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是小孩儿,用这样的方式扯平。 赵王看着怀里歪头可 的少女,问,“我做了什么,你便也要做什么?” “嗯……”嘉宁眨眼不确定道,“有什么不对吗?” 阿娘说过,才不能委屈自己,尤其在不是自己错的情况下。 况且,她也没有做得很过分呀。 赵王颔首,抱着人走到桌边,淡扫了眼镜中自己的脸,道:“ 后,要记着自己的话才行。” “……唔,好。” 作者有话要说: 你们看,我还是白 的。 第68章 冬雪纷飞的皇城, 楼阁间白雪皑皑,万物凋零,生机掩在呼啸的北风之下,叫来往的 人不觉间都步履匆匆,面带愁容。 里已经紧张多 了。 迟迟寻不到赵王和逃出皇 的赵王妃, 大半月间, 皇帝和皇后愁得头发都掉了大把。 有了共同的“外敌”, 倒叫他们这夫 二人瞬间抚平了矛盾,变得“和睦”起来。 又是一个难眠夜, 帝后二人好容易才在寝 宿着眯了小半宿,子时刚过, 皇后便在呜呜的狂风下醒来。 殿内灯火通明, 燃了地龙,她也未叫 人, 径自赤足走到妆台前。 皇后看了半晌镜中容颜,里面的女子说不上年轻了,但也谈不上老态, 正处于不上不下的年纪。纵使因保养得宜犹有风情,可眼中的疲惫和老练无法掩饰。 她怎么就……变成这个模样了?初醒的皇后有些 茫, 脑中昏昏不知何 ,总觉得, 脑海中深藏的自己不是这样的。 当初在闺阁时,谁不希望自己永远是个天真烂漫的小姑娘呢? 曾几何时,她也是个青 貌美的少女, 眼中没有半点忧愁,甚至连一只小虫子都不忍杀生。 至少,在嫁人之前,她是这样的。 恍惚间,她拿起梳子静静梳起了长发。近 心焦上火,一梳,长发便一缕缕地掉下。 纵使主人再有心挽救,它们也回不来。 皇后也不知所觉般,如此梳了好半晌,直到殿中一声受惊吓的“嗬”响起。 皇帝睡得口渴了想喝杯水,梦中叫了半天无人应,只好自己起榻。水还没喝着,先见着不远处坐在那儿披散一头乌幽幽长发的女鬼,吓得他心脏骤停。 他他他……他寝殿里怎么会出现一只这样的女鬼! 女鬼听了声音,慢慢把头转过来望他,声音也似幽魂,冷冷地回 在殿内,“陛下也醒了啊……” 皇帝这下更像受惊的猫儿,猛得一窜,窜到了 帐深处,哆嗦着,“你、你……你莫要过来,朕是真龙天子, 祟不得近身……” 子不语怪力 神,子不语怪力 神。皇帝在心中告诉自己这句话,然而越想,就越哆嗦得厉害。 皇后一愣,清醒过来,秀眉便是一拧,“陛下在胡说甚么呢?甚么女鬼?” 她看起来,莫非还能像鬼不成? 她有那么丑么? 声音恢复正常,皇帝便认出来了,猛拍 口,“原是皇后啊,做什么这样吓朕,睡得好好的呢,起榻也不闹出个动静,一人坐那儿梳甚么梳呢?” 其实皇帝更想骂:梳你娘呢梳,差点儿把朕吓得原地驾崩。 同 共枕多年,皇后如何看不出他心思,呵呵一笑,声音恢复飘忽,“陛下没听过那则传言吗?” “……什么传言?” “传言说,夜里对镜梳发,能看到自己的……” 皇帝“哈”一声,显然听过这传言,没听完就小声嘟哝:“那镜子里,肯定是个 身 脓丑不拉几的癞□□。” “能看到自己丈夫的前世模样……” “……咳咳咳”皇帝猛咳,“朕怎么听过的传言不是这样的?” 皇后挑眉,“传言各有不同,陛下和臣妾听到的,不一样也很正常。” 说罢,她盯了会儿木梳上的大把黑发,把梳子随意一丢,往 榻走去。 她整个人都是冷的,不止温度,更是神情。皇帝适时往里移了移,不愿与这个“泼妇”计较方才口头上的事,心中又怀念起福山和其他温柔似水的妃子们。 无论什么时候,他都偏 小意温柔的女子,可惜…… 唉,怎么偏偏他要相伴最久的皇后,是这么个鬼脾气。 “哎——啊啊啊!皇后!皇后你做什么呢!”如此想着的皇帝,下一刻头皮传来剧痛,原是皇后毫不客气地扯住他头发,一扯,也扯下了大把。 虽然不如女人家 美,但皇帝也是很注重仪容的,当下气得嘴 发抖,“你这是大逆不道!竟、竟敢在朕头上动土!泼妇,泼妇!” 那么一大把头发,他不会秃了吧?皇帝紧张地摸头顶,还好,还好,还有不少头发盖着。 皇后丝毫不在意他的威胁,望见手中的一大把头发,神经质地笑了起来,“陛下还不是和我一样,怕得很,何必这样 厉内荏地来训斥别人?你怕什么?怕这个皇位不保,赵王要来为他兄长夺回他本该有的位置?” 有些话,是不能提的。 皇帝脸 一沉,“何氏,你在胡说什么?!” 和皇长兄的那场斗争是他永远不愿提及的伤口,皇帝不是个能彻底心狠的人,倘若如此,这个位置他就不会坐成这个模样了,总是不得好眠,夜里时常被梦魇占据。 正是因为犹有最后那么一点为人的良心,皇帝才会反复无常,对赵王的态度有时更是让人捉摸不透。 