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无羡道:“是。反正也不是第一次了,这种人没办法,话就是得一点一点往外抠。且看他过了今晚,明会不会一次说完吧。” 不出所料,次,蓝思追清早在小竹轩的院子里练剑时,秦公子又来了。 他一来便劈头盖脸道:“我不管!” 蓝思追忙道:“秦公子留步!我家二位前辈正在睡……正在修炼!修炼到紧要关头,不可惊扰!” 闻言,秦公子没往院子里硬闯了,但还是把腔怨气一股脑往蓝思追身上劈头盖面倒去:“我不想听什么治标治本!我要这东西再也别来找我!!!” 这第二夜,秦公子照例是睡不着,在大堂里挑灯夜读。没过多久,那具凶尸——那名家仆,照例来了。 它仍旧没法进屋,在门外跳来跳去,不时撞门,木窗和纸糊竟没给它撞散。没过多久,动静就远了。一连几未曾好好合眼的秦公子,终是坚持不住了。一不留神,困倦上涌,头一歪就坐着沉沉睡着了。 糊糊不知多久,忽然听到门清脆脆地被敲了三响。他浑身一绷,脊梁一,倏地惊醒。 门外一个女人道:“夫君。” 秦公子睡得昏天暗地爹都不认识,一听秦夫人的声音,起身开门。可没几步,倏地想起,秦夫人这几一直哭哭闹闹跟他吵这子没法过了,昨才收拾东西回娘家去了。她既是因害怕才回家,又哪有胆子半夜三更独自一人回来? 一个女子窈窕的身子映在纸窗上,确实像是他夫人的身形。但秦公子不敢大意,悄悄将剑出,问道:“夫人,你怎么回来了?你不生气了?” 门外女子语气平板地道:“我回来了,我不生气,你开门吧。” 秦公子不敢贸然开门,剑对准门外,道:“夫人,你还是回岳丈那里比较安全,万一它还没走,就在这房子附近徘徊,那该怎么办?” 门外一阵静默。 秦公子握剑的手沁出冷汗。 冷不丁,那女人拔高嗓子尖叫:“你还不开门!有鬼来了!快放我进去!” 门外那不知是真是假的秦夫人扒在纸窗上尖叫。秦公子阵阵头皮发麻,手里抓着魏无羡送过来的那道符,忽的一股血气上涌,提剑杀出了门外—— 秦公子道:“然后一堆东西面砸来,把我砸晕了。” 魏无羡道:“什么东西把你砸晕了?” 秦公子一指桌上。魏无羡一看,乐不可支道:“为什么是水果?” 秦公子怒:“我怎么知道!” 魏无羡道:“你当然知道,除了你没人知道。祟都十分记仇,你以前是不是也用水果砸过他?” 秦公子沉沉不做声。魏无羡一看他脸便知猜得八九不离十,不过他自己必然是不肯承认的,也不追问了。而秦公子再开口时,果然转了话题,“早上差人去问了我岳父那边,我夫人昨晚本没有出过他们家的门。” 魏无羡道:“那是一种专破宅守护屏障的东西,少见于前人笔记和古籍。究其本身,并不害人,但能模仿宅主亲近之人的音形影,它经常会和进不了门的祟相互配合,帮助祟,哄骗你自己把门打开。那凶尸倒是找来了个好帮手。” 秦公子道:“不管它是什么,我知道也没有用了。公子,第二道门已破,这东西已经进了我家大堂,敢问你是不是又要和我说,什么都不用办?” “秦公子,”魏无羡道,“咱们讲道理,这第二道门,可是你自己打开的。要不是我那道符,现在你是什么形状,我可不敢说。” 秦公子一噎,发作道:“再这样下去,下次我一觉醒来,是不是就能看到那东西站在我头了!” 魏无羡道:“真想睡安稳觉的话,秦公子你还是赶紧想想,还有没有什么忘了说的吧。这次千万不要再有所保留了,须知今晚,哈哈哈,不是我吓你,它就到你卧房门前了。” 迫于无奈,秦公子只得又说了一件事。 “我见此人的最后一面,是两年前我返乡祭拜父母祖上时。当时我回家族旧宅祭祀,配了一枚玉佩。” 秦公子道:“他认出是我祖母生前之物,向我借去看看。我念他大约是想缅怀祖母,便给了。岂知他没看多久,那枚玉佩便丢了。” 魏无羡道:“丢了是指?他遗失了还是拿去卖了?” 秦公子迟疑片刻,道:“我不知道。我原先以为是他拿去卖了,回来谎称丢了。但……” 他不接话,魏无羡很有耐心地道:“但什么?” 蓝忘机自始至终都面冷淡,道:“但说无妨。” 秦公子道:“但,现在想来,我祖母的东西,他应当不至于拿去卖。” “后来听说这人喝酒,大约是夜里贪杯丢了,或是被人偷了。总之当时我一时气愤,便斥责了他一顿。” 魏无羡道:“等等。秦公子,命攸关之事,不可含糊其辞。‘斥责’这个词可轻可重,差别可以很大,到底是怎么个‘斥责’法?”coMiC5.COM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