仙人的画作灌注了灵力,画中便是一处世界。远处高山水,耳边有袅袅琴音。而她果真靠在一个男子的怀中,那人手臂揽在她肩上,身体温热,好似真是个活人。 她好奇,抬眼想看看那男子的面容,入目便是一团拨不开的白雾,只见他形容偏消瘦,指骨细长,一袭白衣身姿玉立,气息干净清冽,独独看不到了脸。 还想问几句话,且试试他会不会说话,眼前突然就是一阵头晕目眩,一股极为霸道的力气从外部拉扯,饮溪从画中震了出来,哎呦一声股着地跌坐在地上,好不狈。 没错,那她并未被霜仙子找到,找到她的却是帝君。 帝君鲜少冷面,那却冷若冰霜,负手立在案前,斥她“顽劣不堪”。 事后她回了大殿,被帝君责罚抄《冲虚真经》三百遍。三百遍,连素来严苛的萤仙子都不忍,上前为她求情,帝君不为所动甩袖而去,语气冰冷,说要她长记。 没法子,饮溪果真抄了,眼眶含泪抄了整整三百遍,抄完后还顾自与帝君赌气,至少有月余躲着他,不肯与他说话。 后来她也忘了如何和好的,约莫是帝君不知从哪里寻了一盘仙果来,那仙果鲜甜可口,她吃过后便消了气。 不过余威仍在,后来捉藏,饮溪再也不敢躲进画里。 如今想起来竟还有些怀念,若是现在还能藏进画中,只怕他们寻破了天也找不到,想想便有趣! 这等事自然要人多才好玩,饮溪小手一挥,诚然是自信的:“我一人躲,你们全部都来找我,若是一炷香内找得到,便算你们赢。” 人不大,语气却不小。 仔姜想笑,可思及皇帝在此,甚至也要加入这场游戏中,顿时又笑不出来了。 封戎气定神闲:“不必,朕一人即可。” 饮溪笃定他找不到,总不会真有读心术,是以乐得接受这一场输赢既定的游戏。 她趁火打劫,竖起三手指:“若你输了,今晚我要吃三个糖蒸酥酪。” 他笑着点头:“好。” “半柱香后来找我!”饮溪对着三个糖蒸酥酪势在必得,光是想想都动的双眼冒绿光,起袖子就蹦跳着出了。 庭院中有一株极高的榆树,瞧着有上百年光景,几人合抱,枝虬茂盛,绿荫一片。 她老早便盯上了这棵树,今终于有用武之地,极为兴奋。将碍事的裙角起一半,饮溪抱着树,吭哧吭哧往上爬,一路不停歇直到爬上了最茂盛的地方,稳稳抱住一枝壮的树枝,不动了。 再往下看,眼前都发晕,不远处的小太监身子越发矮小了,只看得到一个头顶。想到一会儿封戎等人四处找寻不到她的场景,便忍不住笑,一笑身子跟着发颤,身子发颤带动着身下的树也颤起来,叶子噗噜噜落下去一片。 饮溪探出头去看了看,慌忙捂上嘴。 半柱香的功夫很快过去了,罅隙内,眼见着封戎从内殿走了出来,他先是去了隔壁侧殿,很快出来,四下打量一番,竟然缓缓走到树下,停住不动了。 饮溪不由睁大了眼。只有一炷香的功夫,时间紧凑的很呢!太清殿这么大,他这是不打算找了吗? 也不知封戎心中究竟在想什么,可见他气定神闲,分明是一副有成竹的模样。 她光顾着看封戎,倒没有发现抱着的树枝上爬上了一串长虫。 只是余光中瞥到白的影子缓缓挪动着,不经意顺着看过去,霎时便是一个惊吓!树干上爬了许多她叫不上名字的白长虫,长着长长的触角,胖胖臃肿的躯体,一缩一缩正排着队往饮溪的方向来! 于是那一瞬再也控制不住了!惊叫着便往后退,一个不察没有攀附的东西,掌心一空,身子一翻就这么从树上跌下去。 坠落的速度极快,她闭上眼,脑海里空空一片,下意识大叫封戎的名字。 随后稳稳落入一个怀抱。 封戎就这么接住了她,有力的双臂将她牢牢撑住,极为踏实,并且他看上去并不意外。 他挑眉,眼中是戏谑:“怕朕输?” 小仙饮溪,天不怕地不怕,只怕虫子。天界的树上没有虫子,她只在某位仙家那里见过,那位仙家要炼制丹药,其中有一物便是虫子。 那虫子生着长长的触角,复眼诡异,见了她便发出刺耳怪叫,直愣愣冲她飞来。 饮溪脸颊通红,吓得。一时还沉浸在方才见到虫子的恐惧中,抱着封戎愣是不撒手:“这次不作数!” 封戎拍拍她的背,将她放下来,欣然应允:“那便再来一次。” 饮溪缓了缓情绪,第二次藏到了狗那里。 她整里无所事事,太清早已被摸索遍了,知道后殿有一处掩在杂草中的狗,不过依旧没有见到过狗。 那不算大,顶多容一个小孩通过,可她若缩起身子蜷在口,再加上周围的杂草掩盖,也是个不易发现的地方。 这次她信心,笃信封戎定不会想到。 又是半炷香的时间,封戎出来了,饮溪起先没有瞧见他的身影,倒是能看到人们走来走去。 可不出多久就见他缓步踏入后殿,饮溪再一次低调观察,见他没有立马赶来狗,就知他其实并未猜到她在这里。不免有些窃喜。 正得意着偷笑,上有什么软软的东西顶了一下,饮溪僵住不动,下一刻,便听到一声极为凶狠的犬吠! 寻觅了这么久的狗,竟然在这种时候出现! 饮溪嗷了一嗓子,不敢回头去看,连滚带爬从杂草里出来,哭唧唧直奔封戎而去。