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平淡道:“走了。” 霍宁的人暴怒:“那你让我们来这里做什么!” 大雨稀里哗啦下着,托木善握紧藏在袖间的匕首:“让你们来杀我!” 霍宁的人一阵哄笑。 其中一人笑道:“原来是被茶茶木发现了,遗弃了。” 另一人嘲讽道:“何必非那么大周折,到最后还不都一样,你就茶茶木身边的一条狗,在外吃屎,还不想主人发现!” 霍宁的人笑得更 。 托木善冷眼看着。 霍宁的人继续道:“看你这么可怜,就实话告诉你吧,托木善,啧啧,你阿娘倒是一个有骨气的,怕她活着你会受要挟,便撞死在刀口上了,至于你阿兄,妹妹,哦,还有你那个阿嫂,都死了!你啊,还在忙不迭得给霍宁大人做狗,出卖茶茶木行踪,给霍宁大人大把整死他的机会!你说你这么卖主求荣,不遗余力,最后主人不要你了,全家都死光了,惊不惊喜?” 霍宁手下大笑声更浓。 阿娘,阿兄,妹妹,还有嫂子…… 托木善犹如五雷轰顶,藏在手中的匕首已经手刺出一个口子,血迹顺着手腕往下. 。 霍宁的人又道:“白苏墨能杀就杀,杀不了也不要紧,你们以为霍宁大人挑起战争的凭借就这么一个?啧啧,要不怎么说茶茶木单纯,霍宁大人说了,这一路就追着茶茶木撵,撵到他如丧家之犬,就会滚回巴尔了。然后……” 那人笑笑,许是想着托木善反正都要死了,也不忌讳告诉他:“对了,霍宁大人没有告诉你把,我们接到的任务,其实,并不是杀白苏墨……” 托木善眉头皱起。 见他这表情。 霍宁手下的人相互笑笑,好不解气。 那人上前一步,好笑道:“不知道吧,托木善,我们接到的任务从一开始就不是杀白苏墨,而是把茶茶木一步一步 向驻军处,只要茶茶木惨死在苍月,那这场仗,哈纳诗韵一定会打,无休止得打……对了,就算茶茶木侥幸逃回了巴尔,那更好,他会被身着“苍月”军中衣服的人,一箭穿心 死。哈纳诗韵从来理智,只有她这个弟弟才是她的心病,茶茶木死在苍月,或者死在城门口,这场仗才能一直打下去,打到一方彻底溃败为止!哈纳诗韵要打的仗,才能全部依仗霍宁大人!小杂碎,听清楚了?” 托木善咬牙,“你们……你们骗了我和茶茶木……”大雨里,雨水顺着眼泪从脸上滑落, 本分不清,托木善气得颤抖,好似一 孤零零得稻草。 那人一步一步 向他:“骗你们怎么了?就是骗你们了,你们能奈何我们?啊?” 那人狰狞笑着,走到托木善跟前,正挑衅得笑着,伸手抓起他的衣领,将他拎起,那人得意之际,却忽觉颈间猛然一痛,既而松手放开托木善,伸手去摸脖颈处,霎时惊慌,脖颈处的鲜血顺着匕首刺破的方向 涌而出,那人难以置信得看着托木善,惊恐, 力得向后倒去,再也起不开…… 身后的人惊呼尖叫,向这边冲过来,他虽睁着眼,却再也听不到。 托木善上前,从他脖颈 出匕首,看着眼前冲过来的十余二十人,咬紧牙关:“来啊,我让你们来杀我!来啊!” —— “我们草原上的民族是最和善的民族,能歌善舞,能骑 ,还好客。白苏墨我给你说,托木善才是我们草原上民族的代表,我们巴尔人可不都是好战的,是不是托木善?” —— “托木善,只要你记得,你是个心善的人,尊崇你的内心,阿娘眼里,你便是整个草原上最好的男儿。” —— “阿兄,要玩骑马,你驼我好不好?” —— “阿弟,今 轮到你牧羊,你嫂子馋了,我今 要给她下厨!” —— “托木善,虽然你有点笨,但你永远是我茶茶木最好的兄弟,好到穿一条 子那种!哈哈哈哈哈哈哈!” …… 第193章 同伙 (第一更爷爷!) 思绪中,托木善双目猩红。 他不知道暴雨中, 他是如何手刃对面的二十余人, 但万念俱灰的时候, 他才知晓茶茶木大人没有放弃他。 盘旋在空中的两只雪鹰赴冲而下。 抓碎了对方的头骨,也抓瞎了对方的眼睛,或将人后背撕扯开来, 或抓伤了对方的手腕。 