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莽夫!”裴子言衣袖一挥,“皇上与皇后自来伉俪情深,你们这般随意践踏皇后的尊严,把皇上放在何处?这些言你们知晓了,难道皇上就不知晓?为何皇上没有责怪皇后?还不是这些只是言蜚语?” “老子想怎么说就怎么说,就算皇上在此,老子也这么说,南疆的妖女我们大燕子民也不稀罕!” 裴子言脸上有些怒意,“你们、那是皇家密事!” 果然,那几个人闻言是皇家密事,脸都是纵然一变,那为首的立即冷声道:“这小子危言耸听。” “老三,给老子打!” 男子口中的老三闻言,握拳便是凶横的往裴子言打去,却是在相隔毫厘之处,老三的拳被一直大手截住,阮赟猛的一摔,老三瞬间被摔在那几个大汉前的桌面上。 阮赟冷冷一笑,“这般欺负一个文弱书生算什么好汉?不如与在下比试比试?” 那几个人一看阮赟人高马大,定然是练过的,老三被其中两个大汉扶起,然后看着为首的男子,说道:“大哥,怎么、怎么办!” 为首的男人看了看这周围看戏的人,冷哼一声,然后指着裴子言说道:“今算你走运,下次在让老子见到你多管闲事,小心老子打得你爹都不认识!” “扶着老三,走!” 江京阁虽然是这帝京权贵之家常来之地,奈何每次来都是上好的雅间,从不在大堂中坐落,是以,这江京阁中的大堂却是行走在江湖中或平常百姓。 若是以往,这般戏码,楼上几乎很少有人看,实在是上不了大雅之堂,奈何牵扯到了皇后,今连楼上几层的走廊上都是拥了人, “看什么看!还不给老子让路!”为首的男人旷的声音响起,人群中立马退出一条路来。 燕玦俯视的看着这一切,目光看过略过大堂中最末的位置时,不由的轻笑一声。 “元宗帝刚来这里便发生这样的事情,还真是有趣。”慕容枫婲勾着红,视线同样是看到了大堂中唯一坐着的元宗帝,这帝京果真是水深之地,就连元宗帝都会扯入局中,她真是想看看那个幕后之人是谁。 燕玦的目光不经意的扫到二楼廊上的月白锦衣的女子时,眉梢一挑,原本想转身的他,脚步却是没有挪动,心脏之底处,猛然的一跳,燕玦的懒洋洋的眼眸中却是掀起一股危险,好似有什么东西他不会在掌握,原本属于他的东西,他原本能掌控的东西,一下子便从他手中窜逃出去…… 他看着百里卿梧的丫环在她耳边低语,然后百里卿梧的视线一直落在还在大堂中矗立穿着寒酸的男子,他双眸一眯。 “主子,那位公子好眼啊。”齐越看着裴子言,说着又在回忆是在哪里见过,相隔了半刻,突然想起,那他和主子在船楼上看到百里卿梧在江岸上买了全部画卷的那个小贩。 “是在江岸上贩卖字画的公子。” 燕玦闻言,扯着角,漠然一笑,目光一瞬不瞬的定格在那娇小的身影上。 大堂中慢慢的恢复平静,裴子言与阮赟却是坐落在边角上的位置,阮赟说道:“你和傻子论长短做甚?这些事情我们只是看客。” “都是大燕子民,调侃起来一国之君也太不像话了。”裴子言到现在都有些愤恨难平。 “江京阁这般多权贵都没人站出来说什么,你又何必做这只出头鸟?在说了,某些事情是从那些权贵子弟口中飘出,然后才是入民间,事情真真假假,你就不要管那般多。”阮赟重重的拍了一下裴子云的肩,然后起身,说道:“我还有事情,就先走了。” 裴子言同样起身,朝着阮赟拱了拱手,说道:“我也回去了,今的画卷已经卖完。” “那我就先行一步了。” 裴子言见着阮赟走出江京阁大门,重重的叹一口气后,才是在众目睽睽之下走出江京阁。 钱诚看着依旧沉默的皇上,不由的了口水,看来是,皇上已经把皇后入局了,名声扫地之时,任何人都不会容忍,更何况一国之君,只是如今南疆使臣在即,裕亲王手握重权,动不得而已! 