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的身影有些虚幻,却又不难让人看清样貌。 两人四目相对,皆是吓了一跳。 待她反应过来时,顾妤已经飞快飘出了房间。 前世她并不大相信鬼神之事,便一直觉得那道身影许是她眼花。 可如今再想起来,她却觉得那晚未必是她眼花。 顾妤或许同她一样……也是重归之人,所以她才能改了自己的命运活下来。 甚至前世她死后魂魄还跟着他们在梁州待过一段时间,所以才会叫酸酸果为百柠果,才会知道徐小公子碰不得这东西。 思及此,简宁垂下眸子。 若真是这样,她应该也知道自己也重生了罢? 她找自己帮忙,到底是真的因为不知徐家忌讳,还是因为……薛宴? 正想得入神,便听外头传来冬雪诧异的声音—— “世子,您怎么回来了?” 简宁闻言起身,透过大开的窗户往外瞧去,只见正往这边走来的薛宴似乎因为这句话顿了顿脚步。 下一瞬,冬雪便跪在了地上,“奴婢失言,请世子责罚。” 冬雪本是因为太意外薛宴会在这个时候回来,才 口问出方才的问题。 然问完之后,她才后知后觉反应过来,她僭越了。 这里是薛宴的地方,他想什么时候回便可以什么时候回,而她只是顾家的下人,方才那话她怎么都不该问。 薛世子平 里虽待人和善,却也不是她一个奴才可以冒犯的。 想到这儿,她心下一阵后怕,手都止不住在抖。 薛宴是被徐大夫勒令回来的。 前些 子,秦王的病又发作了一回,薛宴 夜守在秦王身边,几乎不曾休眠。直到昨 ,秦王的病情才稳固下来。 徐大夫见薛宴熬得实在太狠,恐他累倒,便勒令了他回来休息一 再去。 薛宴素来温和,瞧冬雪战战兢兢的模样便知她只是一时意外,也没同她计较,只摆了摆手,示意她起来。 走了两步,又想起今 却似乎没见到顾妤的人,遂开口问道,“你们姑娘呢?” 冬雪起身福了一礼,垂首道,“姑娘有些事情出去了,应当待会就会回来。” 她没说顾妤去了哪儿,薛宴也没多问,只点了点头,又径直往大堂走去。 他们之间一向如此,从来不会去过多的干涉对方的行踪。 薛宴浪 惯了,觉得这样的相处方式并无不可。 刚进大堂,薛宴便瞧见了正要向他行礼简宁,他微微顿了顿,有些意外简宁为何会出现在这儿。 还是跟过来的冬雪解释道,“前些 子简姑娘在给徐大夫挑礼物时帮了不少忙,姑娘今 便请了简姑娘过来,想好好谢谢简姑娘。” 简宁恭敬朝着薛宴行了一礼,“见过世子。” 薛宴笑了笑,踏进屋,“倒是许久没见你了,最近可还好?” 简宁瞧他面上虽有些疲惫之 ,然心情却很是不错,便知道秦.王的病情应该是有些好转,心里也放松下来,回到,“谢世子关心,民女 好。” 冬雪本以为世子素来 招蜂引蝶,又曾亲送过简宁回家,二人多少会有些亲昵 悉。 如今看他们之间的相处方式,却似乎……并不像她和姑娘所想的那样。 这倒是让她替自家姑娘松了口气。 恰这时,顾妤也回来了。 她显然也没想薛宴今 会突然回来,在屋外听到薛宴的声音,想到简宁也在屋里头,心下猛地一跳,加快脚步便往大堂过去。 这样急急忙忙闯进来的顾妤,让薛宴和简宁二人都愣了愣。 薛宴还是头一次见顾妤如此失态的模样,言语中难免带了几分担忧,“怎么了?” 简宁亦是望着顾妤。 顾妤瞧薛宴和简宁位置隔得甚远,二人脸上皆是坦坦 ,并无半点闪躲,这才惊觉自己实在失态了。 “没事。”她冲薛宴柔柔一笑,又一脸歉意对简宁道,“方才有些事情耽误了一会儿,让你久等了。” 说完,又对薛宴道,“前几 阿宁陪我去寻礼物可没少费心,今 我把人给请过来了,你可得好好谢谢人阿宁。” 她叫简宁叫得这般亲热,也是想告诉薛宴,她把简宁当成了朋友。 薛宴同顾妤青梅竹马,哪能察觉不出顾妤的意图?思及前些 子顾妤总是会拐弯抹角打听他和简宁的事,瞬间明白过来,大抵是因为他对简宁的照顾,让顾妤想多了。 想到此,他不 莞尔一笑。 他对简宁虽是有些特别,却也只是因着简三爷那份恩情,并无其他意思。 薛宴有心想同顾妤解释,但现在显然不是时候,便只温和笑道,“简姑娘大恩,自是要谢的。” 简宁前世从平 侯夫人那儿听过不少顾妤的事,知道这姑娘其实是有些高傲的。即便是知道薛宴年少浪 ,一直 连于秦楼楚馆,即便是薛宴身边有再优秀的姑娘出现,她也从有过任何失态或者紧张,仿佛笃定没谁能威胁到她在薛宴心目中的地位,也不屑把那些人当成对手。 然方才顾妤进来时,简宁却从顾妤眼底看到了紧张和不安,直到看到她和薛宴并无不妥,这才放下心来。 若说之前简宁还有些不能确定自己猜测是否属实,此时便已经能够确定了。 