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琰不为所动。 秦司漫又重复了一次,微加紧了手上的力道,“沈琰,我没事。” 沈琰无奈只好松开他,怕男人再一次冲上来,下一秒他便把秦司漫护在了身后,死死的盯着眼前所有的人。 “我理解你们失去亲人的苦痛,可这并不是你们把她作为发 对象的理由,秦淮洲已经入狱,淮安制药宣布倒闭再无翻身的可能,如果这个结果你们不 意或者对法院的审理结果有质疑,也应该通过正规渠道。” “说的比唱的好听,秦淮洲这种社会败类怎么不判死刑,鬼知道她在背后耍了什么花样!” “害死了两个人,他一条命都不够抵的,加上她女儿正好!” 秦司漫这时站了出来,扫过眼前每个人的脸。 他们仇恨的目光深深刺痛了秦司漫的心脏。 她逃避不了,也不想逃避。 这些都是人命,都是秦淮洲的罪孽。 这一刻她突然觉得秦淮洲比她还要幸福一些。 身处四处高墙的监狱,这些目光 言和憎恨也随之被隔绝。 而她,这个留下来的人,反而理所当然的承受着这一切。 多么不公平,可又多么的理所当然。 “秦淮洲的罪孽我还不清也不该我来还,我只能替他做一件事。” 秦司漫深深的弯下了 ,声音不大却足够让每个人听见—— “我为我的父亲犯下的罪过,替他对你们说一声对不起。” 九十度的弯 整整持续了半分钟。 可这个举动并没有起到任何安抚家属的作用。 “虚伪,你们父女都是虚伪的人!” “害死了人一句对不起就了结了吗,命在你眼里看起来就这么不值钱!?” “少装无辜了,有种你他妈的就别做医生!” …… 场面再度不受控制,这些人被仇恨蒙了心,到最后看见穿白大褂的都砸, 本无论缘由。 知道保安赶上来才把这群人制止住。 现场一片 藉,沈琰带着秦司漫回到了自己的办公室。 秦司漫直接跌坐在原地,不哭也不闹,两眼无神的看着前方,也不知道在想什么。 沈琰宁愿她哭一场闹一场。 也好过这样憋着无止境的沉默。 沈琰拿过纸巾盒,替她擦掉脸上的蛋 ,“这不是你的错,你别听那些说的话。” 秦司漫痛苦的抱住头,生平第一次产生了退缩的念头。 “沈琰,我快坚持不下去了……” 沈琰抱住她,“你做过什么我都记得,秦司漫你配得上这身白大褂,我说你配得上你听到了吗!” “我配不上啊!”秦司漫歇斯底里的嘶吼, 眼皆是苦楚,“我也想做一个好医生,可为什么到最后我连一个医生都不能做!” “沈琰我真的受不了了,我觉得这样活着好累……” 一个人的心理承受能力或许也有一个极限。 秦司漫以为自己早已习惯了身边的 言蜚语,好听的难听的,这些年她没少听。 可这一次,牵涉了人命,她实在是背负不起。 懦弱也好,心虚也罢。 她实在是没有办法说服自己,整 继续穿着这身白大褂走在这栋大楼里,听别人叫自己一句秦医生。 沈琰握住她的手放在 口,“你想走我陪你一起走。” 秦司漫愣了愣,说:“不,你要留下。” “如果有一天我不能再穿这身白大褂,我希望你能带着我这份继续站在手术台上。” “沈琰,你天生就应该做一名医生。” 秦司漫含泪说完这番话,站起身来取下 牌放在沈琰手上, 下这身 是污渍的白大褂,“如今秦淮洲入狱,郭安民手中的权力迟早会被削弱,辽西就快变天了。” 沈琰红着眼捏着手上的 牌,声音哑然:“你想清楚了吗?” 秦司漫附身在沈琰额头上落下一吻,在他耳边轻声说:“沈琰你能让我看看老院长在时辽西的模样吗?” 没有层层利益 绕,没有暗箱 作。 一切以救人为先,医生职称高低由技术做标准。 这样的辽西,我真想看一次。 “好,我做给你看。” 沈琰一字一顿的回答,脸上决绝毅然。 秦司漫笑了,两行泪从脸颊滑落滴在沈琰手上,灼热滚烫。 “我相信你。” 我没有办法做到的事情,你能完成。 沈琰, 你会成为一名好医生。 接好所有的工作,一周后秦司漫给领导递 了辞呈。 医院考虑到辽西的颜面,心里清楚纵然秦司漫是无辜的受牵连者,也无法将她留下。 最后为了弥补医院对秦司漫的愧疚,给了她一笔远超过合同上的违约金,并且在她的档案上留下了不低的评价。 秦司漫想安静的离开,趁下午医院下班之后才到办公室收拾东西。 这样的画面并不陌生,心境却和上次全然不同。 上次她还能回来,而这一次,她一走便没有了回头路。 莫新和钟向文守在她旁边,默不作声的看着她收拾。 直到秦司漫将最后一个小物件放进收纳箱,合上盖子那一刻,莫新再也控制不住,伸手按住了盖子,哭着说:“漫漫你非走不可吗?” 钟向文的情绪受到影响,不至于哭出来但声音也有些哽咽,“秦姐你不用走啊,那些 言过段时间就消失了。” 他们是同期被招进辽西眼科的住院医,也算是有着一份不同别人的同窗情谊。 秦司漫不是一个 情丰富的人,面对离别也无法说出多少煽情话。 “你俩好好干,别被后面来的新人给比下去了。” 莫新内心最不能接受秦司漫的离开,与她而言,秦司漫既是朋友也是老师。 “你走了谁教我啊,我这么笨……” 秦司漫 了 她的头,“你不笨,相信自己,有需要也可以随时跟我打电话。” 转头看向钟向文,打趣着:“跟着沈琰好好干,顺便帮我盯着点,有没有莺莺燕燕 着他。” “都什么时候了秦姐你还开玩笑……” 秦司漫伸出手拍了拍两人的肩膀,“行了,我走了,别送我。” 话毕,抱着箱子转头离去。 听见身后跟上来的脚步,秦司漫提高音量说:“别送我,回去做事,病人都不管了吗!” 走了几步,直到听不见身后的脚步声,秦司漫腾出手擦了擦眼角的泪,装作无事的离开了这座她再 悉不过的医院大楼。 夕 的余晖将她的影子拉得很长,一草一木在风中摇曳着,像是在挥手说再见。 去吧,长发姑娘, 但愿你一路平安, 桥都坚固,隧道都光明。 作者有话要说: 去吧,但愿你一路平安。 桥都坚固,隧道都光明。 ——选自塔朗吉《火车》 秦司漫所遭受的一切何尝不是另外一种道德绑架,她无法置身事外,可也不该一个人承担这一切。 放下一切重新开始我觉得也是一种勇气,结尾这句诗再适合不过了,也送给大家。 第52章 约定 秦司漫为了照顾秦司培的饮食起居, 花钱请了个保姆。 秦司培很听话,也不难管教, 大多时候都不需要秦司漫费什么心。 除开他每 回问一句:“姐姐,妈妈什么时候会来接我?” 是的。 秦司漫对他说了谎。 事实明明是蒋珊扔下他不管不顾,一个人出去逍遥快活,连带着蒋家人都随之搬了家, 找不到人影。 秦司漫想过跟他说实话,可看着这个不足十岁的小孩子,几番犹豫还是没能说出口。 耐不住秦司培的不停询问,最后只能对他说,你妈去外地办事了,办完会回来接你。 秦司培这才消停了不少。CoMiC5.CoM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