钱诚刚要开口说该回了时,邻座的两人相谈着的话,让元宗帝倒酒的动作一顿,钱诚立即闭上了嘴。 “刚刚那位不是裴子言吗?” “就是与杨帆齐名的裴子言?一看就是穷秀才一个,这次的科举有庆州扬公子在,此人怕是探花都入不了的。” “你为何这般说?就算杨帆因着周家的关系皇上会钦点为状元,那以裴子言的才华不会连探花都考不上吧。” 那人闻言,翻了一个白眼,“你懂什么,因为这半月以来裴子言的呼吁声越来越高,让那杨大公子没了面子,得罪了周家庇护的人,裴子言怕是要等着打道回陵周了。” “啧啧啧,这真是有钱能使鬼推磨啊,只要在帝京中有势力有靠山,不问真材实料,状元探花手到擒来,大燕若是这般下去,呵呵……” 元宗帝听着邻桌的相谈声,脸不由的冷了下来,他朝堂的臣子何时沦落到一个低下商人做主了? 钱诚见着元宗帝突然起身,便是紧跟其后,心里暗骂道,多事之秋,多事之秋! 百里卿梧见着元宗帝走出江京阁,与身边的岚锦低语一声,便转身往大堂走去。 而楼上的燕玦眉梢一拧,“本王出去一趟。” 第55章 却不自知 帝京城北大多居住着外来者,是以,这里的院落与帝京矗立着的府邸成为鲜明的对比,不管是店铺还是居住的院落,都不如帝京其他地方。 这里大多的人都是常年凭租的院落,裴子言一家的院落便是在这北街上的最尾端。 百里卿梧徒步在巷子中,偶尔也有几人擦身而过,却殊不知身后跟着的人越来越近,她提着有些拖曳在地的裙摆,脚步加快。 在快要走出巷子中的时候,身后的脚步声让她脸一变,她放慢脚步,后面的脚步也放慢,她加快,后面的脚步亦加快。 眼看着要走出这条巷子手却是被人猛然拽住,百里卿梧脸一白,待看清那人面容时,明眸闪过一丝讶,莫名的叫出了他的名字。 “燕玦。” “你……怎么来了?” 燕玦淡淡的瞥着眼下女子的神,微微眯眼,淡声道:“你来这里做什么?”原本以为她再次见到他时,会出娇羞的模样,看着这幅模样,好似他们什么事情都没有发生过。 那夜的事情他回想起来都有些疯狂,一边恨着自己又一次的放了她,一边又恨着明明是他的人却不知讨好于他,反而他们每次纠都是出于他的意愿。 什么时候他燕玦也变成了被动之人? 百里卿梧晃神了一下,淡笑,“来这里办点事情,你从江京阁便跟着我?” 燕玦就这般看着她,明明是很平淡的目光,却是让百里卿梧口一紧,她实在是搞不懂这人怎么就和她过不去,她看了看整条巷子中除了他两在见不到人影,她试探的问道:“你找我做什么?” “本王在问你来这里做什么。” 燕玦特别的高挑,而百里卿梧站在他的面前,勉勉强强也只能到他肩,两人又离得这般近,她又不想被他俯视着,想后退几步,身后便是巷子的墙壁,无路可退,只能仰着头看着垂眸的人。 “我来这里找人。” “找谁。”燕玦低下头,俯视着她。 百里卿梧努力的平复心中的怒火,扯出浅淡的笑容,说道:“找谁好像和裕亲王没有多大的关系吧。” “你来这里找男人,刚刚在江京阁中的那位书生。”燕玦说着从心底冒出一股怒火瞬间染至眼眸中。 一抹若隐若现的霾狠戾之气让百里卿梧后退小半步,然后背彻底抵制在墙壁上,她扯了扯嘴角,“既然你知道,那就别挡着我。” “背着本王见别的男人,百里卿梧,谁给你的胆子。” 那双瞬间染上霾的眉眼让百里卿梧心尖一颤,只是听着燕玦的这句话,怎么有些不对劲?她浅笑,“那臣女后还会嫁人,怎么办?难不成裕亲王还会娶了臣女不成?” 果然,燕玦在听到‘娶’这个字眼时,刚刚口中那抹烦躁之意瞬间消失无影无踪,反而脸上戾气越来越重。 下巴被狠狠的钳住,他见着百里卿梧脸上格外的平静,戾气渐渐消失,只是声音凌厉如刀,“想本王娶你?” “不想。”