饮溪眨眨眼:“我并非只认识仔姜一人,我还识得栖鸾的萧嬷嬷与点翠,徐公公,哦哦,还有封戎!” 可怜嬷嬷初时还没反应过来,听到徐公公甚至还想笑,直到脑子转了个弯,听到最后二字,一口气险些就这么背过去! 她一个转身,死死捂住饮溪的嘴,低声音叱骂:“你不要命啦!!那位的名讳也敢直呼!” 饮溪睁着无辜的杏眼,又是眨巴了两下。 嬷嬷松开手,再看她时便是看傻子一般的神情,急急忙忙又往前赶了几步,嘴里嘟囔着什么……晦气! 留下饮溪在原地一头雾水。 罢了,凡人就是这般奇怪。当仙的,不与凡人计较。 这一路波折,终是又回到御膳房,寒香等人也终于可以用膳了。她们自然也见到了太清殿中的场景,一时掣肘,不敢再放肆对她,可也因着饮溪饿到了现在,心中又多了不。 不过想到她被罚不可用午膳,心情又畅快些许。 明着不敢来,暗着还是敢用些小心眼儿的。 寒香等人领了饭,不去内殿食用,偏回了甲字房,一人端着一个盘子款款落座,白米饭香,两晕两素,当着饮溪的面变吃了起来,故意吃的啧啧作响,以手为扇闻饭香。 一来,饮溪已用过膳了。二来,她不食荤。 是以这四人挤眉眼手舞足蹈摆了半晌,饮溪心里分毫没有波动,甚至又靠着窗柩打起了哈欠。 寒香等人只当她装模作样,一个又一个白眼抛过来。 用膳时间一过,饮溪又要去看守炉子了。 原以为还能听嬷嬷讲几个时辰故事,谁知下午只剩她一人,左等右等没有人影,只得作罢。 到了酉时炉火终于灭了,她尚且记得答应过封戎的,至迟酉时必须回太清殿,因此也没有回甲字房,一个人便借着霞光蹦蹦跳跳回去。 仔姜早已准备好话本子与瓜果茶点,她自是一番享用。 可是今封戎竟回来的极晚,也没有与她一同用晚膳,及至到了入寝的时间,方风尘仆仆进了她的寝门。 自然,他来时并未空手,还带了一盅糖水。 对于甜的食物饮溪来者不拒,手便掀开了盖子,喝的极为畅怀,一口接一口不停歇。 封戎不做什么,只坐在一旁看着她,风清月朗,双眸缀星,乌眉黑发下一身玄龙袍,身姿拔卓绝,端的是孤鸾寡鹄丰神俊朗。 谁人能过美人关? 见惯了俊美仙姿的饮溪横竖是不能。 被这样一个美人盯着瞧,饮溪也稍稍有些不自在,随口便问他:“今为何这么晚?” 封戎笑了笑:“你在关心朕?” 见她窘迫,封戎也没有她的意思,畔始终有个微扬的弧度:“今政务繁忙,是以晚了些。” 饮溪似懂非懂,点了点头。 九重天自然也有政务,不过自是与凡人不同。例如她们潜寒的帝君,帝君并非是个受人供奉的神仙,不必处理凡愿,昔偶尔做些正事,也是今去收个极难对付的千年大妖,隔去封印个为祸苍生的神兽。 饮溪喝完了糖水,又看了会儿话本子,竟然又有些困了。 她回想今种种,属实是劳累,在太清殿悠闲了这么几,如今又是拖着一副没有仙力周转的躯体,便是睡一下似乎也说得过去。 封戎见她渴睡的眼角都泛了泪花,眼角微动, “可是困了?” 饮溪点点头。 “那便睡吧。” 饮溪又点点头,顺从的爬上了榻,脑袋一挨枕头,就好似有万千睡意涌上来,再也抵挡不住。 她意识里好像要与封戎说什么,可是冲他所在方向竭力抬了抬眼皮,那眼皮便沉重的耷拢下去。 封戎就在不远处,声音低低,好似催眠曲:“睡吧,朕看着你睡着了再走……” …… 内殿里不知何时又静了,仔姜惶恐的退下去,只留封戎一人,徐公公守在殿门处,额前出了一层薄汗。 封戎不知自己坐了多久,透过重重帘帐,见到帐中那人一动不动的身体,还穿着装来不及褪去。 他起身,踱步而至前,掀开了帘帐,转而坐在边上。 他瞧着饮溪的脸,想起那第一次相见,她躺在箱中,也是这般陷入沉眠。 此刻,竟是比那时还要美。 封戎薄轻抿,眸中渐溢柔情,痴的、怜的、疼惜的。 探手,颀长手指覆上她前的衣襟。 作者有话要说: 从没有哪个连载期令我如此痛并快乐着,啊~~** 第19章 浅粉的装只有薄薄一层,封戎食指轻挑,衣襟从中间松开松开,顺着外沿下来,出里面白的中衣。 他眼中并没有多余的/望,只是单纯做着这一件事。一件接一件,中衣散开,还剩内里一件藕荷的肚兜。饮溪来凡间时的衣裳都收起来了,如今穿的都是里制备的,无论怎样,都衬的她更是灵气飘然。 封戎的手臂从饮溪脖颈后穿过去,轻轻将她抬起来,些微用力,后颈处小小的绳扣就散成了两股线。 