电车到站,他才把思绪重新回到该买什么东西登门拜访上。 最后实在走投无路,干脆就在兔子商店街里的一家花店里,买了一盆正当季节的杜鹃花。 北川玉子家的年糕店叫“玉屋”,小小的店面,和很多小店铺一样,除了商店气息外,还有商店主人的生活气息。 “光临,需要什么自己看。”柜子后面的北川馅子,只能看到乌黑的头顶。 “馅子,是我。” “啊,村上哥哥!” 北川馅子从椅子上站起来,终于能让人看到她和姐姐没区别的小脸。 她朝着店内大声喊: “姐姐!村上哥哥来啦!” 帘布后面,率先出来的是穿着白厨师衣的玉子父亲,北川豆大。 “小子!谁让来的!滚出去!” “父亲~~!” 紧跟在他后面的,是头上着白头巾,戴着村上悠送的眼镜的北川玉子。 她眼角洋溢着开心,像小鹿一样蹦跶到村上悠跟前。 “师傅~,你来啦,请先到里面坐吧~。” “我不允许!绝对不允许任何男人到我们家来!滚出去!” 村上悠对北川豆大的女儿控晚期行为早已习以为常,也不理他,对北川玉子说: “好。喏,这是礼物。” “啊,是杜鹃花,我最喜杜鹃花了,谢谢师傅。” “没什么。不过是在笹冢站等车的时候,随手在花坛里拔的,然后在百元店里买的花盆。” “花坛?这......这样是不好的,师傅,!来我家其实不用带什么东西的。花坛里的花是大家的呀。师傅这样做,会被责怪的。” 村上悠见她一副在认真担忧和劝诫的样子,心里默念{有趣,有趣。} “姐姐,”北川馅子无奈地说,“看清楚啊,花盆上还写着{florist princess},这是花濑叔家的花呀。” “啊!” 北川玉子惊讶地刘海都微微后扬,慌张地确认花盆上的标签后,立马把脑袋躲在杜鹃花后,脸比粉红的花瓣还要红了。 她用蚊蚁般微弱的声音说:“师傅,里面请。” “好,打扰了。” 掀开帘子,是制作年糕的设备,白的粉尘在空气浮游。再过一道门,就是一间稍大的客厅。 榻榻米上放着方形木桌,玉子爷爷北川福正在切羊羹。 两人互相打了招呼,虽不算络,但也还算客气。 “玉子,”北川福手撑着膝盖站起来,“你来切,我去帮你父亲打年糕。” “嗯,注意啊!爷爷!” “说什么呢?我的还好的很!” “总之注意就是啦!” “好吧好吧!” 两人的音量下意识放大,但村上悠和北川福对话时,确认对方没有老年失聪的症状。 也许是习惯吧,这样想着,村上悠在坐垫上坐下,注视北川玉子切羊羹。 她眼睛贴的很近,像是在用显微镜。和她学习咖啡时一样,自己因此还说过她很多次。 “眼睛。” “啊?”北川玉子像是受到惊吓一样抬起头,拿着刀的那只手的手背推了推镜框:“这是师父你送给我的呀。” “我是说,眼睛离得远一点。” “啊!” 北川玉子又继续切羊羹,视线离得远了,但双耳通红,切出来的羊羹也变得有厚有薄。 “最近练习的怎么样?” “顺利的。”这次北川玉子没有被村上悠的突然开口吓到,“只是为了研究新的咖啡,浪费了很多咖啡豆。” “真田也不会说什么吧。” “嗯~,美子姐真是一个温柔的人。” “她只是喜玉子你。” 真田美子不管是对他,还是对小林阿婆,都算不上温柔。唯独只有玉子,当做自己妹妹和女儿一样喜着。 买当季的最新款衣服,免费使用店里的材料等等。 “没有的啊,师傅!美子姐也很尊重您的。”北川玉子连敬语都用上了。 “是嘛。” “嗯嗯~” 对话到此结束,北川玉子继续切羊羹,不知不觉又把脸贴了上去。 