他这副模样旁人怕,皇后可不惧。她扯了嘴角,对着皇帝的脸啪啪就是两个巴掌甩过去,尖利的声音刺得皇帝耳朵发疼,“我在胡说什么?该说陛下你到底在想什么!该断不断,该杀不杀,如果不是你优柔寡断,如今大长公主会站到赵王那边去?赵王能逃 ?福山能惨死吗?!” 说到最后,她声音越发高亢起来。起初皇帝仍有许多话要争辩的样子,最后一句却像一 巨大无比的针,瞬间把他戳漏了气,讷讷,“福山、福山的事你也知道……?” “若要人不知,除非己莫为。”皇后冷冷看他,“如果你能早些收手,福山不至于此。” 如果皇帝能及时收手,她绝不会想到最福山下手。 皇后把自己所有的罪状和痛苦都丢给了皇帝,认为自己都是被 迫的,而现下,皇帝也甘认其罪。 想到福山的死,和她腹中未出世的胎儿,这一阵子的梦魇就再次萦绕心间,皇帝恍惚不已。 然后再次被皇后的两个巴掌打醒了。 皇后也是气,每次说到类似的问题,皇帝不是生气大吼就是恍惚黯然,就不能有一次正视问题。现在是人命关天的时候,再不振作,真等着别人来把你皇位抢走吗? 她无比恨自己嫁了这么个玩意儿,皇帝要不是占了他亲娘谢贵妃的便宜,就这怂包样,怎么可能轮得到他为皇! 还恍惚,恍你娘呢恍! 纵使心中冒出无数骂句,皇后也能面不改 地打完人后下榻,让闻声进来看得目瞪口呆的 婢取来软巾,擦了擦手,“那 人呢?” “ ……尤姑娘还被关在西房,娘娘可要提她?” “带上来,本 有话要问。”皇后更衣完毕,最后一扫仍窝在榻上神 不明的皇帝,面无表情地踏进了风雪。 尤娉婷的嘴实在说不上紧,一顿严刑拷打,能说的都说了出来。 当然,皇后听不懂什么重生、前世之类的话,她信鬼神,但着实不信这等 人能有好运重活一次,还不用喝孟婆汤的那种。 皇后更愿意相信,这人是得了某种奇遇,拥有预知未来的能力。 虽然,这未来因为各种 已经发生了改变,比如赵王本来该行的那几条路线,起初还能寻着人,现在已经彻底变了。 不过,都没关系,皇后相信还有更多的事在等待自己挖掘。 ………… 风尘仆仆行了许久,嘉宁被告知,还有一 多,他们就要进入漠北,整个人有点儿小放松,往旁边一倒,陷入软软的褥子中。 再往上,是一只啃草啃得正 的小兔子。 没错,就是那只特立独行不走寻常路的小兔子,它不仅在被放生后成功活了下来,还被常新二人再一次逮住,带了回来。 与它实在有缘,嘉宁便为它取名缘缘。 戳了戳缘缘的肚子,被它用门牙磨了磨手指,嘉宁眼角往外一瞟,依然是不变的风光,顿时耷下眼去, 脸怏怏。 没有美衣美食,没有话本,也没有有趣的事,她简直要枯萎了qaq。 过了小半会儿,赵王下马入车内,望见嘉宁这副模样不由莞尔。 她虽不是好动的 子,但连 来的生活恐怕真把她憋坏了。 “王爷。”嘉宁认真对他发出请求,眼巴巴,“我想出去骑马。” “可。”出乎意料,赵王这次一口应下,“风沙正大,骑马正能 受一二。” ……黄沙扑面的 觉,嘉宁想想就打退堂鼓,也只敢拉开一点儿马车帘看看而已。 马车是特制的,当初,也不知是谁想起她“有孕”的消息,让掌柜大惊失 ,差点叫来全城的大夫为她问诊。赵王出面解释,才解除了这么个小小乌龙。 但从那之后,她能明显 觉到不少人望向自己时所带的遗憾之 ,有时一夜醒来,还会有人暗暗投来期待目光。 嘉宁再不通人事,也知道她目前是不可能怀有身孕的…… 更何况,这种紧要时刻,为什么那么多人都在惦记这种事,难道不担心给王爷拖后腿嘛。 殊不知,这完全是众人对“大龄老男人”情不自 的关 ,毕竟他们当中有不少人比赵王年纪小,可孩子都能打酱油了…… “抱抱。”嘉宁宝宝对赵王伸出求关 之手。 赵王便也抱小孩儿一样把人抱起来,旁边缘缘停下嚼草的动作,一双红眼睛不解地望着他们。 嘉宁可不懂害羞,这样被抱着最舒服呢,不过赵王身上着实还是硬了些,尤其是手和腿,像石头。 她委屈自己枕在石头上,瞅着自己身上的 布衣裳,忍不住问,“漠北是不是很穷呀……” “什么?” “是不是没有好吃的酒楼,没有好看的衣裳,没有好布料,每个人都是住在不能遮挡风沙的小屋子……”说着说着,嘉宁眼泪都要掉下来了。 赵王哭笑不得,这都是哪儿听来的?漠北是寒苦不说,可那是相较于京城而言,他好歹拥有这么一大块封地,总不可能真是个穷鬼。 他耐心把这些说了,嘉宁也信了,最后苦累了,道:“想吃糯米糕……” 卫修耳朵尖,当即眼神一亮,打马靠近,“这是……” 话没说完就被马车内赵王伸出的手挡住,也不知怎的,他的糯米糕就不见了影子,可马车内的人好像也没拿走啊?COMiC5.Com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