景无虞嗯了一声:“我大哥很多年前就去世了,是在跟北蛮的一场仗里牺牲的,若不然,我才不会做这劳什子世子,平北王府都得他去顶起来的,谁知这责任竟落到了我的头上。” 她不知道该怎么安 ,只好同他一起平躺在 上,用额头蹭了蹭他的颈侧,“要不,你与我说说他们吧,我想多了解你一些。” 景无虞心头一暖,顺着她的话回忆道:“我大哥是个顶天立地的大英雄,我阿姐也是巾帼不让须眉的好女子。兄长走后,她就成了父亲的左膀右臂,我景家儿女莫不都将自己的一生奉献给了大梁。” “从前我以为上战场是为了立功,为了荣誉,为了让天下人都看得起,但后来遇到你我才知道,背井离乡,浴血奋战,马革裹尸……不过是因为每个人都有着自己想要守护的人。为了让这些人安稳一生,我们便有了莫大的勇气和力量。” 骆思存被他这番 昂的情绪 染,放缓了声音道:“我也是。” 这辈子重生而来,曾是为了她的家国,而今,规划里多了一个景无虞,他们有着共同的信仰,有着相同的目标,会一起乘风劈浪,披荆斩棘。 她兀自沉浸在自己的思绪中,却不料景无虞挨近她,毫无预兆地喊了声:“小肥。” “嗯……嗯?!!!” 骆思存下意识就要应声,却在听到他的称呼后,仿佛受了惊吓一般瞳孔猛地放大,“你叫我什么?” 景无虞不怕死道:“小肥啊,这不是你的小名么。” 骆思存:“……” 沉默半晌,她站起身来,黑着一张脸,咬牙切齿道:“是太子哥哥那个大嘴巴说的?你且等着,我现在便往东 去,将他小时候那些丢面儿的事儿全都说予嫂嫂听!” “……不是太子殿下说的!” “不是?”骆思存狐疑地看向他,“那你是如何知道的?难道是母后……” 景无虞按住了她的手,一把将她拉了回来,“谁都不是,很久以前我就知晓了。” 见骆思存还是疑惑,他便解释道:“那时你跟甄平公主虽素来不合,但也顶多嘴上吵吵,偏生那次非要和她大打出手。而后甄平公主从矮桥上摔下来,摔折了腿。是为着什么,你还记得吗?” “哪儿能不记得。”骆思存撇了撇嘴,“她竟然拿我小名说事,这可是皇祖母给我取的,她也配来嘲讽吗?不过我倒是 纳闷的,我同她好好地在桥上走着,又没推她,那么宽的道她愣是掉下去……” 说到这儿,她突然顿住,而后挑了挑眉,问他道:“你知晓得这般清楚,莫非当 就是你暗中使的坏让她掉下去的?好你个景无虞,竟藏得这般深。” “她取笑你,我脑子一热就想帮你教训她。” 景无虞无辜地眨眨眼,而后顿了顿, 叹道,“可惜当时你连个正眼也不给我。” 骆思存尴尬地摸了摸头,不知道该说些什么,然他又继续道:“不知不觉我便蹉跎了这么多年,你是不是该补偿我些什么?” 骆思存道:“你想要什么?” 景无虞很快道:“准许我喊你小名。” “……”骆思存终于反应过来这男人为何突然跟她说起这些,于是想也不想便拒绝道:“我不要!” “你明明不讨厌的,而且盛初寒那厮竟叫你存儿。你知道我听到那个称呼后心里头有多不舒服吗?”景无虞桃花眼一黯,“凭什么他能这么叫你?若非当时我 不开身,我非要打他一顿才可解气!” 骆思存简直啼笑皆非:“你也可以这么叫。” “不行!我不要跟他喊一样的。” 骆思存叹了口气,“景无虞,你能不能不要这么幼稚?” “这不是幼稚不幼稚的问题。”他神 很认真,“我这么在意他,事事同他对比,还不是想在你心里特别一点,毕竟当初你先看上的人,并不是我,而是他。” 说到这件事,景无虞心中又泛起一股酸手,连语气都沉了几分。 被他 得无法,骆思存扶了扶额,自知理亏,无奈妥协道:“行吧,我允许你叫,但有个条件。” 景无虞眼睛一亮:“你说。” “只有我们两个人的时候,你才可以这么叫。” “那我平 里喊你什么?” 骆思存摇了摇头,单手撑起脑袋,凤眸一勾,似笑非笑道:“真想早点听你叫我一声夫人呢。” 