狗可是会咬人的!若真将她咬了,那她就成了除吕宾外第二个被咬的仙了! 她头上还沾着杂草,裙摆脏脏的,为了躲藏,竟然肯躲到狗去。 连人们都忍不住了,封戎以手握拳,抵在边,因眸中有笑,衬的更为澈亮。他一抬手,也不嫌弃饮溪脏兮兮,松松将她圈在怀内:“怎么又跑出来了?” 她一扁嘴,想哭又怕丢人,想解释更更丢人,又羞又恼,钻在他膛就是不肯把脸抬起来:“这次也不算!” 怎的偏生都挑在这个时候与她作对!他们凡间的动物对她都太不友好! 原就是为了逗她玩,见她一次次耍赖,封戎反倒心情颇好,痛快就应了她的要求:“好,这次也不算。” 仔姜憋着笑牵她回,仔细为仙子换了衣裳净了面。 这一回是堵上了仙女尊严的一回,饮溪郑重其事,思虑过一番后决心要藏在室内,再不让自己这般狈。 她终是学聪明了,将屋子人都撵了出去,绕着殿内四处转。 绕了一圈,将目光定在了箱笼之中。 那箱笼里平里装着饮溪的贴身衣物,她若躺平,恰好能进去。 饮溪把箱内的东西分出一部分藏在榻的被子下面,自己踮着脚躺进了箱子中,然后轻轻阖上盖子,眼前登时陷入了一片黑暗。 藏身时间过久,半炷香时间很快过去了,如此安静的情况下,她可以听到自己的心跳与呼。 黑暗中有脚步声传来,她细细听着,知晓那是封戎。 听动静他似乎周遭都绕了一圈,一时近一时远,好几次都掠过了箱笼。 可又过了一会儿,就半点儿声音也听不到了。 饮溪觉得奇怪,趴在木板边听,什么都听不到。 难不成出去了?掐着时间,一炷香只怕快要过去了吧? 她甚至想到了晚上的糖蒸酥酪,已经馋的口舌生津,迫不及待。 头顶的箱板就在此时忽然抬了起来,一道亮光紧随其后,她背着光,抬眼看到了封戎。 一时舌头都打了结,圆眼微瞪:“你怎么知道!” 封戎却没有答。 饮溪没听到声音,抬眸望他,只觉他此时眼神与平时有些不同。 于封戎眼中却是不同的场景。 这次不必费心思猜她藏身于何处,视线扫过,那箱笼的隙处漏出了短短一截白的裙边。 封戎暗笑,只怕她太快被找到一时伤心又哭闹,刻意绕着殿中走了走,想到她此时该有十分得意,便觉有趣。 直到殿中的香快要燃到底,他才不紧不慢踱步到箱子前。 他像开启一份礼物般,从容不迫,甚至有隐秘的欣喜。 少女果然躺在其中,意料之内的惊讶。 他原是笑着的,可这笑在见到她在箱中的那一刻,不得不缓缓停住了。 数月前他收了一份礼,那时的画面与现在逐渐在眼前重叠起来。她的容貌分毫没有沾染凡尘,依旧清丽无暇,姣若秋月冠桃李,他从未见过这般将清灵与绝美结合于一处的容貌,相似的白裙,令他控制不住回忆起那一。 那种得到了挚之宝的喜悦。 开箱那一刻见到她的惊,那种不顾一切只想据为己有的疯狂冲动。额前注入了一股清冽的力量,这种悉又陌生的觉,令他浑身的血都躁动起来。 封戎只是看着,呼就渐渐加重了。他倾身,低音惑人心: “朕赢了……有什么奖赏?” 饮溪不知怎么不太敢直视他的双眼,周遭气氛好像变了,她不自觉往后退了退:“不、不知——” 话未说完,身体忽然被一股大力倒,封戎一条腿跨过她身侧,整个人覆于她之上,双手各缚住她的一只手,牢牢按在身体两侧。 他俯下身来,动作急切,可一开口还是那个优雅从容的公子,双眸盯上她的,自说自话般低喃:“罢了,朕亲自来拿……” 饮溪惊的要喊出声,瓣就这么出其不意被堵上了。 他这次吃的又凶又柔,像要把她生入腹,可是又不乏怜惜与绵柔意。 她糊糊被他带着松了口,受到他的舌尖探入,搅着她的舌尖一道起舞,一会儿又抵到深处,好像真的恨不得将她吃进去。 她越越急,脑子也晕晕的,觉到他不停洒在面颊上的热气,整个人都烧了起来,连着脸颊与耳朵与脖颈,都染上了娇的粉红。 他这次顺着自己心意尽兴了,薄顺着瓣下去,在她白的脖颈上又吻了两下。 心落回了实处,人紧紧抱在怀中,终有一点真实。 饮溪想说什么,可脸上烫烫的,更不敢看她,一开口,磕磕绊绊问:“那我的糖蒸酥酪……” 封戎埋在她脖颈处低低的笑:“此刻你就是想吃了朕,朕也允。” 她忙摆手,竭力解释:“我们仙不吃人!”如何一会儿你吃我,一会儿我吃你的?和和气气的就不行吗!凡人当真可怕! 她身子还有些软,封戎干脆将她打横抱出来。 “可还要玩?” 饮溪一打哆嗦:“不玩了不玩了。” 封戎暗笑,不去拆穿她心中的小九九,着人进来前帮她重新簪了鬓发,理了衣裳。 “之前说好了带你出玩。” 她又来了神:“何时?去哪里?” 封戎道:“八月份皇家围猎,在紫琼山。” 饮溪呼一声,觉仙生已经达到了**,觉仙生已经达到了巅峰~ cOmic5.cOm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