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铁杖子’?” “是个江湖人士。”元南聿答道,“我与师父在一起时,就听说过这个人,没想到会在太原遇见。” “此人有什么名堂?”燕思空问道。 “不是个安分的主儿。”元南聿冲铁杖子严厉说道,“你虽没犯事,但在江湖上声名 藉,我见你年纪也大了,若要在太原安度晚年,就老实点,否则,别以为自己会几手功夫,就能在 王的眼皮子底下作 。” 铁杖子嘿嘿直笑,一边努力地从地上爬起来,一边含糊说道:“草民……岂敢,嘿嘿,岂敢,将军赎罪……”说着勉强稳住身形,跪在了三人面前。 “不必理会,我们走吧。”元南聿道。 燕思空若有所思地看着铁杖子一眼,他直觉此人出现在这里,绝非巧合,世上哪儿那么多的巧合,陈霂想干什么?为何让铁杖子明目张胆地出现在他面前? 但此时有元家兄弟在场,他也没法质问,还要装作什么都不知道的模样。 三人齐齐策动身下马儿,从铁杖子身体两侧穿行而过。 可就在燕思空的马儿驶过铁杖子身边时,谁也没有看到发生了什么,那 铁拐杖就挂住了燕思空马身上的行军袋,因马儿的冲劲儿很大,行军袋的编绳被硬生生扯断,整个袋子都被甩飞了。 燕思空惊讶地回过头,再次勒住缰绳。 元家兄弟也急忙回身。 那铁杖子爬着过去捡起行军袋,跪在地上连连告饶:“将军赎罪,赎罪……”他一面请罪,身体一面跟着东倒西歪,看上去马上都要昏过去了,醉意大得很。 元少胥怒道:“这个 民……” 燕思空冷冷地看着铁杖子,只觉头皮发麻,这人到底想做什么? 元南聿一甩鞭子,捆住行军袋,长臂一收,行军袋已经回到了他手中,他扔给燕思空:“你看看有没有少什么东西。”他亦狐疑地盯着铁杖子,觉得此人行事可疑。 燕思空打开行军袋看了看,那里面原也没什么要紧的东西,不过是些吃的喝的罢了,他不信铁杖子的目的是这些东西,他 沉地盯着铁杖子,道:“没少什么。” 元南聿眯起眼睛:“你是不是故意的?你想做什么?” 铁杖子磕着头,大着舌头说:“不敢,将军……赎罪……”磕着磕着,竟然就那么趴在路中间睡着了。 元少胥冷道:“把这 民扔进牢里关上几天,醒醒他的酒。” “今 是爹的忌 ,不宜兴罪兴罚。”元南聿厌恶道,“暂且先放过他,别为了他耽搁了时辰。” 燕思空心头发紧,他摸不透铁杖子这些举动究竟意 为何,但肯定跟他有关,究竟陈霂给铁杖子下了什么令,要这人做什么? 无论做什么,他都有十分不好的预 ,等过了今 ,他要找人除掉此人,否则他坐立难安。 三人不再理会铁杖子,径直出了城,往山上奔去。 山上积雪未化,马儿行到山 已经很难再上去,他们背着祭祀的东西,徒步登上山顶,太 刚好托出了天际。 元少胥朝着辽东的方向摆上元卯的灵位,又置好香烛酒菜,三人不顾地面寒冻,跪在了灵位前。 “爹。”元少胥用绢帕仔细地擦拭着纤尘不染的牌位,哽咽道,“孩儿不孝,征战在外,不能到您坟前祭拜,此地距辽东尚有数百里,您能听见孩儿的声音吗?” 燕思空盯着元卯的名字,想起这二十年来的种种,心中 抑许久的大悲大怮全都涌了上来,眼圈顿时泛红。 元少胥断断续续地说了许多,家里如何,亲人如何,自己又如何。 但燕思空察觉到,在提及两个弟弟时,元少胥故意将他们的身份轻描淡写的带过,看来元少胥再是卑鄙,也不敢在元卯灵前撒谎。 元少胥说完了,燕思空磕了三个头,颤声道:“爹,空儿已为您报仇了,望您九泉之下,能够安息。”他原本想当着元卯的灵前,将自己和元南聿的身份拨正过来,他料想此时的元少胥不敢狡辩,可他最终还是没这么做,他 念元卯的恩情,不想让元卯看着自己和他的长子针锋相对,如他所说,他希望元卯安息。何况,他一直以来也只想像封野证明身份,但如今,他不在乎了。 元南聿虽是什么都不记得,但有 于这样的悲伤气氛,也不 眼圈含泪,而且不受控制地唰唰往下掉,脑中翻滚着一些陈旧的片段,却无法看清、听明,他越是想,越是头痛 裂,只得俯在地上磕头,轻轻地叫着“爹”。 三人祭拜了许久。 元少胥时而痛哭不止,诉说着这二十年的艰辛,燕思空听来也难受不已,心中对元少胥的厌弃稍减,便是看在元卯的份儿上,他也不想跟这个他叫了这么多年大哥的人计较。 他们一直在山上待到了正午才回城。 路上,燕思空察觉到元南聿不太对头,尽管他的脸覆着面具,看不出脸 和神情,但他低垂着头,无 打采。 “阙忘,你怎么了?”燕思空问道。 “我可能……”元南聿用拳头锤了两下脑袋,“想起了一些小时候的事,辽北的家中,是否有一棵很大的银杏树?”cOMIC5.cOm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