顾妤非但知道她曾经嫁过薛宴,还知道了她也是重归之人,所以才在得知她和薛宴同处一室时,失了原本的冷静。 简宁从来都无意 足他们二人之间,所以才在知道顾妤还活着之后,便一直注意着和薛宴保持距离,也从来没去打扰过他。 如今明白了顾妤可能知道并且介意她曾经同薛宴的关系,她更不愿因为自己的存在给他们造成什么困扰。 她温温笑了笑,朝着薛宴和顾妤行了一礼,道,“二位太客气了,我所做的不过是举手之劳,方才突然想起家中还有些事需得处理,便就先告辞了。” ************ 柳庄昨 接了一桩任务,等完成任务回到家时,已是月上枝头。 他见书房的灯还亮着,里头隐隐传出沈昭和吴维康 谈的声音,便没有进去,只安安静静侯在外头。 直到半个时辰后,沈昭和吴维康才出了书房。 吴维康已经在梁州逗留了两 ,今晚便要启辰回京,沈昭亲送了他出门。 待沈昭回来,柳庄才跟上前,“大人。” 沈昭问,“查到了?” 柳庄恭谨道,“徐大人的下落和忌讳,是简姑娘写信告诉薛世子的。” 他想了想,又有些疑惑,“可属下打听过了,徐家 本没有人认识简姑娘。简姑娘这些年也未曾出过京城,她又是如何得知那些消息的?” 说完,看向沈昭,问,“要不要属下再去查查?” 沈昭不由想起前世简宁那张 是疤痕的脸,顿住脚步,看向柳庄,道,“我知道了,这事以后你无需再查,也莫要同人提及。” 柳庄愣了愣,有心想问为何,却见沈昭紧抿着 ,似不想再多说,他便也收了疑惑,没有再问。 第37章 求婚 顾妤这晚有些失眠, 躺在 上翻来覆去怎么都睡不着, 也不知是不是因为白 里太过担心,前世薛宴和简宁的种种像是在她脑中扎了 , 怎么都挥不去。 冬雪在外间睡得正香, 偶有细微呼声传来。 眼见窗外月光正浓,顾妤干脆起了身,提了盏小灯想去后园散散心。 还未走近,便瞧见薛宴正坐在后院石凳上, 自斟自饮。 月 下,他的身影竟带了几分寂寥。 似是听到了她的脚步声, 薛宴转过头来,见她出来也不意外, 只朝她温温笑了笑。 顾妤抿了抿 ,还是提着小灯走了过去, 收了薛宴手中的杯盏,轻声道, “天冷,莫吃凉酒。” 薛宴也未在意, 只任由她收了杯盏, 才出声问道, “怎么这么晚还没睡?” 顾妤眼帘微垂, 在薛宴对面坐下,道,“睡不着, 出来走走。” 薛宴看着她低垂的眼,微微叹了口气,“可是因为简姑娘?” 顾妤讶异抬眼,瞬时明白过来,薛宴是看出她白 里的举动到底是为何了,所以才有此一问。 她有些心虚,想了想,却也没辩解,只道,“我前些 子做了一个梦,梦里你十分喜 她,为她做了你所有能做的一切。” 薛宴听完后,默了半晌,才道,“所以,你就是为了这个特意去接近她?” 顾妤知道自己瞒不过薛宴,便点了点头,如实道,“最开始是,但后来相处久了,就是真拿她当朋友看了。” 她别有目的接近简宁,原以为薛宴听完多少会有些生气,然而当她小心翼翼抬头看过去时,却只见他眼中隐隐带了几分无奈,丝毫没有生气的迹象。 顾妤一时有些疑惑,“你不生气么?” 薛宴见她小心翼翼的模样,忽地就想起了幼时的顾妤。 那时母亲还在,他还很跳 ,上树掏鸟,下水捉鱼,捉 女孩儿,无所不做,活 就是个混小子。 而顾妤总是黏在他身后,便是被他捉 了,也毫不在意,每每哭过之后,便又总能乐呵呵跟着他到处跑。 他掏鸟捉鱼时,她便一脸崇拜地看着他,仿佛他做成了什么天大的事情一般。 他面上虽依旧喜 捉 她,心底却是十分喜 看她一脸崇拜夸他时的认真,甚至觉得,若这个小姑娘能一辈子这样跟着他似乎也不错。 可不知什么时候开始,他们都变了。 他开始因为和父亲赌气而 连花丛,逐渐忽略了她,而她也似乎慢慢长大了,不再  着他,只一直安安静静等着他。 薛宴心底忽然有些愧疚,觉得到底是自己这些年做得太过,太少顾及她的 受,才会让她胡思 想,做出今 这种举动。 他抬手 了 顾妤的发心,柔声解释道,“我同简姑娘没有什么,她的父亲多年前于小妹有救命之恩,我便多帮了她一些。” 这还是薛宴头一次同她解释自己的所作所为,顾妤看着薛宴温柔的眉眼,只觉得有些鼻酸,呐呐道,“我知道。” 她知道现在薛宴对简宁并无男女之情,可知道归知道,想起前世他对简宁的好,她到底还是会忍不住去担心。 薛宴看顾妤鼻头红红的模样,知她还是不放心,起身走到她面前,蹲下身握住她的手,认真道,“我同父亲商量过了,等他病好了,我便去平 侯府下聘,你看如何?” Comic5.COm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