曲晚 低声音:“云芷?”轻得如同落雪,自己都没有察觉到语气的颤抖和不安恐惧。 云芷垂眸,深深叹了口气。 这一口长极,好似一生的哀怨惆怅都凝在其中,狠狠地吐了出来,牵扯到 上血淋淋的空 。 她站直身,视线不偏不倚,没有分给曲晚半分,径直从她身边走过,上了二楼。 等走到曲晚视线不能及的地方,云芷脚步失了方才的从容,跌跌撞撞地回到卧室。 反锁了房门,便无力地靠在门板上,再也抑制不住地发颤。 她任由身体顺着门板滑落,断线木偶般坐在地上,眼神如同两口枯井,幽深而空 ,没有一丝生气。 空 的眼神突然震颤了一下,云芷像是察觉到了什么,手紧紧撑住地面,试图让自己起来,身体却像是被千斤重担 着,无法动弹。 额头上的汗珠顺着脸颊滑落,她的呼 变得急促而艰难,每一次试图起身,都像是在与命运进行一场殊死搏斗。 “不能……还不能…现在不行……” 云芷终于站了起来,牙龈咬得渗血,这份力气像是从命里挤出来的一样。 她摇摇晃晃走到桌边,将果盘里的一把水果刀 走,拉开 头柜的 屉扔了进去。 接着是各种玻璃瓶,边缘锋利或者带尖的物品一起扫进去,最后剥下左手的腕绳丢进去,将柜子锁死。 做完这些,云芷颤巍巍地站上 边的凳子,打开顶柜的门,将藏好的糖果罐取了出来。 准备从凳子上下来,眼前没有征兆地一黑,狠狠地摔下,她像是完全 觉不到疼一样,只慌忙地去拧开瓶盖。 好不容易打开了,手却抖得拿不住,里面的糖片撒了 地。 云芷视线只有一团扭曲的黑暗,双手茫然地在地上摸索,抓到一把糖片,也不管干不干净,全部 进嘴里,没有水就这么生咽下去,嗓子传来割裂的疼。 她缩进被子里,连呼 也闷在被子里。 “一会就好了,一会就好了……”她不断地告诉自己。 在拿到抑郁报告单那刻,云芷内心无比的平静,她从不觉得自己心理正常,也不觉得自己心理应该正常。 心理医生联系过她多次,劝说过多次,但她只接受药物治疗,因为没有时间,也没有必要。 对于没有必要的事,她很难做到配合。 抛开金钱不谈,作为心理医生的他们,帮得上多少。 那些所谓身处黑暗的人,本来毫无 觉,你非得给他拽出来,却不知没抓住也就算了,一旦抓住了,就不能再放手。 这不是一天两天可以解决的事,也没办法快刀斩 麻,还要承担对方的负面情绪,一天两天可以,一周两周也接受,一个月两个月呢,一年两年甚至一辈子呢。 原本他们没觉得有什么大不了,你让他们看清自己的黑暗,又没法负责到底,说难听点不过是利益关系,总归不能从一而终。 那时她是怎么拒绝的? “谢谢,但不用了,只要我不寻死觅活,不给别人 麻烦,能不能完全治愈也不重要吧?” “不是的,你……” 云芷:“如果我发现了不对劲,会立马来拜访的,现在我得去接小孩,就告辞了。” 转换立场,云芷也从不轻易帮助别人,也从不自大地认为自己可以真正帮得了谁,有时候手伸出去了,就不好收回来了,哪怕有一刻的松懈,都会变成加害者。 所以她答应曲晚的一辈子,看似只是一句轻飘飘的承诺,无凭无据,甚至她回答的语气都是漫不经心。 可那个时候,她真的做了一辈子的打算。 可两人共同的一辈子,有多长? 曲晚在门外站了许久,屋内没有一点声响,无论是呼喊还是敲门,都得不到一点回应,一片死寂。 慢慢的,曲晚脾气也上来了,拿上外套摔门而去。 不知过了多久,云芷茫然地睁开眼,迟钝地 受到了眼睛的干涩和喉咙的干渴,身体沉重而无力。 环顾四周,昏暗的光线透过窗帘洒在房间里,安静得让人 到有些不真实。 她不知道现在是几点,也不知道自己睡了多久,只觉得时间仿佛凝固了一般。 云芷用手撑了一下 ,却被一阵剧烈的刺痛止住了动作。 她缓慢地低头朝掌心看去,只见一枚生锈的老式发卡被她紧紧攥在手里,也不知道从哪里翻出来的。 此刻发卡已经深陷皮 中,鲜血将被褥浸染出巴掌大的红印,而她的伤口还在 血。 云芷将发卡拔了出来,从 头柜 了几张纸 作一团握在手里,下楼拿医药箱。 曲晚果然不在家中了。 云芷将伤口随意处理了下,起码止住了血,又将房间里的药片清理后扔进马桶里冲掉,才想着要叫车去医院打破伤风。 曲晚这几天都没有回家,也不去公司,和一群狐朋狗友一个个场子的换,都快被烟酒腌入味了。 他们这些人的叛逆期,好像比别人要长一些。 就这样没心没肺地发疯,疯完又开始砸场子搞破坏,然后赔钱继续砸,黑名单一个接一个上榜。 可这群太子爷长公主毕竟还没继承皇位,仍然被 着一头,很快都被召回 了,然后被 足,最后只剩下曲晚一人。COMIC5.COM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