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渔眼神幽怨的瞅了万氏一眼, 陆枫今个还在为她和安清乐的事情出谋划策,她爹却替她去撬了陆枫的墙角…… “您为什么要替我去说亲啊?”徐渔心里有些崩溃, 憋了一口气却不能对着她爹发, 只能耷拉着脑袋坐在一旁,小声嘟囔道:“我才十四岁, 又不急。” 万氏见徐渔情绪不高, 声音听起来闷闷的,以为她心里难受, 就说道:“本来打算替你先把亲定下来,过两年再成亲的。不过你也别太难受, 没了许牧, 咱们以后还能找个更好的。” 徐渔不想说话。 万氏狐疑的瞥了她一眼, 到底是亲生的,很快就发现她心里有气,试探的问道:“你是在气爹爹替你自作主张帮你说亲吗?” 徐渔嘴巴张了张, 到底没说什么让他难受的话,只是缓缓吐出一口浊气, 嘟囔道:“陆枫跟许牧青梅竹马,两家亲上加亲的事情不用想也该知道,您去说亲前, 怎么就不先跟我说一声?我又不喜许牧,您非得跑这一趟做个什么。” “你不喜许牧?”万氏声音微微提高,探究的目光看着徐渔,“那你前两天雕的那个木雕是送给谁的?” 徐渔闻言先是一惊, 急忙抬头看她爹的神,见他只是皱眉,才松了一口气。她爹应该还不知道她学了木雕。 徐渔边看着万氏的脸,边小声说道:“陆枫这不是要离开书院了么,我那东西是送给她的。” 她爹一直不太喜陆枫,果然听说东西是送给她,脸微微变了一点。 万氏自己以为女儿这是情窦初开,才心喜的去李氏那打探态度,这一趟丢了脸面不说,回来还惹女儿不高兴,最后才知道这木雕是送给陆枫的,徐渔也并非喜许牧……真是闹了好大一出乌龙。 “她离开书院你也不必亲手雕刻东西啊,若是刀子伤了手怎么办?”万氏见徐渔低着头,也就收住了这个话茬,说道:“她走了,你留在书院还是要好好学习功课的,等后年去了状元班,就得参加试了。” 徐渔闷嗯一声,这才回了自己的屋子。 她为了在书院放假前把老鹰雕好送给陆枫,这几倒是有些大意,竟然被她爹看出来了。 徐渔想问问这事是谁跟她爹说的,可想了想又作罢了。她学习木雕的事情迟早瞒不住,与其被她爹一下子知道,还不如慢慢渗透给他。 只是今天这事还是要跟陆枫说一声,免得两人心中因为这个存了疙瘩,即使陆枫信她,也还是解释一下的好。 徐渔怕自己过去,陆枫哪怕不生气,也得拿安清乐揶揄她一顿,不由得缩了缩脖子,最后干脆亲手写了封信,让下人送去。 两家离的不算多远,平时有事徐渔都是亲自过来,哪里送过信。因此当下人把信送来给陆枫的时候,坐在一旁吃饭的许牧眼风像刀子一样,“唰”的一下刮了过来,看的陆枫莫名心虚。 今个两家人一起吃的晚饭,一大家子都在,此时虽说没放下手里的筷子,但目光多少都在她和许牧身上徘徊,看的陆枫顿时觉得手里的信有些烫。 陆枫赶紧低头拆信,看清来信的人是谁之后,绷直的脊背才微微放松,松了一大口气,手指重重的戳着上面徐渔的名字,幽幽瞥了一圈众人,“你们想什么呢?” 她像是背着许牧别人家公子的人吗? 纪氏笑她,“我们可什么都没说。” 但知道这信是徐渔写的之后,饭桌上本来有些诡异的气氛,一下子消散的无影无踪。 许牧慢悠悠的收回自己刚才吃独食一样的目光,低头喝粥。 陆枫有些好奇,徐渔哪门子疯,今个怎么跟她写了封惹人误会的信。 陆枫仔细看了信封,里面就这一张纸,上面的确也是徐渔的字迹,工整干净,不似她笔迹桀骜张扬,而是内敛含蓄。 