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木头都是黑漆漆的,这颜真丑,不鲜亮。” “虞夫人,你这个主母可当得有些差劲,都不知道布置打理一下吗?下次多挂些红的纱幔吧。那样才好看。” 她沿路走,沿路指指点点,仿佛这里是她的后花园。虞夫人的眉头动不止,看得魏无羡与江澄都怀疑她随时会暴起杀人。 指点游览完毕,王灵娇终于坐到了厅堂之上。没人邀请谦让,她自顾自地坐了首席,坐了一会儿,见无人来侍候,皱眉拍桌,道:“茶呢?” 她虽然周身珠光璀璨,言行举止却毫无家教礼仪可言,丑态百出,一路看下来,众人也见怪不怪了。虞夫人在次席落座,宽大的紫衣下摆和袖摆散开,越发显得肢纤细,姿势美观。金银双姝在她身后侍立着,嘴角边带着浅浅的讥笑。银珠道:“没有茶。要喝自己倒。” 王灵娇美目圆睁,惊讶道:“江家的家仆从来不做事的?” 金珠道:“江家的家仆有更重要的正经事做,这种端茶送水之事不需要旁人代劳。又不是残废。” 王灵娇打量她们几眼,道:“你们是谁?” 虞夫人道:“我的贴身侍女。” 王灵娇轻蔑地道:“虞夫人,你们江家真是太不像话了。这样可不行,连侍女都敢在厅堂上嘴,这样的家奴在温家是要被掌嘴的。” 魏无羡心道:“说这话的你自己不就是个家奴。” 虞夫人八风不动地道:“金珠银珠不是普通的家仆,她们从小就待在我身边,从不侍候除我以外的任何人,也没有任何人能掌她们的嘴。不能,也不敢。” 王灵娇道:“虞夫人这说的是什么话,世家之中,尊卑当然要分的清清楚楚,这才不能了套。家仆就要有个家仆的样子。” 虞夫人却对那句“家仆就要有家仆的样子”深以为然,看了魏无羡一眼,竟颇为认同,傲然道:“不错。” 随即又质问道:“你抓我云梦江氏的那名子弟究竟做什么。” 王灵娇道:“虞夫人还是和那小子划清界限为好。他包藏祸心,已经被我当场抓住,扭送去发落了。” 虞夫人挑眉道:“包藏祸心?” 江澄忍不住道:“六师弟能包藏什么祸心?” 王灵娇道:“我有证据。拿来!” 一名温家门生呈上来一只风筝,王灵娇抖了抖这只风筝,道:“这就是证据。” 魏无羡嗤笑道:“这风筝是个很常见的独眼怪,算什么证据?” 王灵娇冷笑道:“你以为我瞎吗?看清楚了。” 她那双涂着鲜红丹蔻的食指在风筝上比划来比划去,振振有词地分析道:“这风筝是什么颜?金的。独眼怪是什么形状?圆形的。” 虞夫人道:“所以?” 王灵娇道:“所以?虞夫人,你还没发现吗?金的,圆形的,像什么?——太!” 在旁人的瞠目结舌中,她得意洋洋地道:“那么多种风筝?为什么他一定要做成一只独眼怪?为什么一定要涂成金?他做成另外一个形状不好吗?为什么不是别的颜?难道你们还要说这是巧合吗?当然不是。这个人一定是故意的。他这样一只风筝,其实是在借机暗喻‘’!他想把太下来!这是对岐山温氏的大不敬,这还不是包藏祸心?” 看她一个人自以为机智、牵强附会地表演了一番,江澄终于再也忍不住了,道:“这风筝虽然是金的圆形的,但是跟太差了十万八千里,到底哪里像了?本半点不像!” 魏无羡道:“那照你这么说,橘子也吃不得了。橘子不也是金的、圆形的?可我好像看过你不止一次吃过吧?” 王灵娇狠狠一眼剜向他。虞夫人冷冷地道:“所以你这次来,就是为了这个风筝?” 王灵娇道:“当然不是。我这次是代表温家和温公子,来惩治一个人的。” 魏无羡心中咯噔一声。 果然,下一刻,王灵娇指向了他,道:“这个小子,在暮溪山上,趁温公子与屠戮玄武奋勇相斗的时候出言不逊,多次捣,害得温公子心力瘁,险些失手,连自己的佩剑都损失了!” 听她颠倒黑白、信口胡编,江澄气得笑出声了。魏无羡则想起了今早出门的江枫眠,心道:“他们是故意挑这个时候来的。或者本就是故意把江叔叔引出去的!” 王灵娇道:“还好!天佑温公子,纵是他失了佩剑,也还是有惊无险地拿下了屠戮玄武。可这个小子,实在不能姑息!我今天来就奉温公子之命,请虞夫人严惩此人,给云梦江氏其他人做个表率!” 江澄道:“阿娘……” 虞夫人道:“住口!” 看见虞夫人的反应,王灵娇很是意,道:“这个魏婴,没记错的话是云梦江氏的家仆吧?眼下江宗主不在,相信虞夫人掂得清分量。不然,若是云梦江氏要包庇他,可真让人怀疑……有些传言……是否属实了……嘻嘻。” 她坐在江枫眠平坐的首座上,掩口而笑。虞夫人面沉地把视线挪了过去。江澄听她意有所指,愠道:“什么传言?!”CoMiC5.com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