岐山很长,大概要走一个多时辰,年迈的大臣半路便已经经受不住,累得不断 息,古扉也不勉强他们,体贴的让年纪大的原地歇息,待会儿再跟上,只要他自己能上山顶便是。 今儿的角儿是他。 古扉继续走,越是往上,累倒的人越多,到最后只有一些侍卫和年轻力壮的大臣能跟上,当然啦,丞相也在。 他年纪大了,本可以休息的,但是不知道为什么,坚持跟了过来,有两个人扶着他,劝他停下歇会儿,他不肯,边盯着最前方明黄 的身影,便咬牙撑起身子继续跟。 古扉还在往上,中间没有停过,步伐依旧,就连 膛都只是微微起伏而已,比许多侍卫的情况还要好。 那些人平时 看不起他,尤其是他被覃樟猥亵过后,觉得他没什么实力,就一张脸凑合。 文人以诗词定高低,武人以武,甭管地位多高,只要他武功不行,都会被武人鄙视,今儿算是大开眼界了。 古扉一早注意到众生百态,什么人什么想法,他心里明镜似的,一点没影响他,只闷了头赶路罢了。 快到的时候,他注意到四周静悄悄的,有什么东西借助着众人 息的声音掩盖,在跟着他们前行,企图找到机会刺杀他。 很可惜,这条路上还有很多大臣跟着,侍卫也不少,暂时没有机会。 又往上走了走,就连最年轻的大臣都有些跟不上,步伐渐渐慢了下来,远远吊在身后。 古扉不管,抬脚迈上最后一个阶梯,他已经到了。 门口有住持过来 接他,古扉跟着他进了寺庙。 寺庙其实不大,供奉着十来尺的佛祖,双手合十,一双眼半睁半合,怜悯众生一般。 住持点了香站在一边,又比了个‘请’的手势,示意他先洗手。 焚香净身再拜佛是礼数,来之前古扉洗过澡,虽然出了汗,但是这里没有沐浴更衣的地方,所以洗手代替。 他没有意见,依言照做,手刚放进盆里,器灵突然说话,【外面已经开始了。】 丞相胆子真大,大白天动手,不过这时候确实是最佳的时期,因为很多人还在半路,古扉也没勉强他们跟上。 本来就是他临时起意,许多大臣三天前才收到消息,摄政王不在,三分之一的人有正事要办,也没来,只来了三分之二而已。 加上是他这个小皇帝带头, 本没人重视,队伍松松垮垮,只要在固定的地方守着,就能一网打尽。 寺庙的上上下下都是木头打造,木头连接在一起,它的视线可以转到外头,将四周尽收眼底。 它看到丞相的人突然冒出来,用放了蒙汗药的帕子捂住大臣的口鼻,将他们药倒,然后拖去一边的草丛里,后来的人以为是进了寺庙,没当回事,结果来一个中招一个。 下面有人清理,上面也有,刚爬上来的侍卫们气息还不稳,没调节过来呢便与敌人对峙,被敌人使了各种手段杀死。 军队守着山下,不让人进,山上也提前排查过一番,但是真的想越过来并非没有办法。 比如岐山的背面是悬崖峭壁,艺高胆大的人敢爬,亦或是索 收买了军队。 军队是古扉的,皇帝有驻扎军队,古扉巴不得丞相动手,好解决了他,所以睁一只眼,闭一只眼,放他进来罢了。 【你的小棉袄吓坏了。】 古扉去哪,身为他的贴身太监,自然也要跟去哪,一路随着古扉千辛万苦,好不容易才爬上山,累的什么都不顾,直接倒在地上大口 气。 还没怎么缓过来,便听到‘噗通’一声,身边的人倒下了,他吓了一跳,刚要大喊,被人一脚踹在地上。 一双脚颤颤巍巍站在他面前,有人被人搀扶着蹲在他眼前,伸出手给他理了理两鬓的 发,“别害怕,本官不杀你。” 衣裳也有些 ,他也理了理,“你是皇上的贴身太监,本官留着你有用。” 年过花甲,爬了一个多,差不多快两个时辰的楼梯,没累的当场去世,算他意志坚定。 “去给皇上带块帕子,擦擦汗,本官不想他死的太 狈。” 他从怀里掏出自己的帕子, 给元吉,元吉不敢反抗,抖着手接过来。 身后 着他的人松开脚,他身上 力一空,可怜兮兮的望了丞相一眼,丞相大发慈悲,“去吧。” 元吉连忙跪下来,给他磕了几个头,这种时候当然是自己报保命要紧,尊严什么的 本不重要。 他拿了帕子,麻溜的进了寺庙,脚步急促的朝皇上的方向而去,人没到,声音先到,“皇上不好了,丞相……” 临时拐了个弯,“来看您了。” 怂,不敢说‘造反’,怕待会儿小命不保。 古扉刚洗好手,平静的接过主持手里的 巾,擦了擦手,“害怕的话就去一边躲着,等完事了再出来。” 丞相不会对他动手的,第一,元吉识时务,从来没得罪过丞相。 第二,元吉就是个见证人,见证了这一代帝王的衰落,可以告诫下一代帝王,学着老实点等等。 他一定是这么想的,完全没理由杀元吉。 元吉牙齿都在打颤,“那奴才……奴才……” 内心还有些纠结,皇上这么平静,不像没有准备的样子,如果最后斗来斗去,皇上赢了,就算不会怪罪他临阵 逃,心里也会有膈应。 可是不躲的话,万一被丞相的人误伤了怎么办? 他也不会武功,两方 战,刀剑无眼,就这么死了太可惜了。 小命和抱皇上大腿之间犹豫了许久,决定还是选择后者,抱皇上大腿,“奴才与皇上共进退,生是皇上的人,死是皇上的鬼!” 