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不认为,祁煊能起到什么作用,除了振奋士气之外,难道大祁王朝还真要指望一个初次上战场的年轻帝王? 不只敌军这样想,大祁王朝的铁骑们多少也有这样的想法,皇上能够亲自来到战场,对他们来说已经很动了,他们并没有奢望皇上能够多么骁勇善战,更何况他们也不能让皇上真的上战场。 皇上可是万金之躯,若是伤了、残了,他们万死都无法谢罪。 祁煊没有打算在后方坐镇,当天晚上他召集燕归和副将以及军师,听着他们汇报近几的战况,然后展开羊皮地图,和他们讨论战略。 最后祁煊在布署的时候,将上军给燕归指挥,其他各副将都愣了一下,燕归率领上军,那么中军由谁领兵? 没想到皇上要亲自率领中军抗敌,燕归和副将吓了一跳,立刻跪下劝阻,皇上已经亲至前线指挥,不能再让皇上以身犯险。 “不用再说了,就这么定了。”祁煊挥挥手,不理会跪了地的众将。 “陛下……”燕归皱眉,却不晓得该如何劝阻,其他副将们也不敢随便开口,就是军师都急得头大汗,如果皇上在战场上受了伤,他们全部都难辞其咎。 “燕归留下,其他人跪安吧。”祁煊淡淡的说道,众副将和军师只得恭敬的退出天子营帐。帐内燕归仍然跪在地上,祁煊走到一旁的榻上,坐下后才开口说道:“起来吧。” “陛下恕罪,微臣斗胆,恳请陛下三思。”燕归一咬牙,额头重重叩在地上,朗声说道。 “燕归,你认为朕无法领兵是吗?”祁煊沉默一会之后,开口问道,语气听不出喜怒。 “回陛下的话,微臣不敢。”燕归答道。 “你认为朕没有上过战场,无法杀敌是吗?”祁煊又问。 “回陛下的话,微臣不敢。”燕归又答。 “你就是这样想的,只是不敢说罢了。”祁煊的语气依然不咸不淡。 “陛下恕罪,微臣斗胆,微臣并非认为陛下无法领兵,无法杀敌,而是陛下乃万金之躯,若是伤了一丝一毫,臣等难辞其咎。”燕归摸不透帝王的心思,心一横,据实以告。 “燕归,你记住,永远不要隐瞒朕,在朕面前,你想说什么就说,这是朕给你的恩典。”祁煊听了燕归的话,非但没有动怒,反而还语带愉悦的说道。 燕归愣在原地,有些惊讶帝王突如其来的看重,在帝王面前可以有话直说,这是多么大的恩典!怎么就给了他呢? 祁煊看对方有些傻住的模样,暗自轻笑了一声,随后又故做严肃的开口说道:“燕归,朕看重你,信任你,希望你不要辜负朕的心意。” “谢陛下恩典。”燕归已经动的不晓得该说什么了,不过他还是没有忘了,原本他是在劝阻陛下亲自上战场,既然陛下许了他恩典,那么他就可以畅所言了。 不过他还没来得及开口,祁煊就说话了,“燕归,朕知道你想说什么,不过你不用白费舌了,朕心意已决,明朕会亲自率领中军,与你在祁水河边会合。” ☆、第七章 心思 祁煊心意已决,燕归为人臣子,就算得了恩典,也无法违逆圣意,祁煊对他也只不过比旁人多了几分耐和信任。燕归虽不知道皇上为何突然对他另眼相看,不过他有自知之明,不敢恃宠而骄。 隔一早,大祁王朝铁骑队兵分三路,祁煊领着中军,按照他们定下的战略,赶往祁水河畔。祁水是大祁王朝边境不远处的一条河,河面宽广,河水湍急,过了祁水便是舒国的国界。 这一次领兵来犯的敌军中,就有舒国的军队,舒国集结了周围几个国家,想要趁着少年帝王刚登基国力还不强盛时,将大祁王朝给灭了。 敌军渡祁水而来,军队的驻扎地就在祁水河岸不远处,祁煊打算领着中军沿着祁水绕到敌军后方,燕归负责领着上军从另一个方向包夹;左右夹击之外,另一个副将领军的下军,则从正面进攻,引敌军的注意力。 敌军怎么都不会想到,大祁王朝的少年帝王,会领着铁骑兵绕到他们的后方突袭,在他们的设想里面,祁煊顶多坐镇军营中,在后方指挥。 大祁王朝的铁骑队从正面攻击敌军,引了敌人大部分的注意力,就在敌军疑惑铁骑兵数量似乎不对时,军营后方左右同时传来受到突袭的消息。 祁煊和燕归领着铁骑兵,同时朝着敌营冲刺,时机捉得刚刚好,打了敌人一个措手不及,再加上正面突进的下军骁勇善战,几乎突破敌人的防线。 上下两军在敌营中央会合,铁骑兵所到之处敌军伤亡惨重,另外他们还派兵去烧毁敌军的粮草,不过不久之后,敌人反应过来,赶忙调兵遣将,上下两军的铁骑兵捣了一阵子之后,迅速撤退。 由于奇袭成功,敌军元气大伤,虽然粮草起火的第一时间,就有士兵赶紧抢救,不过因为天干物燥,粮草还是被烧毁了大部分。 仅存的粮草不够供给整个军营的士兵,敌军的进攻行动只能暂停,等到下一批粮草送到,才能再做打算。大祁王朝出师告捷,整个军营的士气高涨,三军部队回到驻扎地之后,欣鼓舞,一扫前几的霾。 