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确不擅长厨房的事情,只能听从他家小姑娘的指点,从菜品中选了最简单容易上手的白菜。 和面一事,柳安安完全没有敢指靠褚余,自己趁着他选菜,已经挽起袖子默默搋面了。 褚余捏着菜刀,艰难地将白菜切成小块来。 大小不一,形状各异。 柳安安看了眼就收回视线,默默安 自己。 陛下身为帝王,能亲手持刀给她做饭,已经很好了!要鼓励!要夸! 面条扯出来又细又长,柳安安动手很快,全部做完了,再回头,褚余还在盯着盐罐子发呆。 “陛下?” 她瞥了眼案板。 好,白菜成功便成了碎白菜。 不错了,起码是碎的。 看见柳安安,褚余轻咳一声,然后淡定的将白菜倒入锅中。 “等等!还没有倒油!” 柳安安急了,连忙抢过锅铲子来,将白菜全部 了出来。 最下面的一层已经出现了焦黄 。 褚余:“……忘了。” 看管灶火的郡青头也不敢抬,默默把火调小了一些。 重新烧油,倒入白菜,柳安安确定没有任何问题了,才将锅铲递给陛下。 夸着他:“陛下真 !” 褚余捏着锅铲无言以对。 艰难的长寿面终于煮好了。 柳安安已经热得一身汗。 两个小碗,一人一份。 面上各卧着一个 蛋,并碎碎的白菜。 简单到是任何普通人家都常吃的。 这个时辰了,两人也懒得再回殿中用膳,索 就在小厨房,围着炉火吃。 柳安安吃了一口。 其实,味道还不错。 旁的不说,这可是陛下亲手……起码是亲自动过手的,这份心意,她收下了。 一碗长寿面下肚,柳安安这次是真的吃撑了。 回顾这一天,她几乎都在吃吃喝喝。 冬至的饺子,街边的小吃,闻君和拿来的糖画,陛下亲手煮的长寿面。 这样还怎么睡? 柳安安 神十足,又穿上厚厚的衣裳,在中庭里逛哒着消食。 褚余自然陪着她。 夜里 人们都遣散了去,只跟着提灯的郡青和大侍。 郡青和大侍一前一后也离得远,保证听不到他们的对话。 柳安安吹着夜里的凉风,天空还有半轮弯月,空 的枝头,挂着一片枯叶。 她伸展手深 了一口气。 就是现在了。 “陛下。” 她脚步站稳,转身挡在了褚余的身前。 “我有话要说。” 褚余挑眉,却不说什么,只抬手挥退了大侍和郡青。 地上放着两盏灯。 周边一片安静。 柳安安捂着 口,只觉着紧张到她心脏都要跳出来了。 “当初陛下曾经说,会答应我一件事。” 褚余颔首:“是有这回事。你想到要让我答应什么了?” “想到了……”柳安安老老实实点头,“一直都在想,这件事可能也就只有这个时候,才能让陛下答应了。” 褚余牵着她的手,两个人走到廊下坐下。 池子里的鱼还在深夜里摇着尾巴,在冰冷的池水里 来 去。 柳安安沉默了一会儿,抬头结结巴巴道:“陛下,我,我骗了你。” 褚余倒是没有想到,她居然会在这个时候承认。 “骗了我什么,嗯?”褚余捏着她下巴,故意欺负她,“从头到尾,如实招来。” 柳安安还真被吓到了。 也不敢犹豫了,张嘴直接说了最重要的一点。 “我不是苏广府籍的,我是寻南郡人士。” “我是镇南王府的。” “我是细作。” 说到这里,柳安安心脏都要跳出来了,紧张地盯着褚余。 褚余保持着一脸淡定:“……继续。” 柳安安不敢有所隐瞒,想到什么说什么, 糟糟,却还是把自己的身份来历 代的一点不剩。只除了闻家这件事。 毕竟闻家的事情,她自己现在都还是糊里糊涂的,说来也不敢直接说。 “我跟在陛下的身边,就是为了一件事。” “陛下说了要答应我的事情,我是想请陛下,和我义兄,现在的镇南王,好好商谈一下关于撤藩的事情。” 柳安安一脸认真:“我义父和义兄守着寻南郡多年,所有的心血都在维护一方安定,若是撤藩,对他们的打击太大了。” “还请陛下答应我这个请求。” 褚余听完,难得嘴角勾起。 却有些凉薄。 “的确是他们两代人所有的心血。” 柳安安松了口气。 “是呀,所以还请陛下和义兄好好说说。” “我的确会跟他好好说说,”褚余意味深长道,“无论是撤藩,还是老镇南王,又或者是……他。” 柳安安听着稀里糊涂地,却只知道一点,陛下没有因为她的欺瞒而生气。 “陛下,你不怪罪我吗?”柳安安小声说,“我欺瞒了陛下这么久。” 褚余想了想。 “怪罪肯定是要怪罪的。” 柳安安又提起心来。 不会要怎么罚她吧? “你说你跟在我的身边,只是为了这一件事?” 褚余的表情不太好。 他捏着小姑娘的下巴:“这句话如何解释?” 柳安安茫然地反问:“怎么……怎么解释?” “你来只是为了替你的义兄求情,除此之外,没有别的了?” 柳安安想了想,还真是这样。 如不是当时义兄拿出整个镇南王府的命运来,她也不敢靠近暴君半步。 毕竟当时的暴君在所有人的心中,无异于猛虎。 她壮着胆子点了点头。 褚余脸都黑了。 “那现在呢?” “现在?” 柳安安又想了想,她好像的确只有这一件事是被吩咐了的。必然要做的。 现在的话,这件事都做了,那她就没有别的什么事情了。 柳安安摇摇头:“没有……” 褚余抬起她的下巴,见小姑娘眼珠儿滴溜溜转,却是茫然,气乐了。 “那就从现在想,好好想一想,你还需要做什么。” “这是惩罚吗?”柳安安小声问。 “对,是惩罚。”cOmIc5.com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