村上悠也不再开口提醒,无所事事地打量起客厅来。 鹤、乌、鸭子、猫形状的老瓷器,写有饼的折扇,挂有绘马的箭,房间东北角地上,放了一台早就不用的老式电视机。 在放杂物的柜壁上,贴有五颜六的太花。天花板上悬挂着手叠的千纸鹤。 房间布置陈旧又带着童趣。 玉子把羊羹切好,村上悠就开始吃羊羹。她又给他沏了茶,拿了鱿鱼味的脆饼。 没过一会,馅子也进来了,三人围绕着咖啡师大赛聊了会。 等到十点半的时候,玉子起身去做饭。 “家里一直都是你姐姐做饭吗?”村上悠问。 “嗯。妈妈死后,爷爷和父亲轮着做,等姐姐学会了,就由姐姐做。”馅子乖巧地回答。 村上悠点点头,想起在初中时期失去父亲的中野衣,可她却不会料理。 这也许就是失去父亲和母亲的区别吧。 北川家吃饭也很有特,饭桌中间放了一竹篓的用叶子包着的樱花年糕,其余菜品放在年糕周边。 “玉子,帮爷爷把梅子酒拿出来,让村上君也尝尝。”北川福说。 北川玉子应了声,脚步轻盈地跑出客厅。 “凭什么!那我是酿的!”玉子父亲双手抱,很不乐意。 “你给我闭嘴。”北川福训斥一句。 玉子父亲“哼”了声,小声嘀咕道: “老头子,这家伙是个咖啡师,听说还是个什么声优,不可能入赘咱们家继承年糕店的。” “你这小子一天到晚在想什么?继承年糕店是你选女婿的标准吗?” “不是吗?”玉子父亲大声回道。 “当然不是!你这个小子懂什么!玉子的......” 北川馅子一言难尽的把小手捂住额头,小大人似地叹了口气,对村上悠说: “村上哥哥,抱歉了,我家大人没有一个正常的。” 吃饭的时候,玉子父亲妄图用自家酿的低度数梅子酒灌醉村上悠。 但直到他脸通红,趴在桌上大喊玉子母亲名字,说着{玉子不要我了}{北川家的年糕店只能靠馅子啦}之类的话时,村上悠仍旧气定神闲地坐在坐垫上,一边吃菜,一边品着梅子酒。 吃完饭,玉子送村上悠去车站。 路过花店时,她还特地跑过去,蹲在摆放杜鹃花的区域前,仔细看了会儿。 那个一头长发,像贵妇人一样漂亮的男老板,又送了一盆杜鹃花给她。 北川玉子摇摆双手和小脑袋,连忙推辞。但最后还是抱着杜鹃花出了店门。 “师傅,原来你真的是在这里买的呀。太好啦。” 村上悠对她怀里的杜鹃花瞧了两眼,不管是品种,还是修剪成的样式,他买的那盆都差远了。 “玉子真是受人宠。” 北川玉子没有反驳,笑得很甜: “兔子街的大家,还有美子姐、小林阿婆,大家都是很温柔的人。” “是玉子你太可了,所以这些格完全不同的人,都喜着你啊。” “不不,哪有啊,没有的!师傅别说!”北川玉子立马害羞起来,埋着头,贴近白线衫的脖子都是红的。 好半天她才缓过来。 “对了,师傅,大西姐说,这个月底就会辞职了。” “是嘛。” “嗯,大西姐也要走了。”北川玉子消沉起来。 “毕竟是兼职。况且她在声优上也逐渐有了名气,事务所也不会允许她再在咖啡店打工。” “嗯。” 在岛国,不是正式职员是没有保险的。而没有保险,去医院看病的费用会一下子昂贵起来。 真田美子虽然有钱,也不在乎钱,但也不会给注定干不长久的服务员缴纳居民税、年金和保险费。 对于大西纱织是否在咖啡店干下去,村上悠怎么都无所谓,而北川玉子有些消沉,两人沉默着走了一段路。cOmic5.coM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