他可是 了大筹码了,一个不对小命玩完儿。 古扉白了他一眼,“老实躲着吧。” 他站起来,去拿主持递来的香, 进香炉里,“朕死了,你就给朕收尸,朕活着,就给丞相收尸。” 这种时候元吉留下就是拖累,帮不上忙不说,还碍事。 元吉眨眨眼,有些琢磨不透皇上到底什么意思?细想一下曾经,觉得皇上说的可能是真话,这种时候没必要骗他试探他吧,没意思,而且皇上也不是那样的人,“那奴才真躲了,皇上要是有事,一定要喊奴才。” 怎么也要表达一下自己的真心。 古扉被他逗笑了,嘴角勾起,笑的见牙不见眼,“好。” 元吉彻底松了一口气,既然皇上不生气,那他……不客气的退去一边,找了个地方躲着。 他已经做的很好了,大难临头的时候没有自个儿飞,还冒着被杀的风险跑来提醒一声,不错,古扉很 意。 他双手举过头顶,闭上眼,矮下身子拜佛,一礼毕,刚直起 ,脖间便陡然一凉,像是被什么东西冻了一下一样。 “我的家人呢?”丞相手里提着剑,抵在他脖间,“你把他们 哪了?” 他没有想到,小皇帝竟然这么 险,掳走了他的家人,借此 他现身。 本来他安排了死侍,自己 本不打算参与,但是一家老小在古扉手里,不得不现身。 第159章 她醒过来 古扉只拜了两下,还差了一回,他双手横着 在蒲团上,低头又拜了一次,拜完也没有起身,平静的许了个愿望。 希望花溪快快醒来,他愿意折寿十年。 不不,折寿了就跟花溪不对等了,他愿意…… 他愿意放弃一切,只要花溪醒来。 身外之物他不在乎,那些玩意儿不过是过眼云烟罢了,他想得很开,毕竟以前在冷 时什么都没有,一样可以很开心。 其实比起现在,他更喜 当初在冷 的时候,没有太多人,他,花溪,明生和余 ,然而现实便是世事不如人意。 “我的家人呢?” 他这边冷静,丞相冷静不下来,手中长剑朝他脖间 迫,“把他们还给我!” 古扉已经拜完了,拨开那把剑,有些意外的回头看向丞相,“原来丞相在乎家人啊。” 其实他一开始只是 扰 扰丞相,好让他焦头烂额,没空着人刺杀明生和余 ,谁知去的人损失惨重,才知道丞相派了不少死士保护他的家人。 越是如此,越说明重要,于是他便索 不计代价将人全部掳走,一家老小五口。 本来打算连妾也一并绑了,但是发现妾的身边 本没人护着,只有那个受了偏待,被冷落的正 和孩子的院落有人暗中盯着。 丞相搞了个小心眼,那些住在最好院落的妾身边有大把的丫鬟和家丁伺候,外面还守了大批的侍卫。 偏正 的小院表面没人看着,似乎不受宠的样子,实际上周围全是暗卫。 而且是水平很高的暗卫,叫他去的人死伤惨重。 那 子自己似乎也不知道,被掳时还很冷静,道绑走她也没用,她家老爷这些年纳了不少妾,外室也养了不少,孩子都领回来几个了,成天气她。 妾可以爬到她头上,给她住偏僻的小屋,克扣她的月例,她这个正 过的不如下人,已经好些时 没瞧见过老爷,绑她不如绑老爷那些小妖 。 他给她说了其中的缘由,那个女人依旧不信,毕竟她被偏待,折磨了许久不是假的,曾经还让她跪在雪地里给一个妾赔罪,她的孩子都掉了。 如果是他的话也不信,居然有人用这样的方式守护另一个人。 表面大肆纳妾,让所有人都知道自己苛刻 子,实际上人家背地里做得很好,还派人保护着。 他找人查了查,才发现俩人并非完全没有苗头。 丞相少年得意,拜入上一代的丞相门下,那丞相有个女儿,才七八岁左右,活泼可 ,喜 偷偷的找他玩。 丞相也喜 这样的小可 ,他在老丞相门下多少年,就跟小姑娘相识了多久,小姑娘长大后,突然说要嫁给他。 那时他顾着恩师,加上年龄相差太大,没有同意,后来恩师死后,把唯一的女儿托付给了他,那时小姑娘已经十五六岁,到了成亲的时候。 他给她选了好些夫君,各个年轻有为,将来必成大器的那种。 但是小姑娘一个没看中,就看中他了,死磨软泡,最后还是答应了,明媒正娶的嫡 。 那时俩人差不多相差一辈左右,丞相年纪大,也很宠着她,后来不知道怎么地,纳了个妾,再后来又是一个,再一个,儿子许多,正 的生存空间被挤 ,几乎活不下去。 她慢慢的变得强大起来,一个人带孩子,一个人想办法赚钱,养活自己和孩子,到最后已经不需要依靠任何人。 不知道是丞相刻意培养的,还是如何? 这个人看似无情,竟还藏了几分良知。 “丞相在拿别人亲人威胁的时候,可曾想到自己也有今天?” 丞相双眼赤红,“她们都是无辜的!” “无辜?”古扉笑了,“丞相在说什么笑话呢?你夫人赚的钱,不都是你 包里掏出来的吗?” 丞相是以为他不知道吗?他的夫人这些年做的生意,另一头包揽的都是丞相。 他们两口子倒是会玩,自己一家人钱不直接给,兜着圈子似的,‘做生意’给。 cOmiC5.cOM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