陆枫看了两眼,微微皱起眉头,不由得瞥了眼一旁的许牧,将信放在桌面上,抬头问纪氏,“爹,万叔下午来给徐渔替饯说亲了?” 许牧闻言差点呛着,难以置信的伸头去看桌子上的信。 以他们对徐渔的了解,这估计是万氏自己的主意。 “正打算跟你俩说呢,”纪氏看了下李氏,笑着对两个孩子说道:“今天聚在一起不仅仅是为了吃个火锅,重要的是饭后商量一下你们定亲的子。” 李氏点头,说道:“万氏今个过来倒是提醒了我们,我们一直觉得饯还小,可外人已经不这么认为了,既然你们俩竹马青梅情投意合,不如早早把亲事定下,等饯及笄后再成亲,如此也免得被外人惦记着。” 陆枫和许牧对这个事情没有任何异议,彼此相视一笑。陆枫偷偷伸手,借着桌子的掩护,在下面拉住许牧的手指,握在手心里。 明明经常做的事情,可如今当着大人们的面这么偷偷摸摸的干,让许牧不由得红了脸,低头不吭声。 两人亲事定在正月二十,那是个易嫁娶纳吉的好子。准备的时间不是很长,但也足够了。 李氏现在两个多月的身孕,到时候还是能劳些的,子定的近些,免得他肚子大了,不能亲自给饯张罗心里留遗憾。 时间悠悠溜走,随着御街上的灯笼亮起,正月也过去了一大半,转眼就是定亲。 定亲这事本就是想让所有人都知道,纪将军家的许牧,是陆家的了,所以张罗的像是成亲一样热闹。 刑部尚书笑着拍了拍陆枫的肩膀,直白的说道:“我其实还喜你的。” 安清乐就站在他娘旁边,听了这话神不变,但眉心却不可抑制的跳了跳。他可从来没想过自己会嫁给陆枫。 这话不太好接,陆枫就笑笑,拱手弯谢过安尚书的欣赏。 “陆枫。”等安尚书走了之后,徐渔才笑着过来,“恭喜啊。” 自上次万氏的说亲之后,这还是书院放假后徐渔第一次见陆枫,不由得有些心虚。 陆枫似笑非笑的看着她,看的徐渔头皮发麻,苦哈哈的说道:“那是我爹的意思,他喜饯的。” 孙窑也凑了过来,抬起胳膊一手搂着一人的肩膀,问徐渔,“什么你爹的意思?怎么了?” 徐渔将事情三言两语的跟她概括了一遍。 孙窑听了之后忍不住大笑,抬手捶了下徐渔的肩头,笑她,“你这是撬陆枫墙角啊?有勇气,有魄力,可惜没成功。”说着颇为遗憾的摇了摇头。 陆枫笑着拍了孙窑一下,“你就别闹她了。” 徐渔配合陆枫的话给孙窑拱手作揖求放过。 她们在外面说话,安清乐作为男子,自然是去屋里找许牧。 许牧这人子很好,不过朋友不多,他似乎把所有的力都放在了陆枫身上,也不愿意去多好友。 安清乐觉得他跟许牧有时候是完全相反的两个人,有时候又觉得两人有些相同。 许牧的软糯可是他没有的,许牧的撒娇示弱是他学不来的,可许牧对人若有若无的疏离却和他一样。 他子冷,不笑,所以看着就不太好亲近。可许牧笑,眼睛弯弯,嘴角挂着梨涡,看着极其容易相处,但实际上他对人却有些疏离,轻易走不进他的心里。 这一点,他跟许牧莫名相同。 这也是为什么两个子完全不同的人,偶尔相聚却能相处的很愉快。因为对方和自己是一样的人,相处时不用特意亲近,不用凑对方,而是随心就好。 许牧屋里果然没什么人,他只是定亲,不是成亲,身上穿的虽然不是喜服,但安清乐却看的出来,是和陆枫身上的衣服款式布料一样。 仔细想想,这两人平的衣服布料也都是一样。其实若是心细之人,轻而易举的就会发现,今个许牧要是用了白玉簪,那陆枫上的玉佩肯定也是汗白玉的。许牧若是穿了件红的外衫,这天陆枫的封就是红。 两人一直在细节处低调的跟众人彰显着他们亲密的关系。 “你来了。”