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佩瑜走到永和帝面前,还没来得及行礼,就被主动站起来的永和帝托住手臂。 “没事,没事,你先坐下。”永和帝指着正好放在炕桌对面的太师椅。 宋佩瑜顺着永和帝的手臂看过去,太师椅上至少铺了三层的软垫。 他正看向永和帝,“臣有事禀告陛下,说完了正事再坐也不迟。” 永和帝与肃王对视一眼,态度比宋佩瑜还十分认真,“你说” 别说这是云伯当成儿子疼的亲弟弟,就算只是个普通人被朱雀欺负后找上门来,他这个做父亲的,也只能低声下气的哄着苦主。 况且他那个不争气的儿子,祸害了人家还不够,居然还存着痴心妄想,奢望能与人家成亲。 这要不是他的亲儿子,他非得一脚踹上去,再骂一句‘癞蛤蟆’! 宋佩瑜闭了闭眼睛,将昨他醉酒后,先是认定自己是朵花,然后又花粉过的事说给永和帝与肃王听。 因为尚且没见到重奕,不知道永和帝与肃王究竟知道多少内情,心中又是如何想他们。 宋佩瑜便在言语间,刻意模糊了他与重奕非同常人的亲密。 连带着重奕恰到好处拿出的药膏,也一语带过,只说重奕袖袋中刚好有药膏,没说那是他惯用的药膏。 随着宋佩瑜语气平静条理清晰的话,永和帝与肃王的表情几经变换,最后都化为古怪。 宋佩瑜没去留心揣测永和帝与肃王的表情,平静的叙述完昨事情的经过后,就低下头安静的立在原地。 永和帝对肃王使了个眼,眼角眉梢皆是喜意。 他还以为狸奴进,是酒醒后要与朱雀拼命,没想到狸奴不仅没与朱雀拼命,竟然还肯如此绞尽脑汁的替朱雀遮掩。 朱雀想要狸奴进门的事,是不是也有希望? 肃王收到永和帝的目光后,也是深深的松了口气。 他与永和帝都是从最底层摸爬滚打到现在的位置,少年时没少见男子与男子成亲的事。 听重奕说想以太子大婚之礼,宋佩瑜入东,也只是觉得重奕异想天开,从未觉得重奕大逆不道。 第103章 永和帝言语含糊的带过宋佩瑜的话,一副不愿多说的模样,反而十分认真的询问宋佩瑜平时在东的细节。 时间仿佛一下子倒转七八年,回到宋佩瑜刚入东给重奕做伴读的时候。 不,即使是宋佩瑜刚给重奕做伴读的时候,永和帝也没关心过这些问题,起码没细致到亲自询问宋佩瑜在东,会不会被排挤欺负的程度。 宋佩瑜被永和帝毫无道理的问题,问得心茫然,甚至怀疑永和帝是不是已经被重奕和他气糊了。 想着他与重奕的事不可能永远瞒着永和帝,宋佩瑜认真回答永和帝问题的时候,就没再像从前那样,总是不动声的与重奕撇清关系。 宋佩瑜在心中估摸着永和帝与肃王的承受能力,稍稍在言语间透了些他与重奕不同寻常的亲密,并暗自做好永和帝与肃王随时可能发难的准备。 现实却与宋佩瑜的想象相差甚远。 永和帝非但没有为宋佩瑜言语间透漏出的亲密而恼怒,反而脸让宋佩瑜觉得背脊发凉的微妙笑意。 肃王脸上的笑意比永和帝还要过分,甚至当场解下间的尚方要赏给宋佩瑜。 宋佩瑜望着递到他眼皮子底下的尚方,不由陷入深思。 这难道是想让他用尚方自尽的意思? 自从永和帝称帝,命人以前朝古剑改制为代表帝王权力的尚方后,尚方就成了肃王的佩剑。 御史台曾无数次上折子,劝永和帝收回尚方。 明言尚方是帝王权力的象征,可以在肃王身上有差事的时候,拿给肃王便宜行事,却不能长期放在亲王手中。 御史台的本职就是弹劾百官,永和帝不能因为御史台将目标放在他与肃王身上,就对惩罚上奏的御史,却立刻用其他方式向所有人展示他的决心。 永和帝先是给肃王和肃王妃再次加俸。 永和帝只有肃王一个亲兄弟,肃王也是本朝目前为止唯一的亲王,尚且无从比较。 肃王妃的俸禄仪仗却从原本与穆贵妃相同,直接彻底过穆贵妃。 如果永和帝后有皇后,除非像长公主那样享太后仪仗,否则也没办法超过肃王妃,最多就是与肃王妃相同。 永和帝却仍不足,还要去效仿千年前的规矩,改称肃王妃为肃王后,再给大公主封地。 朝臣们立刻将尚方的事忘在脑后,只顾着阻止永和帝继续给肃王府荣宠。 再由着永和帝任下去,他们怕永和帝哪天心血来,非要给肃王也封个皇帝! 经过长期的拉锯斗争,永和帝大获全胜。 如今朝堂上的各位大人们,已经默认尚方是肃王的佩剑,再也没提过让永和帝收回尚方。 肃王却在这个时间,脸真诚的要将尚方赏给宋佩瑜,宋佩瑜不多想就怪了。 宋佩瑜勉强扯出个笑脸,委婉的拒绝肃王的美意。 希望肃王还有理智在,不会直接对他拔刀。 