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白——我来找你啦——” 徐青雅柱着拐敲门,她还是对瞿宁不放心,但开门的是靳时:“她出去了。” “啊?”徐青雅猝不及防,“她没跟我说啊。” “先进来吧。”靳时虚扶着她,把她领到客厅,“我刚刚才发现,大概她一会儿就能回来了。” “那我等等她吧。”徐青雅坐下,接过靳时给她倒的水,“对了,小白昨天情绪怎么样?她离开时脸 不太好。” 靳时看着水杯里的温水一圈圈的晃出涟漪。 他没立刻说话,而是先喝了小半杯水,倾斜的水杯遮住他眼里的情绪,而一贯轻缓的语调误导了徐青雅:“状态不是很好,一直很烦躁。” “一直?”徐青雅立马追问,“她又接了不少电话吗?” 靳时敲了敲杯壁,侧了身子没有看徐青雅:“这个不清楚。” “啊,这样啊。”徐青雅心道这事还是要问瞿宁,顿了顿,心里拿捏着靳时跟瞿宁现在的距离,又想起来这几天的怂恿,委婉地问了下,“她没跟你说什么吗,啊,我是怕小白什么事都不说,憋坏了。” 靳时垂下眼,一张脸因为失去桃花眼的中和,显得清冷疏离,遥如天边月 ,寒意落在树梢上。 他含糊了一下:“家里的事,没细问。” 徐青雅又“啊”了一声,瞪大了眼情:“她真的跟你说了?” 靳时一直不看徐青雅,清淡的答:“心情不好总要倾诉的。” 他这句话说好似在答非所问,又好似在回答,徐青雅没工夫跟他打文字太极,嗷呜了一声:“好吧,她都说了,那我也没什么隐瞒了的。” 靳时直到此刻才转身对着徐青雅,把杯子放在桌上,眼风瞥得随意:“既然这么不舒心,当初为什么选择嫁人?” “哎,这是真的叁言两语说不清。”徐青雅把没骨折的那条腿盘起来,全身都摊在沙发上,一副要讲故事的表情,“我就跟你说说瞿宁这个人吧。小白是我见过的叁观最正的女孩子了。” 瞿宁有相对富裕的家庭环境和较为开明的家庭氛围,她父母对女儿呈放养态度,只要不歪,随她自己去塑造 格和未来。 这也就是为什么正儿八经的美女学霸会被允许结 当时已经成太妹的徐青雅。 后来瞿宁去了所985学平面设计,因此被同是校友兼学长的陈墨盯上。 “陈墨其实就是个花花公子富二代,但牛就牛在他风评很好,永远知道怎么对付女人,虽然谈了很多女朋友,但都是和平分手,一点幺蛾子都没出。” 陈墨家做房地产起家,这个产业其实很尴尬,上 不太瞧得上眼,又瞧不上不如他的,瞿宁是意外合适的人选。 徐青雅咕噜咕噜一口气喝完水,一边回忆一边说:“其实,当时的陈墨是真的喜 小白,这点是笃定的,要不然小白也不会答应。但当时小白的态度吧有点 ,她没谈过恋 ,对我说的是有 觉,但不确定是不是 。” 她凭这点 觉答应了。 “她自己是比较佛的,不粘人,不要钱不搞纪念 ,也没说谈了个男朋友就要事事都偏着他,陈墨可能也没见过这型的,新鲜,就一直顺着她,居然也和平的谈到了毕业后。” 毕业后瞿宁留在本地做设计,陈墨接手家业,然后就开始求婚。 “小白那时候很慌,她居然跟我说她没想过要结婚。” 瞿宁对陈墨的观 一直很好,陈墨是那种做事很圆滑始终都能对你好脾气的人,这点很戳瞿宁,但瞿宁一直没想过“啊,我有一天要跟他结婚”,她总觉得还缺了点什么,又说不清楚。 “后来出意外了,小白爸爸脑梗住院。” 情况危险,直接下了病危通知单。 瞿爸爸看得很开,觉得生死是常事,没啥大不了,但对瞿宁放心不下,老一辈的父母谁不希望女儿能活得安稳些,早 成家,也给自己一道保障。 “我其实觉得没错,当父母的谁不希望孩子过得幸福,所以小白的婚事就成了叔叔最惦念的事。” 也正是这样,瞿宁为了爸爸放弃犹豫,嫁过去了。她嫁的仓促,并不知道陈家还有一个斜着眼看人的陈老太太,对瞿宁家境还算 意,但又嫌弃她不安分,女孩子家家的抛头 面不行。瞿宁心道忍了,反正打算备孕,大不了生了孩子重新出来罢了。 “但那个老太婆太强势了,陈墨就是个妈宝男,总是说哎呀宁宁,妈也是为你好,你就将就一下,小白没少因为这事跟他吵架。” 瞿宁爸爸在瞿宁怀孕时走了,很平和,只剩下瞿宁妈妈一个。瞿宁生了个女儿,成功触发陈老太太重男轻女的隐藏属 ,一直催着瞿宁要二胎,但瞿宁不想生了,婆媳就产生矛盾。 “然后陈墨就出轨了呗。” 陈墨一直喜 瞿宁,是“最喜 ”的喜 ,他觉得没什么女人会撼动瞿宁的正 地位,那么为什么不允许自己偶尔心动一下呢,男 女 , 水情缘,到点就散而已。 就被瞿宁抓 了。 抓 是瞿宁第一次发现,孕期出轨。但并不是陈墨第一次出轨,只是瞿宁懒得数之前还有多少女人,而且很清楚之后也会有,但她那时候有女儿,要顾及母亲,而且毫无经济能力,除了原谅没有生路。 “然后就是现在了,我骨折,她照顾我,疫情爆发,她回不去,正好你这里有空房,于是我就介绍她来这里,跟你做室友了。”徐青雅简单 代下文,又赶紧嘱咐,“这些你可别跟瞿宁说,不然她又要说我嘴大了。” 她一口气说了这么多,有些口渴,咳了好几声,靳时才像惊醒似的给她续水,因为起身很快,徐青雅没有捕捉到靳时眼里的情绪。 夜 下,无垠的大海汹涌着,似乎想要拥抱遥不可及的月亮。 靳时声音很轻,轻得徐青雅都没察觉到他话里的心疼:“瞿宁不后悔吗?” “她把所有的责任都归结于自己的优柔寡断。” 瞿宁说,她跟陈墨问题 源在于 情观是完全不同的,这一点恋 期间她就隐约察觉到,可每次都觉得两个人的不愉快都在她可承受的范围内。她从来没想过这只是些零散碎叶,而碎叶后是悬崖。 遇人不淑,识人不清,没有仔细考量双方的家庭背景,为了爸爸让自己委曲求全,所有的因素都被瞿宁归结为——优柔寡断,咎由自取。 “咎由自取?”靳时心道,可明明是无可奈何,步步退让。 但他没有再说话。comic5.cOm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