暴雨中,两只雪鹰同他一道厮杀。 待杀死最后一人,那人 眼难以置信跪到在地,惶恐得看向托木善,不知道他一个 情温润的人,是如何入魔,如何如疯了般将眼前之人砍杀的。 暴雨中,托木善也瘫倒在地。 大雨洗刷了血迹, 也冲刷了他心中无尽的悲愤。 …… 待得破晓, 他握紧拳头起身。 他需得寻到茶茶木大人。 还有霍宁的人在追杀他,他若是回巴尔, 还会有穿着“苍月”军中士兵盔甲的人, 潜伏着,等着将他一箭穿心。 他也不知何处来得执念, 支撑他起身。 渭城。 早前他们看地图的时候, 茶茶木大人说起过渭城。 渭城是离朝 郡驻军最近的军事重镇。 茶茶木大人一定会带白苏墨去那里。 他要去渭城。 去提醒茶茶木大人。 霍宁的人设伏, 霍宁的人要取的是他的 命。 …… 偏厅中, 托木善回过神来。 沐敬亭正问他:“那你可认识褚逢程?” 他茫然看向沐敬亭。 这里, 除了白苏墨和陆赐 ,他谁都不认识。 褚逢程究竟是他身后的侍卫,还是劫他的副将,亦或是这偏厅中的另外的谁,甚至就是个随意诈他的名字,托木善都毫无头绪。 托木善叹道:“我不认识褚逢程,我只认识白苏墨和赐 。” 褚逢程默不作声。 这不知从何处来的托木善已经解了他的燃眉之急。 他原本就不认识这人。 也和这人扯不上任何瓜葛。 他只要 清茶茶木的去向即可。 偏厅中任谁都看出托木善没有撒谎。 托木善连褚逢程是谁都不知晓,又哪里谈得上和褚逢程 识,值得褚逢程冒着和沐敬亭撕破脸,刀剑相向的风险,也要袒护他? 那也只能是褚逢程耿直,应了白苏墨的事情,又恰好沐敬亭在朝 郡驻军的底盘上同他生了争执,他不 沐敬亭指手画脚,多管闲事,这才有了先前偏厅中的冲突。 既然褚逢程私通巴尔的理由不成立,那沐敬亭与褚逢程之间的冲突,便只剩下了口角之争。 同在军中,哪有几个从未起过争执的? 大打出手的都大有人在。 那这次褚逢程和沐敬亭刀剑相向也只是再普通不过的意气之争。 偏厅中都相继舒了口气。 其实褚逢程早前在朝 郡驻军中都是出了名的,对事不对人。 若是巴尔平民,褚逢程明令 止苍月士兵对其 扰或迫害;若是苍月平民受了巴尔士兵的侵害,褚逢程也会追究到底。 褚逢程在朝 郡驻军中光明磊落,也并不会因为对方是巴尔或是苍月人区别对待的。 褚逢程对苍月人或巴尔人都未袒护过,又如何会袒护一个不相干的巴尔人? 至少在朝 郡驻军心中,褚逢程一直有口碑。 只是此时恰恰是因为战时,沐敬亭格外小心。 可沐敬亭的顾虑原本也是对的。 两军阵前,任何一点蛛丝马迹,都有可能让早前完备的准备瓦解。 托木善受霍宁的命来刺杀白苏墨的,哪怕是胁迫,托木善也是霍宁的人. 此时放他走,许是后患无穷。 况且,又如何知道他不是早有准备,自圆其说? 此时放人不免草率。 但国公爷的儿子,也就是白苏墨的父亲就是死在巴尔人手中的,若眼前这个叫托木善的巴尔人没有救白苏墨的 命,白苏墨又怎么会保他 命? 此事,确实有些难做。 最难的,当属沐敬亭。 “褚将军,先将人收押在城守府中待审,可有意见?”沐敬亭忽然问。 褚逢程愣了愣,低沉应声:“没意见。” 褚逢程看了看托木善,又看了看白苏墨,他心中确实有不少疑团要解开,特别是,“托木善”和他的副将去了何处。 而且,眼前的巴尔人刚巧不巧,也叫托木善。 “收押。”褚逢程收了佩刀,吩咐一声,他身后的侍从领命。 只是方要上去将托木善收押。 只听苑外一身浑厚有力的声音,穿过苑中而来:“我倒要看看,谁在渭城这里大动干戈!” 话音刚落,苑外窸窸窣窣的脚步声和刀剑落下的声音。 偏厅中都是一怔。 褚逢程微微拢了拢眉头,转眸看向苑外。 沐敬亭也怔住,国公爷? cOmIc5.CoM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