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们在殿中早早烧起了地火,知晓淑太妃素来和气,提前准备好一应小食, 殿内熏了花香,其余的 女们都退出,只留下一两个 女在侧服侍。 “还是你这儿的 子好, 底下人懂事, 你又无烦心事, 陛下宠着你, 当真是这后 中,最自在的了。” 淑太妃有些 子没来,这元晨殿和她记忆中已经大不一样。 唯独柳安安和之前见过时一样, 还是那么什么都不用 心的简单。趴在软绵绵的小榻上,嗑着瓜子剥桔子吃。 柳安安嗑瓜子磕的嘴皮干,喝了一杯牛 , 舒舒服服趴在那儿惬意地踢着脚。 “我又没有什么事儿,整 里也就是能玩儿打发时间了,若说自在,也许算得上。” “若是给别人知道,这祸国殃民的妖妃柳美人,居然整 里除了吃就是玩,非得吓得他们掉了眼珠子不可。” 柳安安一颗瓜子没嗑稳,直接从指间飞了出去。她充 不解地歪了歪头,坐在她旁边,姿势要文静多的淑太妃, 脸带着笑,调侃着她。 刚刚淑太妃说了一个什么词?祸国殃民的妖妃? 那是谁? 柳安安 茫地将自己的一言一行全部回忆了一下,除了当初三皇子遗孤的事情外,她也没有做过任何值得让人记住的事情,怎么就忽然之间,祸国殃民了? 妖妃…… 柳安安的瓜子磕不下去了,忧心忡忡地。 “太妃,我怎么变成……变成妖妃了?我做了什么事情吗?” 淑太妃含笑看着她,那目光像是在看一个小孩子。 “……你果然不知道,这些 子,外面的人都要说,你这位被陛下亲自带回来的柳美人,快要祸国殃民了。” 柳安安没想到还有这么一天,她坐直了身子,忍不住追问:“到底是怎么回事?” 她好好的怎么就祸国殃民了? 她做了什么值得被说是祸国殃民的事情了! 完全摸不着头脑的柳安安鼓起腮帮子。 到底是谁在背后给她胡 安 恶名! “你近些 子来,是不是额外的喜 玉?” 淑太妃起了一个头:“闻元帅府上,是不是派人给你送了玉来,周才人的娘家周将军家,是不是也给你送了玉来?” 柳安安老老实实点头。 闻家的那个她收了,周才人娘家的,她推辞都推辞不过,扔不回去。暴君也说了,给她就留着,无妨的事情。 除此之外,还有一些不知名的来路,各种玉料几乎堆了她半个 殿。 “你可曾出 去过,到处买过玉?” 柳安安又点头了。上一次她出 去找默大师,丢了她的玉,的确 街去找玉料铺子。 怎么这件事,都让淑太妃知道了? 她最不会藏心事,眼神只一看就知道她在想什么。 淑太妃含笑摇摇头。 “那你定然不知道,京中的玉,涨了一倍的价钱吧。” “涨了一倍?!” 柳安安顿时瞪大了眼。 好好的,玉石怎么能涨价呢?而且还是一倍之多。 不不不,等等,难道说这玉石涨价,和她还有什么关系不曾? “太妃与我说这个,难道……” 柳安安心中忐忑不安。不会吧?她不过是去买个玉,何至于 得玉石涨了价去? 她紧紧盯着淑太妃, “却是与你有关。” 淑太妃肯定了她的想法。 柳安安眼前一黑,不能理解怎么就和她有关了,只能听淑太妃慢慢道来。 “之前你得了些玉,外边只隐约听 中提起,你好玉。之后又是几家朝臣献玉,你还亲自出 去买玉。所有人都猜测,你近 来,是十分想要些好的玉料了。” “且这段时 ,朝中不断有大臣,以各种名义上供一些玉料,都是直接送给陛下。往 陛下很少会搭理朝臣们送来的玩意儿,这一次,送来的玉照单全收,且当 就送来了你的元晨殿。” 柳安安终于知道这几 陆陆续续送到她这里来的那些玉石,又是怎么一回事了。 褚余只说给她玩,都是旁人送的,多的话却也没说,只一股脑 给她。柳安安还去选过,里面还有不少上品的玉料,虽然给暴君用来不够,但是做些旁的玉雕,都是足够的。 原来,却是朝臣们献上来的。 “朝中大臣们见陛下愿意为了美人,收下这些献礼,为了讨好陛下和美人,到处去找上好的玉料。朝中大臣们去寻找玉料,本来对那些玉料商来说,是件好事。但是坏就坏在,所有的朝臣们都在差不多的时间,到处去找上好的玉料。” “京城说大,玉料商也就那些。一两位大臣们去求,倒也能各自得了想要的。偏人太多了,且都是不能得罪的朝臣,你说玉料商们能如何?这个不敢得罪,那个得罪不起,手中的货也不足,卖不是,不卖也不是。” “只能一边儿涨了价,一边儿立刻快马加鞭去旁的地方购来大批的玉料。这么一来,京中都知道美人 玉石,朝臣购玉石,这玉石是个紧俏的玩意儿,家家都掀起了买玉的心思。” “这玉料,可不就大幅度涨了价么。