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哀家知道,只是……想不通。” 抬头仰望着天边一轮明月,人在走,月亮也在走。 御辇在半道上又遇着人,丛云跪地请罪:“陛下,尤穹逃了。” 赵究目光犹如寒冷的刀锋,似要用将丛云片片剖了,冷声问道:“怎么逃的?” 那地牢从未逃出过人,暗卫们又怎么可能会出这种差错呢。 “在把人挪进了牢房的时候,他自舌底吐出刀片,将押解的人杀了,虽然那个南疆人把尤穹身上的蛊都搜□□净了,但他连 来掐破指尖,血无声无息地滴落,招来百虫在外窥伺,等得了自由,百虫齐发,助他逃出去了。” “舌下藏了刀片?” 丛云抬头想说,又被主子一个眼神 下了头颅,“陛下明鉴,当初搜身的时候,连他口内肤下都查验遍了,应是,应是地牢中出了 细。” 赵究一时面 有几分 骘起来,暗卫里竟然出了内鬼,忽然瞟到 间的荷包,他心神一动,想起那 沈观鱼说荷包掉到了地牢里,让夏昀去拿。 难道……转念一想又不可能,沈观鱼一心找回析 ,没有道理会去救尤穹。 “回去领刑,尽快将内鬼查出来,尤穹你若抓不回来,就提头来见吧。” 丛云不敢有失:“属下领命。” 月馥 的门上没有一点烛火的光亮,就算是沈观鱼睡下了,外殿还是会留灯的,今夜却不知为何。 推开殿门进去,里边一片寂静,连一个人也没有。 沈观鱼早躲在门背后,预备吓他一大跳,正待扑人,谁料赵究跟背后长了眼睛似的,双手往后就掐住了她的 。 “何方小贼,闯我娘子的 殿?” 听到这话,沈观鱼有些没劲,直接跳上了他的背,问道:“你怎么知道是我?” “这么晚了不睡下,为何要吓朕?” “你回来得也太晚了些,子时都过了,如今已不是中秋,我当然要吓吓你。”沈观鱼自背后抱着他的脖子,身子馨香又柔软。 赵究将人抱到身前,沈观鱼卸了钗环,整个人轻盈自在了许多,雪白的里衣穿着,被 软的 脯支得衣摆有些空 。 没想到她这么在意中秋,他安 道:“许多事耽搁了,无妨的,十五的月亮十六圆,咱们还在一块儿,一样是中秋,往后年年都一块儿过。” “陛下……”沈观鱼的眼睛在黑暗里也明亮有神,喊他时充 了依恋。 “嗯?” “喜 你。” 沈观鱼说着亲了他下巴一口。 这话的威力太大,赵究跟听见了冲锋吹号的军士似的,不占领了眼前这人才不会偃旗息鼓。 “啊……” 沈观鱼娇笑着被推放到了桌案上,也不知道是什么价值连城的摆件,全被赵究扫了下去。 “小娘子近 来总是勾引夫君,究竟是喜 夫君这个人,还是喜 夫君灌你的滋味?” 沈观鱼为安他心,嘴儿甜的很,捧着他滴汗的脸,那殊丽的容貌实在讨人喜 ,“当然是喜 夫君,夫君怜惜则个,别闹太过了……呃嗯。” 这话就更不得了了,一说完,沈观鱼就惊呼, 道中被自己招起的莽兽太凶,没一会儿她就不成了。 “一回便成,我还没吃饭呢。” 沈观鱼被钉着,伸长了雪白的脖子忍耐他,玉足轻轻蹬在赵究宽阔的肩膀上。 赵究眉间雪霰尽融,闹过了俯身抱起她,“今 该是累坏了吧,怎么还不歇下?” “我想等你回来,方才在席间你就顾着说话了,都没用饭。” 听到她关心自己,赵究 怜地亲亲她的脸,“朕确实饿了。” “正好我也没吃,咱们一块儿吃螃蟹面好不好?我让小厨房做了。” “甚好。” 二人起身收拾干净,才唤人进来伺候。 几盏灯错落着,不似太 池畔的辉煌明亮,自有暖融融的温馨。 螃蟹面是她让内侍快步回来递了皇帝要回来的消息,让小厨房掐点煮的,都不用等,热腾腾的就端上来了,几只 膏足两的大螃蟹也蒸上了。 赵究确实饿了,一碗面被他几口就吃完了,沈观鱼担心地问:“陛下可是还饿着?” “夜食不宜太 。”他说道。 沈观鱼便低头小口地吃自己的,赵究拿过一只螃蟹,手脚麻利地帮她把蟹 和蟹黄剔了出来,又拨到她的面碗里去。 边伺候她边说:“早便让钦天监挑了 子,什么都准备好,过几 封后大典可就累人了。” “嗯……”沈观鱼 “你说咱们的孩子也太惫懒了些,怎么还不来,看来真像是你的 子了。” 沈观鱼从面碗里抬起头来,不服道:“我哪里懒?” 赵究闲闲地问:“是谁每 都要睡回笼觉的?” 她气结,只好说道:“现在要是有好消息,那太后娘娘圆的那些谎不就被戳穿了吗?” “这有什么要紧,想要遮掩过去也轻松得很,”赵究又问起,“听闻你救了莲熙?她是朕的妹妹,这事朕也是要说声多谢的。” 