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喜 你。”邵 的声音轻颤,闭上眼睛。 薄荷愣愣地看着昏 过去的邵 ,脑海中还被他刚才那句话冲击的 糟糟一片,却又被他的昏死过去心惊 跳。 “喂,邵 ?你醒醒,我还没答应你呢。”不抱希望地唤了他几声,得不到任何回应,薄荷? 心一点点沉下去,心里害怕极了。 薄荷两腿发软,跪在地上昏死过去的邵 身边,无助地抱住他的上半身。昏暗的小巷里没有一个人经过,仿佛世界上只剩下她自己。血水混合着雨水从她的指尖缓缓 下。 “呜呜……有谁……来救救我们……”少女低低的 泣声在小巷里回 。 滴答。滴答。 有谁经过了一片小水潭,扰动了雨水的波纹。轻轻的脚步声被 没在雨声中。 脚步声在少女面前停止。 哭泣的少女 觉到了什么,控制不住发抖的身体。薄荷 狈地抬头,被眼前站着的人惊呆。 不知何时,面前站了个少年。少年一身单薄的白衣,竟没有被雨水打 。飞薄的襟衽散落, 出衣领下凸起的 致锁骨。宛若 云的水袖宽宽大大,他的双手随意地收拢在衣袖里,赤足站在雨水中,黑发飘逸,不似人类。 小巷里,跪地的少女呆呆地抬头看着少年。她全身已经被打 ,校服裙黏腻地贴在身上, 出一截雪白的小腿。 少年墨绿的瞳孔微眯,不耐地抱起双臂,似乎并没认出她。 “你吵到我睡觉了。”他懒懒地说。 少年的声音与梦中一样,薄荷确定了这一切并非幻觉。眼前的少年,与她梦中见过的那个人一模一样。 地上的邵 发出一声痛苦的轻 ,虽然昏 ,但还有微微的意识。 全身 透的薄荷打了个冷战,求救似的抓住眼前少年素白的衣角,“仙人,你是仙人吗?我不知道你是谁……但你,能救救他吗?” * 小庭院里漆黑一片,墙边的栀子树被风雨敲打,落了 地的白花。卧房里点着一盏小小的油灯。昏黄的光线是小庭院里唯一的光源。 少年懒洋洋地半躺在窗边的竹椅上,抱着手里的茶壶饮着。温热的大红袍刚刚泡好,他不耐用小茶杯一口一口喝,就 用紫砂茶壶。 饮了半壶,他咋咋嘴,对茶水的味道颇为 意。 窗外的雨还没停,哗啦哗啦的声音不绝于耳。屋内的火盆里燃着炭火,少年不时伸手接近炭火暖暖手,舒服地眯起眼睛。 薄荷坐在 边的椅子上,思绪还有些呆滞。身上的衣服已经被炭火烘干,她又看了看 上躺着的邵 。邵 仍旧昏睡着,身上盖着的厚重棉被是薄荷从这家院子的仓库里找到的,落 灰尘但聊胜于无。 上 昏 着的人 脸通红,像是发烧了。邵  糊糊地嘴里念叨着什么,薄荷担忧地替他换着 巾。一想到邵 这次被打得半死,这下又发烧了,薄荷的眼眶发红,又惊又怕。 “他死不了。”少年的声音突然在耳边响起,语气有几分笃定。 薄荷转头看去,窗边的少年居然已经在竹椅上躺下,打了个呵欠,一副事不关己的模样。 她顿时一股无名火从心底升起,闷声说:“可是他发烧了!”她咬着牙,说:“面对着 命垂危的人,你居然毫无反应,真是冷血。”如果不是她求他,或许这个少年 本不会把邵 和她带回小院,连他出现也只是因为“吵到了他睡觉”。 少年突然被指责,有些错愕地挠了挠头。冷血? 他从竹椅上坐起,有些 茫地看了 上昏 的邵 和一脸恼怒的薄荷几眼。沉 片刻,他走下竹椅,来到邵 的 边,从宽大的水袖中伸出一只手覆在邵 的额头。 “你要干嘛?”薄荷不明白他要干什么,站起身警惕地问。 “救他啊。”少年随意地回答着,手下的动作却让薄荷惊讶地睁大眼睛。 只见一股绿莹莹的光从少年的掌心发出, 向邵 的额头。那是一股柔和的光团,薄荷能 觉到它并没有恶意,反而是带着一种让人亲近的气息,仿佛生命之源。随着这团光的 入,邵 红的脸 也慢慢平复。 这样的景象让薄荷看呆了,这样超自然的存在让她更加确信眼前的少年不是一般人,起码是她所不能理解的存在。由此,她又想起了之前做过的那个梦。那真的是个梦吗?还是说她真的曾经去到过那片白雾里,而又莫名其妙地回来了呢? 片刻,少年收回手,淡定地说:“好了,他的伤已无大碍。”