百里卿梧也彻底冷脸下来,她没有多少功夫与他纠,这种天生权重高贵的人怎会懂苟且偷生人的使命是什么? 淡淡的两个字却是重重的落在燕玦的心上,他忽然松开了钳住百里卿梧下巴的手,他似乎有些不清醒,他的人生不需要有羁绊,更不需要有累赘的女人,他的千秋大业才刚刚开始,怎么能毁在这个女人手上。 然后转身便走出这条巷子中。 百里卿梧看着消失的人,讽刺一笑,口好似轻微的一揪,然后猛然的了一口气,往燕玦的方向背驰而去。 —— 江京阁中,齐越看着那坐在虎皮椅上沉默的主子,不由的看了一眼圆桌旁正是在写着密函的慕容枫婲,悄然无息的退出房中。 屋中安静了一盏茶的功夫,便是听到慕容枫婲的声音。 “黎柔三番四次约你,确定不去吗、燕七?” 他略挑了挑眉,好似刚刚那只是一小曲,燕玦的控制力非常强,如若一旦有事情超出了他的掌控,他便会杀而快之,然而,百里卿梧这个劫数却屡屡被他放走,他不能掌控与她,便把她彻底的隔离开来,就当什么事情没有发生过。 他的眉梢处轻染着一抹淡淡的肆,说道:“是时候了,想必只要本王一旦进,太后便会派人让南疆那几个老狐狸进。” “这么般大的好戏,南疆那几个老狐狸怎能缺席。”慕容枫婲放下白毡笔,折好信笺放入信封之中,继续说道:“这般也好,这帝京没什么好的,还是北疆适合于你,待南疆于大燕的战火掀起时,你自立为王,北疆连着关外的戎狄也要臣服于你,到时雁北关的二十万大军全是你燕七一个人的。” “这帝京的元宗帝也不过是傀儡,到时,南疆也是你的囊中之物。” 听闻慕容枫婲的话语,燕玦俊美的脸庞竟有些飘渺,待天下归一时…… —— 夜幕降临,黑夜席卷着这座皇城,然、这必将是某些人无法安睡的夜晚。 储秀。 黎柔看着烛灯上跳跃着的火焰,不由的往大殿门处看了看,没过多久,素云走了进来。 “娘娘,戌时了。” 闻言,黎柔才是起身,幽暗的眸子深深的往素云身上看了一眼,说道:“可避开了所有人?” “娘娘放心,奴婢避开了所有人,前往青梧的小道上,并无军把守。”素云低眸,恭敬的说着。 “走吧。” 果然,从储秀到青梧的道上别说军,就连一个娥都没有见到,黎柔清淡一笑,她什么都不惧怕,就怕有朝一她从小就恋着的人不要他。 待她走进青梧时,推开那大门,果然在昏暗的光线下看到了她思夜想的人,脸上的笑意也不由的柔和了几分。 “燕玦。”声音中不由的多了几分愉悦。 负手而立的少年眉眼一笑,却是凛然道:“被人跟踪了却不自知?” 第56章 凶多吉少 “被人跟踪却不自知?” 凛然的话语停在黎柔的耳中让她面刹然一白,她立马转身,看着青梧外打着火把的军,下意识的往后退了一步,看着为首的盛德太后与元宗帝,从脚底窜起的冷意瞬间蔓延的脑门心。 黎柔薄在轻微的颤抖,她定定的看着元宗帝,这还是这么久以来,第一次从元宗帝脸上看出冷然之气。 盛德太后慢慢大殿的大门中走去,声音却是说不出的威严,“贵为一国之后,却是在三更半夜见外男,你还真是给燕氏皇室长脸。” 黎柔这才把视线放在盛德太后的脸上,眼眸半眯,慌也只是一时,下一刻在黎柔的脸上却看不出任何的慌之,好似刚刚那脸煞白的不是她。 “你们来这里做什么?”说着,黎柔转身往燕玦看去,奈何燕玦的视线一直都未在她的身上,见着这般的燕玦,内心犹然生出一股不安,果然,下一刻,那一直负手而立的少年开了口。 “不知太后特意用皇后的名义把本王叫到这青梧,意何为。” 懒散的声音听在盛德太后和元宗帝的耳中无疑是在挑衅他们,元宗帝冷冷的视线从黎柔的脸上移到燕玦的脸上,目光凌厉,居高临下的说道:“燕玦,你说朕该如何处置你。”comIc5.coM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