肃王还想再劝,却被已经察觉到宋佩瑜警惕的永和帝拦住。 永和帝一巴掌糊在肃王肩膀上,“这是战场杀敌的剑,不适合狸奴,让朱雀将惊鸿给狸奴做佩剑,或者按照惊鸿的制式,为狸奴打造一柄新剑!” 肃王闻言抚掌大笑,连称还是永和帝想的周全。 宋佩瑜低着头分析兄弟两人的对话,眼中的茫然越来越甚。 难道是他还没彻底醒酒? 为什么总觉得跟不上永和帝与肃王的思路。 永和帝劝说肃王放弃将尚方赏赐给宋佩瑜后,立刻大开私库,搬了好几大车的东西赏给宋佩瑜。 可惜宋佩瑜直到出,都没能见到重奕,也没从永和帝与肃王口中得知更多有关于重奕的消息。 好在离开勤政殿后,宋佩瑜在路上遇到已经等候许久的安公公。 安公公告诉宋佩瑜,重奕没挨打也没抄族谱,正在暖阁听说书人讲故事。 直到三天后,宋佩瑜才在东大门口。见到等着他一同去大朝会的重奕。 只是见到重奕,从重奕口中得知他暂时没有大碍,宋佩瑜还是不能彻底放心。 下朝后,宋佩瑜立刻赶往东,要看重奕身上有没有伤口。 重奕抓住被宋佩瑜撕扯的衣襟,目光如电的看向正低着头朝门外疾走的来福和金宝。 来福和金宝觉到身上极具迫的视线后,无声将头垂得更低,从疾走变成狂奔。 狂奔出门后,他们还不忘让院子里的人都退出去,然后守好门窗。 宋佩瑜见到重奕主动抓住衣襟,只以为他猜测的没错,重奕只是看上去没事,实际上还是挨了打,身上有伤口,才会阻止他看。 心慌意之下,宋佩瑜手上的力道不知不觉间用到极致。 ‘嘶’ 随着布料被扯断的声音,重奕刚上身不久的朝服,彻底宣告报废。 宋佩瑜的手顿了下,又去扯重奕身上剩下的衣物。 也不知道是怎么回事,宋佩瑜仿佛突然觉醒了什么特殊力量似的,竟然每次用力都能从重奕身上撕扯下来一块布料。 没过多久,重奕的朝服与中衣便破破烂烂的堆积在地上。 重奕的房间也早就换上透明玻璃做窗户,白天的时候,窗户上只挡着层江南生产的特殊纱料。 这种纱料完全不会挡住光,还能让窗内的人看到窗外,窗外却看不到窗内。 如今正是正午,光最好的时候,金黄的光芒洒在重奕赤的上半身上,几乎将每一条肌的纹理都照得清清楚楚。 重奕是典型的穿衣显瘦、衣有的身材,肌也不是这个时代武艺不凡的人那种普遍的夸张,而是刚好能完美贴合在骨架上的薄薄一层。 宋佩瑜还曾偷偷比较过,其实他身上的与重奕身上的,总数都差不多。 区别只在于他身上大多都是软,而重奕身上的……只要重奕不想,任凭别人用多大的力道都掐不起来。 宋佩瑜目光从重奕白皙光滑的上半身划过,有宋佩瑜坚持有时间就给重奕上祛疤药膏,重奕当年在华山和祁镇留下的伤疤已经接近于无。 只剩下最严重的那块疤,也只是留下些痕迹。 只要宋佩瑜继续坚持不懈的给重奕上药,这块疤也终有一天会彻底消失。 重奕大大方方的让宋佩瑜看,还主动张开双手,让宋佩瑜能看得更清楚。 宋佩瑜忽然觉脸上的热度似乎越来越高,却刻意没去理会,目光顺着重奕背上畅的肌线条一路向下,最后落在重奕被白亵包裹的股上。 他还记得,永和帝上次生气的要软重奕的时候,还命人每天重奕十鞭,的就是股。 重奕勾起嘴角,主动将手放在上,“想看?” 宋佩瑜了下发的耳朵,总觉得重奕这话有点不对劲,却没心情与重奕计较,干脆的点了点头。 也没什么害羞的,他哪里没见过? 宋佩瑜只想让重奕稍微将往下拉一点,让他看看重奕股上有没有伤口,却没想到重奕竟然动作如此豪放,二话不说的将子蹬了。 宋佩瑜只瞥了眼看起来光滑又软的地方,就立刻转身背对重奕,尽管已经很努力的做出若无其事的模样,嗓子却仍旧不可避免的有些沙哑。 “没受伤就好,快点将衣服穿上,别着凉了。” 宋佩瑜没等来窸窸窣窣的穿衣服声,却在自己的腹间见到两截在光下白得刺眼的手臂,耳边是重奕带着热气的委屈声音,“可是我的衣服都被你撕碎了。” 宋佩瑜僵硬的低下头,脚下都是重奕被他撕成碎片的衣服。 确实是他撕碎的没错,但…… 宋佩瑜看向自己白皙纤弱、无缚之力的手,深深的陷入自我怀疑。 发呆的功夫,宋佩瑜突然听进刺耳的声音,紧接着身上一凉。 他低头看去,他前的衣服已经化作碎布,完全融入地上原本的碎布里。 宋佩瑜理亏在前,已经能想象得到,他如果开口埋怨重奕撕他的衣服,重奕会用什么样的理由回击他。 只能默默看着他的衣服也变成碎片。COmIc5.COm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