少年俊俏的脸上表情淡然,好像用那团绿光治好了一个被打得半死的人并不是什么稀奇的事。 上的邵 红的脸 已经褪去了大半,但还没醒来,呼 的节奏倒是平稳了不少。 少年甩甩手,走回窗边,继续躺上竹椅抱着茶壶,惬意地眯起眼。 “让他睡一觉,明天就会好的。现在他只是在休养。”看薄荷还没反应过来,少年好心地解释道。 薄荷小心地取下邵 额头上的 巾,用手触碰,发现他的烧果然已经退了,再看邵 身体上的伤口,也愈合了十之八九。她的心里大受震撼。 邵 的伤已经不需再担心,薄荷悄悄看向躺着的少年。少年一动不动,漂亮的眉眼舒展,如羽 般的睫 像一把小扇子,在眼皮下投出一小片 影,他好像已经睡着。 “你——还记得我吗?”她试探着问。 少年没抬头,闭着眼睛说:“我要睡觉了。” 薄荷闭上嘴,不敢再打扰他睡觉。 * 清晨的校园一片宁静。邵 这个伤员睡了一晚上, 神居然比薄荷还要好。 两人一起走进教室。 “小薄荷,我就说我不会有事的嘛,那些人就是把我打了一顿,我现在什么 觉都没有。”邵 挠着头笑嘻嘻地说,揽着薄荷的肩膀说。 薄荷沉默着和他一起走进教室,脑海里还在思索。今天一大早她和邵 被送走,她扶着还在沉睡的邵 , 本没来得及问那个少年什么话。而邵 也是在离开庭院之后才恢复意识,看样子对昨晚的事情毫无印象。 “上课了,快回你的座位去。”薄荷把赖在自己身边的邵 推开,让他好好坐回自己的座位。 邵 成绩不好,座位在全班的最后面。而优等生薄荷的座位在第一排,两人隔了八丈远。邵 委屈地坐回座位,几个好友立刻凑上来,八卦地问:“勺子,昨天表白成功了吗?我们可等着你的喜糖呢!” 邵 一拍脑袋,嘴里念叨着:“对啊,我昨天不是要和小薄荷表白吗,怎么一点印象都没有了……她昨天说了什么来着……”邵 苦思冥想,一头黄 都要被自己挠秃了,还是没有想起来昨天他对薄荷表白后又发生了什么。 一整天,薄荷都在恍惚中度过。期间,她用同学的手机给家里爸爸妈妈打了个电话,谎称昨晚在同学家留宿,才把昨晚没有回家的事情圆了过去。而邵 常常到处跑,父母已经习惯了他不知踪影, 本没往别处想,只以为邵 和同学一起去网吧通宵了。 下课时间,薄荷和女同学们聊着天。 今天课间,女同学们聊的话题是本市的几大灵异事件,鬼屋、凶宅、校园传说,讲的那是一个绘声绘 ,让人汗 倒竖。 “这算什么啊,你们知道我们学校附近的栀子巷的灵异故事吗?”一个女生不以为意地提起。 几个女生纷纷摇头。一边的薄荷本心不在焉地听着,却在听到栀子巷时抬起了头。因为栀子巷正是她上学时常常经过的那条小巷,也是昨晚遇到白衣少年的地方。 见几人都很有兴趣地看着她,女生表情严肃地开始讲起:“你们知道栀子巷名字的来历吗?” “我知道,是因为那个巷子有一户人家在墙边种了几棵栀子树吧,整条巷子都是栀子花的花香,我上学时常经过那几棵栀子树呢。”一个女生说。 讲故事的女生点点头,“对,就是那里。那座庭院已经好久没有人住,只有偶尔一些猫猫狗狗会跑进去当窝。但是,周围的住户却总是能听到里面传来琴声,你们说奇怪不奇怪?他们都说常在晚上听到那座院子里传来有人弹奏古琴的声音,琴声凄切恐怖,周围的住户都不敢让小孩接近那座院子了,怕沾上什么不干净的东西。” 薄荷脸 变得苍白,“你们说的院子,是墙角有几棵栀子树的那座?” “对啊,就是那座。不知道是真的还是假的,我还常常经过那条巷子呢,以后都不敢从那条路走了。”回答的女生虽然害怕,但并没把这件事放在心上。 女生们点着头,很快把这个不算恐怖的灵异故事抛在脑后,七嘴八舌地开始聊起下一个话题。 没有人注意到脸 苍白的薄荷,她也无法告诉别人她有多惊慌。因为昨晚她亲自进去过那座庭院,甚至见过那里住着的人。 昨晚那个雨夜,随墙角栀子树摇曳而飘落的白花在薄荷的脑海里不断出现,任由她怎么不去想它也挥之不去。一股寒气从背后升起。cOmiC5.coM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