就如此,也是一玉难求。” 柳安安听得目瞪口呆。 “可是,可是就算是玉涨了价,最多就是和我有一点点,一点点的一点点关系!怎么就能骂我祸国殃民呢?” 柳安安认真地辩解道:“怎么也不能算我是妖妃吧,我不是呀!” 她这个妖妃的称呼,真的太名不副实了! 怎么就能给她一个妖妃的称呼! 顶多,顶多算她一个招财?破财?总之,也不该是妖妃呀! 淑太妃笑着解释。 “这件事你倒算是无妄之灾。只因为那些朝臣都知道是要给你送玉,并且是想要通过你讨好陛下。那么话口几转,到了外面,都成了你是能改变陛下心思的宠妃。这种宠妃只是 玉也就罢了,关键你之前,还曾经因为三皇子的那个孩子的事情,让外面人讨论过一嘴。这次又是让玉石的行当跌宕了起来,不少人提起你,只说你怕是个祸国殃民的妖妃。” 柳安安委屈大发了。 “与我本无什么关系,好好的却来坏我名声,都是什么人呀!” “这也没什么不好,”淑太妃哄她,“旁人都只当你是妖妃,那也无人敢轻慢你,若知晓你 子这么柔软,只怕不少人要欺负上门来,哄骗你来做个桥梁,去哄了陛下。” 柳安安听了这,立即说道:“我才不会替他们谁谁谁说话呢!” 好好的,居然让她落了一个祸国妖妃的名头。她很不高兴了! “你可知我今 来,是来做什么的?” 淑太妃的笑容里,有两分让柳安安猜不透的好笑。 柳安安小心翼翼问:“……是来告诉我,外面这些事儿的?” “不是。” 淑太妃拍了拍手,随着她来的梦女官和几个 女,抬来了一个小箱子。 一看见这种箱子,柳安安条件反 回头看她偏殿。 那里几乎堆 了玉石的箱子,和这个箱子,大同小异没什么差的。 柳安安都有些发晕了。 淑太妃怎么也要给她送玉? “不是我,”淑太妃看了她一眼,就看懂了她在想什么,笑着打开了那箱子,里面的确是装 了玉,“这个是我女儿托我来带给你的。” 淑太妃的女儿……好像是叫做泉合长公主的。 今年不过十八岁,已经外嫁三年。 之前在与淑太妃闲聊时提起过,先帝的女儿,年纪大些的,都在十来年间嫁到了周边各个藩国,年纪小的,也就是在前几年的时间,纷纷嫁给了武将们。 泉合长公主是在刚 十四的时候,就被先帝赐婚给了年过三十的李将军。出嫁三年有余,先帝从未过问过只言片语。 每次提到自己的女儿,淑太妃眼底都有些无奈的忧愁。 “长公主?” 淑太妃笑容有些苦涩。 “也不怕你知道,这孩子出嫁一事,我完全说不上话。上一次见,还是她出嫁的时候。可怜我女儿才十五,嫁给大她足足一轮的男人。前头还有先夫人生得嫡子,她小孩儿家,在李家过得什么 子,我这个做娘的,想都不敢想。” “泉合这孩子从小胆子小,与她兄长也未曾能说过几次话。有些话,她不敢说,亏着有你,又知道你喜 玉,想法子 了一个好的来,传了话入 ,请我代为转 给你。” 柳安安连忙摆手。 “太妃,我与长公主也不认识,好好的,她怎么给我送玉。我不能接。” “她是想要拜托你,算我求求你,一定收下这孩子的礼物,帮她一把。”淑太妃有些哀求。 柳安安咬着 ,不知道该如何是好。 淑太妃的意思,是泉合长公主有求于她,可是她什么也做不到,况且泉合长公主说来,也是暴君的异母妹妹,淑太妃的女儿,怎么也没有到要收人家礼物的地步。 “太妃且说,长公主是有什么事需要帮忙,若是我能帮上的,请开口就是。” 淑太妃笑笑,斟酌着用词。 “其实也不是什么为难的事情,不过是如今眼下快要腊月,泉合这孩子自从出嫁都没有回 过了,她想念我,我也想念她。所以想你帮帮忙,与陛下说一说,准许她回 来过个年。” 柳安安小心翼翼问:“难道平 里不可以回来吗?” “若是平 里得宠的女儿,想要回 自然容易。只我那可怜的孩子,从来没有被她父皇多看一眼过,没有被人记住的孩子,怎么有资格回来?” 淑太妃说得有些苦涩。 柳安安听了,也心中不忍。 出嫁三年多,从来没有回来过,这真是让人听着难受的事情。 “这种事情,太妃未曾向陛下提起过嘛?” “未曾,这种小事,怎么好拿来去打扰陛下。何况这种事情也没有先例,听起来是个容易的事情,实际上,很难去做的。如今的陛下只是她的兄长,她说来也没有什么可以回 的理由,就更难 作了。只是陛下宠着你,我与那孩子实在是没有别的办法,只能求你来,请你去说的话,兴许是会同意的。” 柳安安了然,她大概理解了。coMiC5.coM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