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王说余兄机 悍勇,忠心耿耿,是大将之才,这些年不曾忘记啊。” 余生郎眼珠子转了转,额上冒出了汗来:“贤弟此番何意?” 燕思空握住了余生郎的手,正 道:“与余兄相识之初,我便从你的言辞中看出你对靖远王念念不忘,而与你一般的大同旧人尚不在少数,陈将军,刘将军,莫将军,哪个不曾受过靖远王恩惠,对靖远王佩服得五体投地,薛荣贵可及得上靖远王的十分之一?” “百分之一也是抬举他。”余生郎 口而出,但说完又后悔了,声音不自觉地 低了,“贤弟,这话你还与谁说过?你怕是喝多了,不若改 待酒醒了……” “余兄该已经醒了吧。”燕思空将那金玉雕饰推到了余生郎面前,“这不过是 王的一点心意,你在薛荣贵手里,可永远不得重用。” 余生郎握紧了拳头,神 是挣扎,燕思空看得清楚,他心里是不敢反的,甚至恐怕在暗骂自己为何找上他,这下假装不知都不可能了。 燕思空见他抿 不言,道:“我给余兄看一样东西。”他从怀中掏出一封信,递到了余生郎面前。 “这是……” “一看便知。”余生郎迟疑过后,拆开了信,一目十行地扫过,越看神 越紧张,那信有些蹊跷,口吻绝不是寻常人,但内容又令人摸不着头脑他几乎已经坐不住凳子了,用低哑得恨不能耳朵扒上嘴边才能听见的声音问,“这是……谁写的?” “楚王。” 余生郎恍然大悟,登时明白这封信讲了什么,于是冷汗冒得更厉害了。 燕思空眯起眼睛,“楚王尚是东 之主时,我是他的侍读,殿下对我十分信任,你也知如今的太子名不正言不顺,又因与阉 勾结而贻人口实,将来有一天,这样的人,将来能统御我大晟江山吗?” 他回到黔州后,才收到陈霂寄来的密信,如他所料,陈霂这些年在暗中悄悄培植自己的势力,无论是弑母的仇恨,还是对帝位与生俱来的野心,他都一 未敢松懈。燕思空的信,正是他等待多时的 烟。 余生郎抹掉了额上的汗:“这……兹事体大,我一时之间……” “余兄。”燕思空语重心长道,“我问你三个问题。” “……你问。” “依如今的形势,黔州挡得住 王吗?” “大抵是……挡不住的。” “若要让大同军民在封家军和薛荣贵之间二选其一,他们大多选谁?” “……” “选谁?” 余生郎小声道:“薛荣贵并无威望,至多算无功无过。” “好,最后一个问题,若 王辅楚王回京登基,他可还算谋反?” 余生郎脸 一白:“这……这……” “楚王可是长皇子,陛下不顾忠臣反对,任 立 ,不仅不遵祖制,更有违太后的遗愿,陛下此举,何以以仁孝而为天下表率?”燕思空道,“当然,陛下也多是当年受阉 和那 妃的 惑,如今阉 已倒,是时候承袭祖制,拨 反正了。” 余生郎腾地站了起来。 燕思空也跟着站了起来,看着他踌躇的背影:“有朝一 黔州城破,以徐永的为人,会第一个投降,余兄是想到时迫于无奈弃械投降呢,还是做那个于 王、于未来的天子有功之人?” 余生郎浑身大震。 燕思空勾 一笑,这条鱼,已经在他网中了。 —— 除夕之夜,黔州城内无人敢大肆 庆,百姓在家中偷偷过个团圆年,还要担心动静太大惹来军爷责骂,黔州守备吴莽害怕封野趁节庆防守松懈之时偷袭,不想步茂仁后尘,于是哪怕是一年中最重要的一 ,也与平常一样谨慎警觉。 可惜最坚固的城池,往往并非溃于外部。 从除夕至大年初三,探子每 回报, 王举兵 庆,将士们 喝得烂醉如泥,完全不似有进攻的打算,于是吴莽心中稍安。 多 没有回家与父母 儿团聚的他,终于决定回去过个年,哪怕只是吃一顿团圆饭。 当夜,余生郎就带着人轻而易举地拿下了城门守将,正值一 中最黑暗、黑寒冷的寅时,黔州城墙上却灯火通明,城门 开,已将黔州围城的封野一甩醉态,火速出兵,等尚在 睡中的黔州官将接到急报匆匆赶来时,封野已经带着大军入城。 燕思空躲在驿馆的楼上,从虚掩的窗户中,将将能窥见封野骑着醉红,披着战甲大氅,威风凛凛地缓步踱入城内,他的得力将领们簇拥左右,士卒们紧随其后,俘虏们齐刷刷地跪了一地,他就像巡视羊群的猛兽,想要 噬这些羔羊,不费磨牙的功夫。 燕思空不 想起当年封野回京时,俩人楼上楼下的惊鸿一瞥,那时候他就记住了封野那双 一样的眼睛,如今更加凌厉迫人了。 燕思空掩上了窗户,等着人来找他,很快地,他就和许多黔州官将一同被抓了起来。他与余生郎已事先商量过,他和封野的关系尚不能暴 ,因为还没有拿下大同军。COMIC5.cOM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