沈观鱼头次听他对自己说谢谢,新奇得很,又不好意思道:“我只是恰巧看见,下水救人的 里的小内侍。” “你觉得此事可是有人故意为之?”他想到了协办中秋宴的文妙璃。 “公主走丢一事我不知,但掉下太 池看起来是无意的,当时莲熙公主抬头看烟花,没注意脚下才掉下去的。” 沈观鱼将当时的情况详说了一遍。 赵究未下定言,跟着莲熙的一干人等都该查验清楚。 隔了一会儿,沈观鱼有心问起越国使团何时来,但直接问自然不好。 “我最近看了一本《越国游记》,上面记载了许多越地的美食,”沈观鱼点着手指细数了一遍,充 期待地问:“他们什么时候到京城,那边的吃食会带过来吗?” 见她捧着一个偌大的面碗还在问,赵究早把螃蟹剔完了,擦干净手捏捏她肚子:“大抵还有一个月,不过大靖地大物博,还不够你吃的?” 沈观鱼不 他的揶揄,也说瞎话:“不是我 吃,指不定是我未来肚子里的孩儿 吃呢。” “朕看这孩儿还没来,旁人都要疑心你有孕了。”赵究气人的时候是真气人。 沈观鱼是凭着涵养才没甩筷子的,负气道:“胖就胖,我 吃就吃!” 赵究乐呵呵的:“胖吧,软乎乎的朕也喜 ,反正都抱得起来。” “今晚回你的存寿殿去睡吧!”沈观鱼觉得她做了皇后,可以冷酷地说出这句话。 做皇后的第一天,皇后娘娘就要把皇帝撵走。 赵究意识到不妙了:“朕错了,你比莲熙都瘦,多吃点冬 里才能不被风吹走了,螃蟹还没吃呢,再吃点好不好?” 可已经晚了,沈观鱼如何都不肯再跟他说话。 结果最后沈观鱼还真把面前的一碗面和赵究剔的螃蟹都吃完了。 她盯着面汤都不剩的碗,疑惑又焦虑,自己最近的胃口着实太好了些。 赵究看出她的一丝愁容,宽她心道:“怕什么,能吃是福,朕又不是养不起你。”结果自然被白了一眼。 她漱口净面,神 冷 地走了,赵究自然不肯听皇后娘娘的吩咐回存寿殿去,牵着沈观鱼的袖子就跟进内室去了。 夏昀站在殿外,听着里边的说笑声,望着窗外的一轮 月,有些拿不准小姐到底要不要走了。 她如今已是皇后,若贸然离开兹事体大,况且二人现在这般浓情 意,实在没有非走不可的理由。 不过再细数一下,陛下当初设计她进入绝境从而进 求援,不顾她的意愿便要她生孩子,强令她的两个侍女离开,只要是陛下真想做的,仍旧是不顾小姐的意愿也要达到目的。 虽然千好万好,但偏偏这一点不好,就踩在了小姐的底线上。 第61章 真相 白徽醒过来的时候见到的是兵马司值房的屋顶, 捂住一阵一阵钝痛的头,他有些艰难地起了身,外头 光亮得扎眼。 白徽自恃酒量甚好, 真没想到皇 里的酒后劲儿这么大,上一回醉倒还是在华章园里, 喝了长公主带的元藏酒。 但昨夜看到沈观鱼被赵究封了皇后,白徽实在是憋闷得很。 只记得昨夜沈观鱼真美啊,穿戴上那凤冠斓裙, 模样竟比几年前少女的时候都要勾人, 看来真是得了赵究的疼 。 一想到这个白徽脸就臭了,昨夜就是听着赵究舌战群儒,这酒才喝多了些,昨夜也不知是谁送他回来的。 晃悠着身子起来,外头守着的小厮听到了动静, 忙端来洗漱的水。 帕子捂到脸上,白徽长舒了一口气,问道:“昨夜是谁送我回来的?” “回主子, 是文小姐送您回来的。” 原来是他那懂事的未婚 ,白徽当即决定去文家一趟, 这离成亲也不远了, 他该好好拜见文家的二位泰山。 收拾干净出了门, 就被一阵冷风吹得清醒了些, 正巧就见到了一身红绣黑袍的成庅。 白徽寒暄道:“成庅,昨晚中秋宴怎么没有见到你啊?” 成庅墨黑的眼睛看向他, 白徽不知为何, 总觉得这人的眼神有些微妙, 又一阵秋风吹过, 白徽穿得单薄,得亏他身子强壮才没打个寒噤。 “我昨晚值夜。”他迟迟才答道。 白徽素知这个人的 子就是这样,跟木头似的,就没有放在心上,招呼了一声就准备出门去,没想到文妙璃先过来了。 文妙璃见到成庅惊讶得很,他怎么在这儿? 但见他和白徽相安无事,想来什么也没说,但心也悬了起来。 两个人对视着,昨晚才趁着夜 做了些坏事,白 里一见着,再是沉得住气的 子,都有几分不自在。 成庅什么也没说,直接走了。 “他来找你做什么?”文妙璃款步上前问白徽,步子有些别扭。 “刚值完夜路过,招呼一声罢了,”白徽随意答道,“你怎么来了?” 文妙璃“哦”了一声,才想起来意,问:“昨 让你见着皇后娘娘了,她可有跟你解释?”comiC5.com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