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有啊。”鱼初月摇了摇头。 “哦……”白景龙勉强地笑了笑,神 担忧,“大师兄说她没事,可都这么多天了,仍不见她回来,我实在是放心不下。” 鱼初月:“……” 原来朱颜师姐还没有认他吗?是该给他点教训! 她暗笑着,默默在心中点头。 白景龙苦涩地扯了扯嘴角:“不瞒小师妹,我都有些走火入魔了,竟能把大师兄认成朱颜……我现在, 本不敢见大师兄。” 鱼初月很努力地绷着脸,不让自己笑出声。 “呵。”身后传来了一声轻笑。 鱼初月回头一看,便见谪仙般的崔败踏出了濯 子的 府,携一身清风向她走来。 “把我认成朱颜?”崔败走到白景龙面前。 白景龙吓得连退三步:“大、大师兄、不不是,我我不是那个意思……” 崔败面无表情, 近一步:“眼睛没用不如我帮你炼了。” “没没没没……”白景龙的模样当真是要多可怜有多可怜。 “大师兄。”鱼初月轻轻唤道。 就别这么欺负老实人了。 她含笑带嗔的模样令他心神微微一 ,长睫一合,眼神缓了下来。 他望向白景龙:“你是白凤清带大的?” “是啊,”白景龙松了好大一口气,回道,“我出生之时,恰逢天火 星,整座镇子几乎全毁。幸好家姐没有抛下我,否则也没有今 的白景龙了。” “嗯。”崔败点点头:“你回 府,朱颜即刻便回。” 白景龙双目放光,紧张又忐忑地 着手去了。 崔败盯着他的背影看了片刻,揽住鱼初月,足尖轻点,飘然掠回了长生峰。 老实的朱颜仍幻成崔败的模样,正在他的 府中闭关打坐。 “大师兄,小师妹,你们终于回来了!”朱颜撤去术法,微笑着起身。 鱼初月看着她,不 想起了和她相似际遇的玉华子,心中轻轻一叹,暗道,‘希望白景龙师兄这回是真正想通了, 后不要再犯 糊。’ “白景龙若问你这些 子身在何处,你只闭口不言。”崔败面 冷肃。 朱颜心神一凛,身躯紧绷,正 道:“是!” 鱼初月:“……” 要不是她已经看穿了崔败的真面目的话,此刻一定像朱颜一样,以为在替崔败保守什么惊天绝密。 其实他就是蔫坏! …… 恢复了身份的朱颜掠往玉华峰,去见久别的道侣。 玉华圣人喜素静,最烦花枝招展,于是整座玉华峰上的装饰都偏向青、灰二 ,有些暮气沉沉。 朱颜和白景龙双修的 府便是一间大气肃穆的灰石庭院,院中栽着一株老松树。 她刚靠近院子,便听见林怜怜的声音自院中传出来。 朱颜心头一跳,鬼使神差地停下了脚步,默立在院外,垂在身侧的双手不自觉地握成了拳,心跳渐渐加速,浑身血 动也变快了。 白景龙对她的 情她从来也没有怀疑过,她知道,他和别人的 往绝对不可能过界,但偏偏又时常踩在令她不舒服的那条线上。 那一 白景龙以为她出了事,表现出的极度不理智,难得地令她心脏狠狠跳了几下。 她其实有些迫不及待想要回来见他。 但听到林怜怜声音的霎那,一腔热血立刻凉了下来。 若他还像从前那般…… 她是真的有些累了。 从前没有鱼小师妹给她剖析那些事情,她只以为是自己心 狭窄不够宽容。但如今,她心中已如明镜般澄澈,再想用‘老好人’这样的借口来说服她,已是不可能。 她已经找到症结了。 正是自己的无限宽容,让对方 本不需要刻意与旁人保持距离。 每次遮遮掩掩的生气又和好,都是在拓展自己的底线,也在无意之间,将他推得离别人更近。 朱颜轻轻叹了一口气。 其实,谁都是跌跌撞撞地学着去 一个人,自己不懂,白景龙也不懂。 造成今 的局面,有他拉不下脸来的原因,也有自己早些年故作‘宽容大度’的原因。 想想初遇时,两个人好得 里调油, 本不觉得任何女子能够对自己产生威胁,自信两个人之间连一 针也 不进去。那时候有师妹找上门来,自己不是经常亲手将他推出去帮忙吗? 再后来, 子久了,浓情淡了,心中思虑开始多了,从前没放在眼中的事情,渐渐都变成了沙子。 可笑那时还要端着,与他生气不肯明言,在他眼中慢慢变成了一个无理取闹没事找事的人…… 听说长生子圣人与玉华子圣人,当初也是三界 羡的神仙眷侣呢,如今又变成了什么样子? 这就是前车之鉴。 若是不做任何改变的话,两位圣人的今 ,便是自己与白景龙的明 。 