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人害死了母亲,定然对自己有所防备。她要查,却不能大张旗鼓地查,只能不动神 地查。否则打草惊蛇,对方防备的越紧,自己把幕后凶手揪出来的希望就更小了。 “小姐,你先睡一会吧。”绿芜道:“丹心恐怕不会这么快就回来呢。” 每天午睡,是她的习惯。 顾重 依言和衣躺在 上,对绿芜道:“丹心回来了,立马叫醒我。”  糊糊的,顾重 睡了过去,因为信里面有事,她阖上眼没有多久就睁开了眼睛。 刚好丹心回来了,她一下子从 上坐了起来:“怎么样?” 丹心的脸 很难看,目光与顾重 对视的一刹那,她突然低下头去:“小姐,我干娘说,三天前,在沧州到通州这段河上,有两艘客船翻了,其中一艘就是从山东来的。” 怎么会这样? 顾重 原本充 期待,这一瞬间,她 觉自己就像是大冬天被人兜头浇了一盆凉水似的,冻了个透心凉。 绿芜跟青芷也是倒 了一口冷气,半天没有回过神来。 原本温暖如 的起居室,气氛一下子变得极其低沉,没有一个人说话。 还是青芷先反应过来,她强打起笑容道:“小姐,您别担心,说不定顾泰来会凫水呢……” 顾泰来会不会凫水,顾重 不知道,但是她知道,这么冷的天,除了鱼能在河里活之外,其他的东西掉进去就会被冻死。 “你胡说什么!”听着她不靠谱的安 ,绿芜赶紧呵斥道:“顾泰来这个人这么机灵,怎么会上一艘会翻的船,他一定不在船上,说不定他此刻已经在船上了,过几天就要回来了。” 青芷这才如梦初醒,连连点头:“是,是,绿芜说的对,顾泰来一定没有在那艘船上,您别听我胡说八道。” 后悔、难过、自责、失落,这一刻,顾重 的心里像打翻了五味瓶一样,酸苦辣咸各种滋味一起涌上心头。 她坐在椅子上,一语不发,十分难受。 怎么会这样呢? 从母亲去世到现在,已经一个多月了,她除了知道母亲是投缳自尽之外,其他的一无所获。如今,还有可能搭上了顾泰来的 命。 她可真是无能! 除了在这里捶桌子跺脚之外,没有一丁点的办法。 …… 二月二龙抬头, 风一来,京城有达官贵人家的贵妇闺秀最先 掉了厚重的袄子,换上轻便的夹棉衣。这一天,顾家的夫人小姐约好一起到京郊去踏青,一同去的,还有庆 侯府的几家姻亲。 这样娱乐,为母亲守孝的顾重 是不能去的,当然,她也不想去。 她只想好好梳理一下最近发生的事情,对于未来,她必须要好好打算。 每当她心情静不下来的时候,她就提笔练字。前世今生,她都是个心浮气躁的人,能沉下来练字的时候很少。可现在,她 迫自己不得不静下来,因为只有静下来,她的思绪才能清楚。 二月的 光投过糊着高丽竹棉纸的窗户招进来,明亮又活泼,上好的宣纸上,她笨拙生疏的笔迹格外显眼。 她却好像没有看见一样,丝毫不在意,只一直认真地写着。 “小姐。”随着绣 风如意桃花开的帘子 起又落下,丹心一脸 喜地跑了进来:“顾泰来回来了。” 顾重 握着湖笔的手一顿,一大团墨就掉在了洁白平整的宣纸上,迅速晕染开来。 要隔从前,她一定会叹息一声“这张纸又费了”。 可这一次,她却像没有看见一样,一把将笔丢下,既惊且喜地问道:“是真的吗?什么时候回来的?他是一个人回来的吗?快请他进来。” 顾重 的问题一个接一个,丹心都不知道回答哪一个好了。 “是真的,我怎么敢骗小姐呢。他刚刚到,我只看到他一个人。”丹心赶紧把帘子 开,对着门外喊:“还不快进来,小姐可等你好久了。” 顾泰来还穿着外出的衣裳,风尘仆仆的模样,虽然疲倦,却 面笑容。一进门他就把头上戴的小帽子摘了下来给顾重 磕头:“小姐,我回来了。” “快起来,快起来,总算是全须全尾地回来了。”顾重 上上下下打量他一番,神 十分 动:“泰来,你可算是让我好等。怎么样,可还顺利?” 顾泰来咧嘴一笑,带着几分得意:“幸不辱命!小姐,人我找到了。” “真的?”顾重 不由眼睛一亮,这简直是最近一个多月来她听到的最好的消息了。 “几个人,人在哪里?赎回来了吗?” “找到了两个人,都赎回来了。”顾泰来仔细地跟顾重 汇报:“一个是夫人院子里扫地的婆子叫钟婆,一个是浆洗的丫鬟叫碧云。” 68.线索(一) 顾重 不由有些失望。 这两个人顾重 都有印象,但她们都不是母亲贴身服侍的。她心里是最想找到的,还是蘅芜与杜若两人。 “只有她们两个吗?没有其他人了吗?” “没有了。”顾泰来摇摇头:“据她们说,其他人到了庄子上之后,都病死了。” “病死了!”顾重 难掩惊愕:“除了她们之外的所有人?” “是!”顾泰来点点头,面 不忍:“她们是这么说的。” 顾重 突然陷入沉默。 她们不是病死了,恐怕是遭遇不测了。 母亲身边服侍的上上下下加在一起共有二十几个人,除了邱嬷嬷之外,竟然只留下两个活口。cOmIC5.cOm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