作者有话要说: 两更合一。 向甜甜甜冲鸭! 第44章 自从楚妍被打入冷 , 楚氏一族就此 放后,朝中风向一下子就明确了许多,再加上前大理寺卿李仕录被骆思桓当场一刀给斩了, 这股狠劲儿让人不寒而栗, 这也是那群大臣第一次深切 受到骆思桓的可怕之处, 不免人人自危。 而后不过三天, 楚妍便畏罪自杀于冷 之中,据说是服毒死的, 死时面目丑陋,连模样也分辨不出了,看起来甚是可怖。 骆思存听到这个荒诞的消息时,甚至笑出了声。 谁都有可能畏罪自杀,唯有在楚妍身上, 此事绝无可能发生。 至于那女人在冷 里发生了何事,也不难猜。 王娴音安排在冷 里的眼线来信说, 楚妍被人从冷 暗中带了出去,救她的人身形魁梧,看起来很是高大,而后换了个替罪羔羊伪装成楚妍的模样服毒自杀, 而楚妍则随那救她的人一路直奔盛府, 再也没出来过。 看来盛初寒对楚妍的确是有些不同的,都这般境地了,还不忘出手救个废物。 不过如此一来,她将骆思茗安排进盛府之事总算可以看到些回报了。 盛初寒此人在京城中可谓是红极一时, 想嫁给他的人的确不在少数, 虽然她早知他的底细和人品,但别人却是不知道的。 当初为何要设计让骆思茗嫁给盛初寒这个“香饽饽”, 便是为着让她为了自己的利益和他窝里斗。 养兵千 用兵一时,这个特别的“兵”,而今总算能够派上用场了。 骆思存唤来暗卫,吩咐他盯紧盛府,一举一动都务必要来汇报,顺便再不小心 出点马脚,最好可以让骆思茗主动发现楚妍就在盛府之类。 暗卫领命而去,不过两 ,便为她带来了好消息——骆思茗趁着盛初寒外出不在,翻遍了整个盛府,终于在盛府的暗室里找到了藏身在此的楚妍。 只有楚妍,却没有发现拒霜。 这让骆思存产生了一丝 茫,拒霜理应在盛府才对,她 派人盯着,拒霜 本不可能被暗中转移。 思及此,她连忙喊了忍冬过来,微眯起眼道:“你进 去太子哥哥那里申请一队 军彻查盛府,就说盛府有窝藏罪犯的嫌疑。咱们是时候去盛府走一趟了。” * 到盛府后,有骆思桓的令牌加持,骆思存并没有让门口的守卫进去通传,而是直接进了盛府。 盛府里头人并不多,跟之前的大婚时期比,萧索了许多,想是盛初寒已经提前遣散一部分了。 侍卫一圈圈搜查下去,别说拒霜,就连骆思茗也不见踪影。 唯一还没找过的地方,便是那处暗室了,骆思存凭着那暗卫指路,很快找到了暗室入口。 还未走进去,已然听到里头惨叫声、呵斥声此起彼伏。 “你个 人!就凭这副服侍过人的破败身子竟也敢去勾引他,看我今天不好好教训教训你!” “你可知道我是盛初寒什么人?若是他回来看到你这般对我,他、他绝对不会放过你的!” “我管你是他什么人,反正今晚你就是个死人了。你放心,他既然有本事将你带进府里,我便有本事叫你消失得无影无踪。你且好好享受这最后的时刻吧。” “啊——骆思茗——啊——你不得好死——” 最后这句诅咒可谓是字字泣血,听得骆思存稍微有些不适。 她在心里预想过场面会很血腥,但当亲眼所见时,还是不可避免地被吓了一跳。 只见楚妍被绑在一 木架子上,浑身上下未着片缕,原本娇 的肌肤上全是一条又一条深可见骨的鞭痕。 最可怕的是她的脸,她脸上被划了一道道指长的口,整张脸血淋淋的,看起来甚是恐怖,俨然全身上下已经是体无完肤了。 这还不止,一旁行刑的一名侍卫似乎刚 下了外衣,一脸急不可耐地对血 模糊的楚妍上下其手,看得骆思存直犯恶心。 她深怕自己看到什么不可描述的画面,不得不开口喊道:“溧 !” 许是骆思茗想得太过专注,第一声竟没听到,还是一旁的侍女提醒才让她回过头来。 “五皇姐今 怎的来了?外头的人干什么去了,竟无一人通报吗?”她看到骆思存,也是一惊,下意识地想将楚妍挡在身后,好似这样便没人看到她那般残暴的一面似的。 