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想回去看看吗?” 程珈安想了片刻,最终还是摇了摇头。 “行,你不想回去就不回去吧”对于自己仅存的唯一的亲人,唯一的妹妹,程玉书只能选择妥协,“那你要是过几天想回去了,你就给哥打个电话,哥肯定马上就来接你。” 程珈安像个闷葫芦似的,始终一言不发。 程玉书拿她没办法,只能不断在她面前自言自语,希望他的行为能让她表现出来一点其他的反应,但很不幸的是,这招他用了快三年了,却一点成效也没有。 程珈安她不是哑巴,也不是生来就不说话。 以前的她和现在完全就是两个样,以前的她特正常,特开朗,也特活泼,跟个小话痨似的,每天嘴巴叭叭的,能说好多话,是程家最受宠的小公主,要什么就有什么的那种。 后来她高三毕业旅行,程父程母带她去西藏自驾游,结果三人走到半路,她说她朋友们都去了四川,于是程父程母决定调整路线改去四川,但是他们还没走出去多远,就遇上了突发意外,连人带车一起滚下了悬崖。 车子往下坠落之前,程母用身体死死护住了程珈安,这才得以让她活了下来。然而程珈安亲眼见证了她父母的死亡,受了莫大的刺,并在心里把这一切全都归因于她的临时提议,从此整个人情大变,不再开口说话。 医生说她这是心理创伤,很难说能不能恢复,也很难说什么时候能够恢复。 程玉书劝过她很多次,也跟她说过很多次他们父母的意外与她无关,但她还是无法避免地陷进了自我愧疚当中,并始终都不愿意走出来。 没办法,程玉书能做的只有等,他相信,总有一天,程珈安会想通的,到那时,她会愿意主动和他说话的。 路鸣野注意到程玉书脸堆笑地进去,愁云惨淡地出来,他心里闪过一丝担忧和难受,对那素未谋面的程玉书妹妹升起了新的好奇。 “路先生,你在看什么呢?”那骨科医生推门而入,手里拿着路鸣野的病历资料。 “没什么”路鸣野收回视线,坐回边,配合着林国华的检查,“林医生,我大概要等到什么时候才能做手术啊?” 林国华翻看着自己这段时间的手术安排,回他:“最快也得后天。” “那您尽快安排吧。” 林国华看他着急,轻轻应他一声,接着叮嘱他:“你这两天别动,明天晚上十点后食,后天早上八点就进手术室。” 听到具体程,路鸣野小幅度地点了点脑袋,说他一定照做。 从没一个人住过医院,更没一个人住过单人病房,到了晚上,路鸣野觉得有些无聊,有些不适应。 于是,他收拾好自己后躺到上,掏出手机给程玉书打去了电话。 程玉书不忙,电话刚响起来,他就按下了接听键,语气透着几分着急:“怎么了?你出什么事了?要我现在过去吗?” “……没事,我就是有点睡不着。”路鸣野捏着腿,放松肌。 程玉书暗自松了口气,重新坐回到椅子上,转头瞧了眼墙上挂着的时钟,呵呵笑了两声,问他道:“要我给你讲几个睡前故事吗?” “我又不是三岁小孩儿”路鸣野低声嘟囔一句,随后想了想又说:“要不你讲几个笑话试试?” “我不会这个”程玉书干脆利落地拒绝了他,重新提议:“不如我们一起看场电影吧?” “一起?这都过了十一点了,你还准备过来?” “我说的是线上一起看,又不是线下一起看。” “看什么电影?狗血情片?” “那要不看恐怖片?” “算了”路鸣野后背一凉,赶紧否决他,“还是看狗血情吧。” “行,那你打开手机视频,我们一起挑一部好看的来看。”程玉书拿起笔记本电脑打开,上电源放在柜台边。 路鸣野看他滑动鼠标,页面没一个他兴趣的名字,纳闷地问他:“你为什么这么喜看这种片?” 程玉书直截了当地回他:“不费脑子啊,放松的,而且还可以催眠”说着,他把鼠标停在了一国外情喜剧电影上,“要不我们看这个吧?我以前看过好几次,还有意思的。” 路鸣野淡淡扫了简介一眼,无无求地同意了。 那电影讲的是两青梅竹马互相暗恋互相成长的治愈故事,路鸣野不喜看情电影,一开始对程玉书选的电影完全不抱有任何期待,结果看到一半,他却比程玉书更先入戏,更先慨结局为什么会是悲剧? 程玉书静静听着他念叨,听着他骂男女主没长嘴,眼瞎,两人费心费力地演了一个半小时,结果最关键的一句话谁也没说,导致两个本该幸福在一起的人就此错过了一生。 等他逐渐平静下来,程玉书悠悠问他:“都是演的,你那么当真做什么?” 路鸣野含糊其辞地嗯嗯两声,随即问道:“你不是说这种片可以放松吗?我怎么觉得一点也没放松?” 程玉书嘴角挂起一丝揶揄又略带得意的笑,毫不留情地拆穿了他打电话过来的真实意图:“你刚不是紧张得睡不着吗?现在不紧张了吧?” “我紧张得睡不着?”路鸣野有些疑惑。 “你不紧张的话,就不会一直盯着屏幕看你不兴趣的东西了”程玉书切掉电脑页面,按下关机,举起手机看着路鸣野,“都已经十二点半了,你还不准备睡吗?”coMic5.cOm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