许牧见着安清乐过来很是高兴,让小柳去把糕点拿来,两人坐在一起吃。 “我刚才过来的时候看见陆枫了,她正在和徐渔她们说话。”安清乐见许牧今天眉眼弯弯,嘴角的梨涡就没消失过,不由得失笑问他,“你是不是特别喜她?”不然不会这么高兴。 从第一次见到许牧,安清乐就觉得,只要有陆枫在,许牧的目光总是黏在她身上。 许牧知道安清乐一心想像女人一样在朝堂上有所作为,其实像他这种男子,本该会看轻或是不屑自己这种及早就跟陆枫定亲的人。不过安清乐不是,他生活的方式跟你虽然不相同,但会尊重你的选择,不会对其评头论足。 许牧就特别喜他这一点,跟他也不会端着,而是大大方方的承认,“嗯,我喜她,喜到不能没有她的那种喜。” 安清乐了然的点头,但没想到许牧话锋一转,问起他来,“你有没有喜的人啊?” 陆枫此时和徐渔孙窑正准备过来,走到门口听到这句话,三人齐齐停下来脚步,竖着耳朵偷听。陆枫和孙窑的余光,则默契的一同瞥着徐渔。 徐渔眨巴两下眼睛,心里有些紧张,却又有些难受,答案她其实一直都知道。 果不其然,屋里传来安清乐一向清冷的嗓音,“没有,我也从来没想过这事。” 徐渔对上陆枫和孙窑的目光,微微笑了笑,等两人回头不再看她,才垂眸遮住眼底的神,抿了抿嘴。 她一直都知道的,自己和安清乐没什么集,也没什么能让他记得住的地方,他又怎么会喜自己呢? 可知道归知道,心却还是闷疼。 有了这么一出,三人干脆也不进去了,而是转身离开。 “我说你主动点,你这么端着,安清乐哪里知道你喜他。”孙窑替徐渔出主意,随后想了想,又道:“你好歹都送了好几只木雕了,安清乐真的不知道你的心意?” 徐渔摇头。 见孙窑还想说什么,陆枫伸手拉了她一下,微微摇了摇头。 徐渔倒是先笑了,“今天陆枫定亲,咱们不聊这件事了。” 陆枫见她脸上带笑,眼里却没多少笑意,不知道为何,忽的想起她做过的那场梦,梦里孙窑跟她说,安清乐嫁给了徐渔,似乎还是左相的意思…… 不过梦里的事情陆枫不敢肯定,怕白给了徐渔希望,只能伸手拍了拍她的肩膀,带着她去了别处。 屋里的许牧和安清乐并不知道有人偷听了他们的话。 听到安清乐的回答,许牧虽然有些替徐渔到遗憾,却又觉得这么回答才是他。 从许牧屋里出去后,安清乐碰到陆枫几人,却莫名发现徐渔的目光在躲着他。以前她见着自己多数会脸红,而这次却是眼神一碰上,就立刻移开了。 安清乐有些疑惑,探究的看了她好几眼。 这一幕被不远处正说话的徐相和安尚书看个正着,两人各有所思,却默契的都没提。 作者有话要说: 小剧场 徐相:安家那小子好像对我女儿有意思啊 徐渔:……娘,谁给您的自信?_(:3ゝ∠)_ …… 安尚书:儿子大了,可能留不住了 安清乐:不,您想多了→_→ …… 安尚书和徐相:亲家你好 ☆、我是不是死过 陆冗内弟陆羽嫁给太女萧锦六年, 终于有孕,并在今年五月生下一个女儿。 萧锦因为身子孱弱, 东里只有陆羽一人, 这个女儿是她唯一的嫡长女,也是当今圣上的皇太孙女。 这样尊贵的身份, 让她的百宴办的很是盛大, 处处彰显着圣宠。 陆羽女儿的百宴,陆家人必然要全部过去, 而李氏怀有身孕已有六个月,身子笨重, 怕来回马车颠簸, 索就留在了家里。 来到东后, 许牧跟着纪氏一起进入内殿看望陆羽和孩子,而陆枫则跟着陆冗四处走动。coMIc5.COm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