雪白中,一条赤龙身映入眼帘,他眼中却分毫不见意外,探手,指腹慢慢摩挲上那条赤龙,龙身倏然金光一闪,方才还是一片印记的龙忽的活了,仿佛与触摸之人响应似的,异常兴奋的在原处打了两个盘旋,昂起龙首一声嘶吼,极力蹭着他的指腹,极为亲昵稔一般。 封戎垂下的眼睫轻颤了颤,轻轻过龙身印记,似在安抚什么,那龙渐渐停歇了,飞须颤动,双眼浑圆,仿佛又有了表情。 而他不动声收回手,若有所思静了片刻。 衣裳依照原样一件一件复又穿了回去,暗扣与丝带,他动作极慢,一丝不苟,极为认真,他仿佛做这样的事,于是动作也不带上了柔情。 直至一件件重新合拢,他方将人抱起,平平放在枕上。 年轻的皇帝坐在沿,静静望着上的人。 “徐德安。”他声音不大,也辩不出任何情绪。 门外一直候着的公公忙一抬手:“奴才在。” “可都安排好了?” 徐德安不敢耽搁分秒:“国师大人已候在殿外了,一切都已安排妥当。” 殿中之人终是出一个笑,他的指尖还搭在饮溪脸上,透着夜的微凉,一遍又一遍。 阒然中,低的声音响起:“再等等,再等等……” 仙子的手指被松松的圈起,递到了那人边。 他挨个吻过去,蜻蜓点水般轻触,视若珍宝。 …… 夜渐深了,院中却还残存着白的余温,一点不觉凉。 楚炎在寝前站了足足两个时辰,殿内不曾传来些微动静。而这期间,徐德安仿佛老僧入定般,始终恭敬低着头,一手持拂尘,面无表情。 他站到骨头都僵冷了,一块一块从内里让人冻起来一般,骨头结着厚厚的冰层,牙齿在下微微打着颤。 视线内,约莫是殿中那位说了什么,徐德安附在门侧听了听,随后瓣动起来,紧接着目光便转向他这里。 对上那目光,楚炎不由浑身一震。 徐德安终于出来了,他轻甩拂尘,眼神无悲无喜,看着跪在地上曾经先皇在位时万人之上的威风国师。 掌权者,今要你生,明便能轻易要你去死。 他朱门酒臭,今便成了路边冻死骨。 徐德安在心中轻嗤,将那位的话原封不动传下来:“楚大人,今之事辛苦了。” 楚炎哪里敢承这一声辛苦?诚惶诚恐:“臣不敢!” 徐德安抬眼:“陛下念着楚大人辛劳,今夜已深,门也落了钥,便在中歇下吧,奴才定会遣人将大人伺候周到。” 楚炎一听,原本就惴惴不安的心越发不平静起来,他双眼起了波澜,喉结不断滚动:“徐公公!” 徐德安扫他一眼,眼神里尽是冰冷:“大人,请吧?” * 翌。 晨起朦朦起了一层薄雾,不见往太,天空笼罩在一片霾之中,云层翻涌,灰白相接。 偏殿窗柩处支出了一处架子,那架子上摆了花。前几饮溪去逛了御花园,仔姜与她讲如今京中小姐们间行的干花,便是挑拣那长得尤为茂盛周正的花,在开的最好的时候剪下来,在花瓣上涂抹上特制的香料,最后晒干。晒成的干花在筏书中颇为雅致,夹在书本中也得趣,制成香囊送人也使得。 总归是个分外贞淑的闺阁趣事。 饮溪对大家小姐的印象全然来自于凡间的话本子,那些小姐动辄伤悲秋,身娇体弱,会念诗会绣帕,抬手还会抚琴,端的是贤惠端庄,娴静和婉。 她自幼时便不曾受过这样的教导,她以为凡间女子生来也是要背经书做晨课的,谁知还有琴棋书画这般有趣的事?话本子中还说小姐们举办诗会花会,一群人你来我往极有乐子。 她向往的很,虽不知到底如何有乐子,但一听仔姜说如今世家小姐中正行,忽然便有了一种参与到话本子中的觉,是以极为兴奋。 听完后蠢蠢动,也亲自上前剪了不少晾晒,里晨起都要兴致来看一看。 仔姜瞧一眼天,估摸着今八成要下雨,忙拢了人将花收起来。 到时辰了,是时候伺候姑娘洗漱用膳。 仔姜领着一众人进去寝,方觉出今殿中暗的很,烛火当是早就灭了,油洼没有一点热气,凝了一层白霜。 层层帘帐都垂下来,窗户也紧闭,只透进些微光亮。 而往里这个时候,殿内应该是动静不小的,饮溪应早已换好了衣裳,扒着盘子里的糕点等她们来。 可今殿中静悄悄的,一点声响都没有。 她拂开帘子进去,只见拔步全掩着,掀开些许,饮溪还在沉睡中,双手握叠在小腹上,一动不动,极为安静。 仔姜叫了两声:“姑娘,姑娘?” 上之人毫无反应。 COMic5.coM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