不过这时候还不能掉以轻心,敌军没有粮草,除了等待后方支援之外,还有可能派人潜入他们的军营偷粮草,或者抢劫后方的粮草运输队,所以他们得先防范于未然。 一回到营地之后,祁煊又召集了燕归和其它副将,安排加强营中粮草的守备,以及后方运粮队的安全事宜。 等到商议告一段落之后,各副将领命离开天子营帐,立刻去执行帝王的命令;军师也为了运粮队的问题,要去和燕将军商量,所以帐中一下子就只剩下燕归和祁煊。 “陛下,请保重龙体。”祁煊回到营中,还没来得及下盔甲,也没有沐浴,一身的风沙和脏污,脸上也有着隐隐的倦容,燕归见了,忍不住开口劝了一声。 “燕归,朕要让他们知道,朕虽年少,却也不是可欺的。”祁煊坐在帐内的主位上,淡淡的开口说道,一身的气势凛然,让人不敢直视。 “陛下英勇神武,谁人敢看轻,我大祁王朝的铁骑定不轻饶。”燕归心口微微一疼,慷慨昂的说道。 眼前的少年帝王,已经褪去了青涩,周身沉稳的气势衬着严肃的面容,让燕归突然觉得,祁煊已经不是他记忆中的三皇子,十岁那年的回忆,怕是只有自己还记得。 他的眼中闪过一丝黯然,却也知道,他的想望只能埋在心底,对方本就是不可企及的人物,两年前对方登基为皇时,就注定了他的念想会无疾而终。 他只想着要为对方冲锋陷阵,守住国土,虽然不能留在王城,但是能为对方尽一分心力,就让他到心意足了。 只是他怎么都没想到,祁煊竟然会御驾亲征。能够看见对方,当然让燕归心里窃喜不已;同时却也担忧挂心,就怕对方有一丝一毫的损伤。 燕归也知道,朝中和临近的几个国家,都有许多人在等着看祁煊的能耐,也想看大祁王朝接下来的走向会是如何。 舒国这次的举兵进攻,只是一个试探,若是大祁王朝连舒国的联合兵都挡不下来,其它几个大的国家更是不会把大祁王朝放在眼里。 所以大祁王朝这一战不能输,不仅不能输,还得赢得漂亮。祁煊御驾亲征就是要让其它人知道,他大祁王朝不是弱者,他祁煊也不是好相与的。 不过虽然祁煊重生了一次,目前的历史轨迹却出现了偏差,他的御驾亲征提前了八年,这一次舒国的联合兵比上一次还要难。 他的心里力不小,不只是想要再度创造大祁王朝的辉煌,更是要保住自己的一条命,历史轨迹发生了偏差,难免让祁煊的心里开始到焦躁难安。 他想找个人说说话,燕归就是最好的人选,所以他难得的,在他人面前展了真情;他第一次将心里的力说了出来,他要做给其它人看,证明他祁煊是个合格的帝王,能够带领大祁王朝步向盛世。 天子营帐里寂静无声,燕归抿着坐在祁煊的下首,祁煊倚靠在椅背上,半阖着眼没有开口。须臾,祁煊才又淡淡的说道:“燕归,朕需要你。” 燕归眼中闪过一丝光亮,嘴角还来不及扬起,就听祁煊继续说道:“朕需要你替朕打江山,除了你之外,朝中再无将才。” 燕归心下苦笑,早该知道对方的需要,和自己想要的相去甚远,可是他不敢求,也不能求。他下心中的苦涩,恭敬的应道:“谢陛下赏识,微臣必定全力以赴,扬我大祁王朝国威。” 祁煊意的点点头,挥了挥手,便让燕归跪安了,等到燕归离开之后,他才唤来内侍,替他解下盔甲,准备沐浴。 燕归离开祁煊的营帐之后,来到了燕将军的营帐,军医正好步出营帐,燕归赶紧了上去,询问父亲的伤势。 虽然燕将军已经清醒过来了,但是之前的伤势过重,短时间内是无法上战场的,而且若没有好生养着,把身体亏损的元气补回来,怕是会落下病。 燕归皱眉,谢过军医之后,开营帐走了进去。燕将军刚喝完药,正半倚半坐靠在榻上,看见燕归来了,脸上出笑意。 “父亲,身体觉好一些了吗?”燕归走到榻边坐下,温声开口问道。 “嗯,近几觉好多了,我的孩子,辛苦你了。”燕将军伸出一只手,温柔的抚摸着燕归的头顶,眼中有着骄傲,他的儿子已经长大成人了,能够带领着燕家军冲锋陷阵。 “父亲,上阵杀敌是我的本分,何来辛苦一说。”燕归笑着说道,他从小跟在燕将军身边,会走路开始就会耍大刀,他身为大祁王朝的铁骑兵,本就该在敌人来袭时,上场杀退敌人。 燕将军笑着点头,连声说好,夸赞燕归懂事,身上也有燕家军的气魄和血。他看着自己十六岁的独子,心里的都是自豪。 父子两个说了一会话,燕归不敢打扰到燕将军休息的时间,便离开了父亲的营帐。走出营帐望着天边火红的夕,燕归心里突然生出一丝不安。 他来到放粮草的营帐,再三巡视过后,又叮嘱了守备的士兵几句,随后才转身回到自己的营帐。他卸下盔甲,让人备了一些热水,好好的洗去了一身的疲惫。 等到他沐浴完,晚饭已经做好了,服侍他的小兵帮他端了上来,他坐下来准备大快朵颐,才刚拿起竹箸,帐外就有人前来通传,皇上赏赐燕归几道菜。cOmIc5.cOM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