池礼歪着头想了想。他本来是想着下午去的,不过,这一个早上也把事情忙得差不多了,那就干脆集中在上午都做完也好。 那就顺路一起走吧。 他对于程薄霁的印象其实还可以,觉得程薄霁是那种很善良的哥哥。果然,程薄霁在他面前可善良了,他俩坐小绿车去动科院那边,一路上程薄霁还给他介绍学校呢。 程薄霁死了。池礼在他身边,他就会到。 程薄霁坐在那里,小了一码的紧身牛仔,勾勒出他畅的曲线和笔直的腿,在青涩里带了点儿人的劲儿。 他很有做绿茶的天赋,说话轻声又动人,讲解面面俱到,温柔到和水一样。 他戴着无框眼镜,镜片后面,是深深凝望着池礼,又故意羞涩躲避的眼睛。 怎奈,襄王有意,神女无心,池礼聪明的脑壳注意力不在这里。 “学哥,学校里有地方考电动车吗?我和朋友计划买个小电驴。” “小电驴有点贵,有没有学长出二手的自行车呀?破一点没关系,我朋友会修,只要不是车圈对折了都没事。” “学哥,我看江沅市政府的公告说,过阵子有马拉松赛,学校有志愿者的名额吗?” 车越开越偏,车越开越晃,上坡下坡的冲击里,泥土灰尘也大了起来。 池礼低头看看:“学哥,你鞋看起来贵的,你真的要和我去看猪吗?” 程薄霁:…… 他扶着栏杆,面如菜。 他后悔了。他开始觉得上午不去shopping也不去致spa,去动科院真的是造孽。 可偏头一看池礼的脸,他又不后悔了。 没有气了,一点气也没有了。 池礼眉眼如画,五官致,整个人斜斜地靠在车的扶栏边,手搭在车外。此刻池礼看着他,眉眼间有些愁绪,整个人像是晕开的墨团,山水画一样的漂亮。 程薄霁神起来了。 他心一横,血一热,颜狗的冲动翻江倒海。 值!看猪也值! 程薄霁抿着温和的笑意,声音里夹杂着一点颤抖:“没关系,学弟。我喜的。” 他语焉不详地做了暗示。喜哦,说了喜哦。这意思,就是我喜和你在一起的,喜在你身边的。 结果池礼一愣,看向程薄霁的眼神里,有着震撼。 “你这么喜看猪啊?很喜看阉猪?” 池礼费解了。 “那你可能要失望了,我们不是动科院的,没法进去看的,顶多是在猪场逛一圈。不过,阉之前和阉完了可以给我们看看。 他安了程薄霁,自己咂摸咂摸,也夸他:“你好独特的,学哥。” “不愧是学法的。” 法外狂徒,不法分子! 法学院:cue我干嘛! 程薄霁没话说了。可他才不会轻易就因为一点点小小的打击而死心。 下车的时候,他顿住了,在半空中悬了一下手,似乎要扶住搭些什么。 手指的伸展的弧度,指尖都泛着刻意和心。 他以为池礼会扶他,结果池礼已经跃下车,冲到驾驶位那里和司机搭话了。 程薄霁默默把手收回来,听见池礼在和司机胡扯。 池礼:“叔,你开得好稳啊,一看就是架势技术很强的司机,学校才派你来拉我们学生!” 程薄霁:你胡说八道! 稳个啊,刚才下坡的时候面而来的风都在他大耳光子,左一个哔豆右一个哔豆,他都不能笑,因为风会打牙。 这哪里稳了? 池礼还在那里:“叔你好厉害啊!我吗?是啊没开学,可我想过来多学学,我妈妈爸爸就是种地的,我从小就和土地打道。” “是啊叔,我是学农学的,咱们国家的粮食安全重担就在我们年轻人的肩上!” “叔,这边太偏了,咱们车又是随机出没的,我们逮不到就要等好久了。叔我们加个微信吧,到时候你往这边开开,好不好啊叔?” 那当然好了。 几句话,池礼在司机眼里,显然是有理想勤学习还很崇拜他的学生,过来接他算什么大事儿,小事一桩! 程薄霁站在土坡上,入目是一片荒凉。 远处传来几声狗叫,不知道是动科院的狗,还是农学院养来溜地的。 池礼拿出手机,亮出了自己的微信二维码让大叔扫。 就这么一瞬间,程薄霁三步并作两步,从土坡上跑过来,把自己的手机探过去,也扫了一下。 池礼看他,他就看天。 他们上午爬了坡、看了猪、摸了动科院的小狗。池礼玩得很开心,程薄霁面惨白,好像有几分想死了。 粉灰的猪,大猪、小猪、engeng叫的猪。之前见过的猪都是红烧糖醋的,很少见过活的。 程薄霁觉得,可能十年后他已经是知名律师了,都会对今天发生的一切念念不忘死死铭记,做梦都会梦见法庭上对方律师突然eng叫,开始巴啦啦变猪术。 可能是因为传承吧,农学院的学生就喜往动科院跑。池礼还遇见了一个农学院的学姐。 学姐拎着一个小兜兜,看到了直属的学弟,高高兴兴给他了一把枣子,枣子里混着两个橘子。 池礼注意到程薄霁双目无神气若游丝,柔弱脆弱变成了虚弱。cOmIc5.cOM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