢你。” 祝夏一挑眉,“不客气,好好工作报答我就行了。” 方橙橙又是一个握拳。 祝夏:“……” 唉。好励志的一个girl啊。 - 晚上赶去宴会的路上像往常一样接到了傅承限的电话,他们两个人的距离虽然跨越千里,但傅承限还是有空就会给她打电话。 巧的是他好像每次都能 准地把控到她的休息时间,每次电话打来的时候她不是在休息就是在无聊的路上。 如果这个时候能接到一通来自 人的电话,心情就会悄无声息愉悦很好。 今天一如既往,对方似乎刚醒,嗓音还带着惺忪的慵懒和微黏。 这些细枝末节的不同是别人察觉不了的。 是她一个人的。 祝夏想着忍不住翘起 ,她偏头看向窗外,描着 致妆容的脸映在窗户上。 那嘴角勾起任谁看了都会说一句嚣张的笑,祝夏笑容更甚,眼角也飞起 喜,“醒那么早?” 傅承限从喉间“嗯”出一声短暂的音节,他轻轻拿起一个枕头垫在自己 背后,在黑暗里摸着 头柜上的烟支。 打火机清脆一声响,火苗匆匆燃烧烟草发出稀碎的声音。 祝夏有些不太赞同他这种用烟草来催促意识清醒的做法,“刚醒就 烟?” 傅承限一顿,眼角敛出一抹似笑非笑,他吐出烟雾,声音更为低沉暗哑,“管我?” 这声音宛若琴弦崩在耳边,祝夏被 了个猝不及防,心仿佛被一把狠狠捏紧,又仿佛很快松开,然后抛向无边的高空。 她悬着悸动不已的心,耳廓染上不可忽略的红。 她小声嘟囔,“才不管你。” 傅承限低笑出声,祝夏有种被嘲笑的 觉,“有什么好笑的。” “嗯,不好笑。” “就是,一点也不好笑。” …… 旁边方橙橙不小心瞄到这个细节,忍不住捂着嘴偷笑,一边笑一边还拿手捂住自己的眼。 偏偏又舍不得真地不看,只好 出指 ,悄悄地品味着车厢里渐渐浓烈的甜。 祝夏鼻尖也隐约嗅到了甜得发齁的味道,忍不住 了 鼻子,被电话那头的人察觉,低笑着问了句“怎么了?” “好像有一股很甜的味道。” 傅承限闻声眼睛渐渐变得暗起来,他悄无声息把烟雾 进肺里,房间里弥漫着浓烈尼古丁的味道,他轻声:“是么。” 祝夏又闻了一下,“应该是香水的味道吧,好像还 好闻的。” “什么味道?”傅承限呼 有些沉。 祝夏没意识到对方的细微变化,只是顺着回答:“甜的啊,好像有点水果花的味道。” “嗯。”男人声音很低,似乎还沾染着浓烈的沙哑质 。 祝夏这才意识到对方似乎有些不对劲,她好奇地问:“你怎么了?” 傅承限没说话,只是又轻轻 了口气。 祝夏追问:“傅承限?” 傅承限从喉间“嗯”了一声,他叫她的名字。 “祝夏。” “嗯?我在呀。”祝夏说。 小姑娘声音又轻又脆,像夏天的风,绕着人的耳朵转了一圈,然后轻飘飘地钻进耳廓更深的地方。 风融进血 ,钻进人的骨髓,然后从每一寸皮肤沁出滚烫。 傅承限握着最为热烈的地方,用力了好几下,才猛地睁开眼睛。 石墨一般漆黑的眼睛宛若沾染了 /水,他两腮紧了又松,良久才说:“嗯。” 你如果真的在,就好了。 作者有话要说: 傅总:唉,我脏了。 祝夏:我又做错了什么呢? 0点前二更。 第50章 天底下所有的宴会都一样, 独栋小别墅,墅外有小花园小水池。水池里供人观赏的红鲤甩着花瓣一样的尾巴游来游去,水面波澜涟漪, 层层不断。 男人女人皆是正装晚礼服, 每个人都是手执一支高脚玻璃杯, 杯面映出化得 致的脸,眼睛 出明晃晃的笑意。 他们推杯换盏, 和水池里的红鲤一般在人群里游刃有余。 comIC5.COM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