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喂!” 公孙尔若急了,“你出去做什么?” “陪酒。”顾禾回答得毫无情绪。 “那你能不能先把我头上的东西给拿了?”公孙尔若带着几分薄怒,本就是盛夏,穿着层层叠叠的嫁衣已经快把人给焐 ,脑袋上还得盖着一块不能透气的厚布,这要是一直盖到晚上散席,她非得崩溃了不可。 顾禾脚步微顿,转身朝她走来,从旁边案几上拿过金秤杆轻轻一挑。 公孙尔若终于得见光明,她抬起头,目光落在顾禾身上,明亮的 光从纱窗跳跃进来,落在他浓密而 分明的睫 上,那一张脸,线条柔和如暖玉,五官清美如画中仙。 心跳忽然有些加快,公孙尔若竟无措起来。 “那什么……”她用不太标准的西秦话支吾道:“我肚子有些饿,能不能吃东西的?” 自从挑开盖头的那一刻起直到现在,顾禾都没有正眼瞧过她。 背转身,顾禾慢慢朝外走去,只扔下一句话,“一会儿会有丫鬟送吃食来,你就坐在新房里不要随意走动。” 公孙尔若轻轻舒了口气,开始四下打量起新房的布置来。 不愧是摄政王府,入眼一片豪奢,仅仅是个新房而已,就能堪比他们曼罗的王 了。 不多时,有粉衣婢女端着清淡的吃食走进来。 公孙尔若一早上都没吃东西,早就饿了。 闻到食物的香味,她赶紧起身凑上去,见到食盒里只是些极为清淡的饭菜以后,她皱眉,“为何没有油腥?” 她才十三岁,正在长身体,正餐不沾油腥可怎么行? 婢女红着脸解释:“娘娘,今夜是您和摄政王的 房花烛夜,您不能沾太过油腥的东西,否则会留下不好的味道影响了晚上……” 后面的话,婢女声音越来越弱,没再继续往下说。 公孙尔若却听明白了,原来按照西秦习俗,大婚的这一 ,新娘子必须保持着体香与新郎入 房,否则会遭到嫌弃。 她心神一动,“你去帮我找几个生姜和大蒜来。” “啊?”婢女一惊,“娘娘要那个做什么?” 公孙尔若眼神一厉,“既尊称我一声‘娘娘’,那就等同于承认我是主你是仆了,主人说的话,哪有你一个小小婢女 嘴的份?” 婢女被她这个眼神吓得心神一震,不敢再多言,转身去了厨房,很快就取了公孙尔若要的生姜和大蒜送来。 “这里没你的事儿了,退下去。” 公孙尔若视若珍宝地把这两样东西攥在手里,嘴角勾起 狠笑意。 * 夜幕降临时,因为喝酒染了三分薄醉的顾禾来到新房,进门就闻到一股刺鼻的生姜大蒜味。 他皱了皱鼻子,抬步走过去,见到公孙尔若早就躺在 上睡着了,整个 帏间都散发着他最讨厌的生姜和大蒜熏味。 这个女人为了避开 房花烛,竟然使出了这招。 轻轻捏了捏眉心,顾禾转身要走。 这时,公孙尔若突然醒过来,睁眼就看见顾禾清俊 拔的背影在烛光下完美似雕刻出来一般。 暗自冷笑一声,公孙尔若挑眉盯着他,“既是 房花烛夜,夫君不好好待在新房,准备去哪儿?” 顾禾转过身来,面 寡淡,“公孙尔若,其实你不必如此费心,便是你不刻意往 上涂抹生姜大蒜恶心本王,你自身也够恶心我的了,不想 房花烛是么?真巧,本王也是。” 说完,他头也不回阔步往外走去。 公安尔若全然没想到摄政王会是这般反应,听到他那些话,她没来由地有些烦躁,对外大喊,“顾禾,你给我回来!” 外面有婢女小声道:“娘娘,您不可以直呼摄政王殿下的名讳。” 公孙尔若气得 腔发疼,她拿起 上的苏绣枕头就往门边狠狠扔去,气势汹汹道:“不 房就不 房,本公主倒要看看你能忍得了几时!” * 穆王府。 顾乾推门进来。 洛悠头上的盖头还未揭开,她紧张地攥着衣袖,衣袖里藏着一把锋利的匕首。 透过盖头下方的 隙,洛悠能见顾乾一双大喜朝 靴朝着自己慢慢靠近。 洛悠心跳越来越快,她不动声 地握紧了匕首柄端,准备等顾乾轻薄她的时候给对方致命一击。 顾乾行至洛悠跟前三尺处顿了脚步,洛悠看不出他表情为何,只是片刻之后听得他一声轻笑。 “你……你笑什么?” 洛悠心里很慌张,从小到大,她都是被户部尚书养在深闺里的娇 花朵,平素连踩死蚂蚁都能心疼半天,杀人伤人这种事,她更是第一次做。 因此听到顾乾那般笑,她以为是对方识破了自己,因此更加忐忑起来,身子在细微发抖。 顾乾见她紧张的样子,便想起白 里顾禾讽刺他的那番话。 脸 一沉再沉,顾乾走上前,直接伸手扯了洛悠脑袋上的盖头。COmIc5.CoM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