骆思存微微一笑道:“溧 ,你不必如此防备,这楚妍本就死有余辜,我来正是要助你一臂之力的。” “五皇姐的话,溧 怎么听不懂呢。”骆思存就着丫鬟端过来的清水净了手,想拉骆思存往外面去说话。 骆思存不着痕迹地挣 开她,“楚妍畏罪自杀,我自是不会信的,可是一时也想不通她在哪里,刚好听闻有人说在盛府看见了她,我这才要了太子哥哥的令牌前来确定,没曾想她真的在这里。” “可不是嘛,”骆思茗顺着台阶便下,恨恨道,“她往哪里逃不好偏偏往我盛府逃,她如此谋害父皇,眼下又是在我府中被抓到,若不出上一口气,如何能解我心头之恨?五皇姐,你不会怪我自作主张吧?” “怎么会呢,我说了,今 我是来助你一臂之力的。”骆思存不动声 道,“你让我例行公事,敷衍敷衍搜查盛府,我也好给太子哥哥一个 代,至于这楚妍嘛,我便直接当做没找到,任你怎么处置她,你看如何?” 骆思茗沉 一番,在心里斟酌起来。 虽说搜查盛府令她觉得不妥,但骆思存说的是随意搜查,又不会看得那般仔细,于她来说是没有任何影响的,反倒若被她抖出她私自用刑 待楚妍,指不定要在京城中被传成什么模样。 更何况,她敢如此对待楚妍,不过是仗着盛初寒如今不敢声张,但若楚妍让骆思存带回冷 ,她被盛初寒救过第一次就会有第二次,下一次恐怕就不会让楚妍藏身于盛府了。她再无机会除掉这个 人。 思来想去,骆思茗还是咬牙点了点头,“那就有劳五皇姐了,不过溧 还有一事想请皇姐帮忙。” 骆思存道:“你说。” 骆思茗故作为难道:“本来我将她抓住不过是想出口气罢了,但你这般大的阵仗来搜查,楚妍再凭空不见,若我夫君回来,我不太好与他 代呢。” “这好办,”骆思存立刻道,“你直接说我气得一剑杀了她,而且将她尸体拿去喂狗了,不就行了?” “这……怎么可以让五皇姐你如此蒙冤呢?” “无妨,”骆思存拍了拍她的肩膀,皮笑 不笑道,“我们姐妹情深呀,说这些作甚。不过你倒是提醒我了。”顿了顿,她又说,“我同楚妍之间的恩怨也不少,趁她还剩下些意识,我倒想与她说几句话,你可方便回避一下?” 骆思茗看了一眼视野通透的四周,觉得应当不会出什么问题,便颔首道:“行的,我在外面等你。” 虽说的是去外边等,骆思茗却只是走到了门口的死角处,侧耳细听里面的声音。 骆思存也早有防备,做了个手势命人赶紧搜查暗室的其它机关,自己则将目光定在楚妍身上,提高了音量“倾诉”道:“被 打成这般,你可有悔?” 楚妍意识已经有些模模糊糊,但她还是认出了眼前人是谁,撑着自己掀起眼皮,虚弱地呸了一句。 骆思存并不在意,冷笑道:“你跟所有人都说是父皇广征秀女强 你入 的,可昨 ,我去问了你的父亲,他说,你是自愿进 的。” 楚妍双眼发红,咬着牙恨恨地看着她。 “你瞧着盛初寒家境不好,但又苦于不好说破,便让你爹将你的画像放进了秀女的画册里。你以为自己会飞上枝头变凤凰,谁知我父皇最宠母后,若非为着雨 均沾, 就不会专宠别的妃子。”骆思存嗤笑一声道,“你在皇 里讨不到好,又见盛初寒高中状元,便想两头都讨到好处,你说,世上怎会有你这样厚颜无 之人?” 楚妍笑了两声,笑声凄厉:“没想到,竟是你赢了……是你赢了,你现在得意了吧?” “你咎由自取,自食恶果,我自然要得意。”骆思存眼神往后瞥,慢慢道,“你对我父皇母后做的一切,我可都记在心里呢,好了,现在大仇得报了,也不枉费同你周旋那般久。” 虽说这些话有演戏的成分,但大部分也都是她心中所想,一字一句说来,净是讥讽。 而且楚妍说完这些话便昏死了过去,她一探气息,约莫着应是命不久矣了。 COmiC5.cOm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