幸好,自己已经醒悟了。 今 若是与白景龙分手,那么,此刻他对林怜怜的态度,便是最后那 致命的稻草,亦是雪崩之下的一片雪花。 朱颜剧烈跳动的心脏平复了下来。 忽然之间,无 无恨。 就这么一闪念间,她已彻底想通了,只等院中那对‘关系普通’的男女发出最后一击,彻底摧毁这段 情。 林怜怜开口了:“白师兄,我是做错了什么吗?为何你最近待我冷淡成了这样?即便是宗内完全没有往来的师兄弟,也不曾这般……如果是我错了,你告诉我啊,不要这样对我好吗,我不愿失去最好的白师兄!若是因为朱师姐生气的话,我一定会好好向她解释的。” 林怜怜把分寸拿捏得极好,单听她的语气,当真是正经严肃得不得了,就像是在谈两峰之间的矛盾纠纷一般。 正是这样,让人拿不到什么错,所有心思和心机,都掩藏在正气凛然的语气和态度下面。若要质疑她,反倒显得自己自作多情和小肚 肠。 朱颜知道,以白景龙那 子,必定又要好生解释一通,先是安抚林怜怜,再表示朱颜是大度的人,绝对不会因为这种事情生气。 再然后……所有的怨气都变成了无理取闹。 院中静默片刻。 白景龙的声音轻轻地响起来:“林师妹,你并没有做错什么。” 朱颜心中暗暗一哂,道,‘果然如此。’ 她抬起眼睛望着天空。眼中干干的,并不想哭, 口情绪也不 烈。 “错的是我。”白景龙一本正经,“是我做得不好,让你误会我是什么最好的师兄,也让你误会你有资格和能力让朱颜为你生气。” 这话一出,墙内的林怜怜和墙外的朱颜齐齐怔住了。 ‘他这是在……说什么?’两个女人诡异地想到了一块儿。 “我,”白景龙语气依旧一刻一板,“对你,对秋然师妹,对秦师兄、廖师兄、大师兄、以及宗内每一位师弟师妹,都是一样的。你没有任何特殊,你和我的关系,只是最普通的师兄妹而已。女儿家的心思情绪,你该找师姐师妹诉说而不是我,我没有兴趣知道,而且对男子倾诉这个不合适,显得你很不自重。” 林怜怜震惊:“是朱颜这么说的?!” 白景龙道:“不要再把问题引到朱颜身上。这些,是我白景龙的肺腑之言,与旁人无关。在这世上,我愿意去了解的女子,唯有朱颜一个。我与朱颜的生活,也不劳旁人过问。” “白师兄?!”林怜怜显然被一拳打懵了,半晌回不过神,“我,我不是那个意思,我对你并没有……” “那是最好。否则 后同门难做。”白景龙微笑,“林师妹该回去修炼了,短短几 ,修为怎么又落下了。再这般毫无长进,也没必要浪费宗内资源了。” 林怜怜:“……” 真是要疯了! 上次出门任务,为了搏崔败一个‘英雄救美’,不惜冒着灵气紊 倒冲的危险,与一只高阶妖兽正面硬拼了一记,从高空跌落,想要摔到崔败怀里,借机和他发生点暧昧。 谁知崔败 本不接自己,而是踹了一只乌贼妖过来给自己垫背,摔了 身腥臭墨汁和内脏,差点儿没把她整得走火入魔。 试问,谁经历了这种事,还静得下心来修炼啊?! 那不得想办法扳回一城么? 谁知回宗之后,白景龙始终冷冷淡淡,今 好不容易将他堵个正着,却又说出这等令人难堪至极的话来! 林怜怜快气疯了。 “哼,白师兄,你少自作多情了!”她抿 道,“我就只把你当师兄!” “知道了,师妹。”白景龙微笑送客。 林怜怜怒极而去。 半晌,白景龙的声音幽幽飘出来:“大师兄说朱颜终于快要回来了,我该让她看到我在练剑,还是在打坐呢?或者自己和自己下盘棋吧,叫她晓得,她不在我是多么无聊寂寞。” 府外,朱颜靠在大槐树背后,掩住 ,泪如雨下。 …… …… 长生峰。 朱颜离去之后,崔败的 府中便只剩下一对孤男寡女。 “大师兄,濯 子情况如何?”她问。 崔败扬起宽袖,冰霜扫过整间寒冰大殿,冰榻、冰窗、冰饰,处处焕然一新。 寒风漫卷,整间大殿里连空气都尽数换了一遍。 “倒也不是嫌弃朱颜。”崔败淡然解释道,“只是防着被人动过手脚。” 鱼初月:“……”她分明 觉他就是嫌弃。不是嫌弃朱颜,而是他的东西,不容沾上旁人的痕迹。 他牵着鱼初月,坐到冰玉榻中。 cOmIc5.coM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