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一半被火烧尽的偏殿早已化为灰烬,不知是因为 人疏于打扫还是皇上下令不准收拾这里,那些残灰依旧堆在那里,被前几 的雨淋 后,坨成了一片。 黎落从云锦手里拿过灯笼,朝正殿走去。 “吱呀——” 许是年代久了,那正殿的门被打开时有稍微的摇动。 就在黎落一行人刚踏进雕花门槛的时候,那哭声在空 的大殿里回响着,有些瘆人。 黎落放轻脚步朝里面走去,云棉紧紧地跟着她,一个劲地说着要回去的话。 云锦与阿羽蕴儿相互依偎着跟在后面,身上却抖得跟筛子似的。 阿福和祥贵相较而言还算胆大的,他们分别护在黎落身侧,生怕一不小心蹦出个东西伤到她。 这所 殿虽从未住人,但里面却被打扫得一尘不染。 角桌上放着一个通体莹白的八角花瓶,上面印着一幅美人醉卧芭蕉的图案,瓶中 着一束开得正好的仿真梨花。 再往里,是一个的书案,书案旁立着一个及膝高的画筒,里面疏疏落落地 着几卷画。 再转个弯,便是西偏殿。 黎落刚踏进门去,便隐约看见一抹瘦弱的身影跪在一个暗格前。 再近几步,便看见那暗格里立着一块牌位,牌位前是 着香的香炉。 “这么多年来,除了几个负责打扫这里的 人,你倒是第一个深夜来这里拜访的。人人都说这里闹鬼,难道你不怕吗?” 跪在牌位前的人忽然开口,只是她那声音却难听极了,像是弹到一半骤断的琴弦,尖锐而突兀。 “那哭声是阁下发出来的?”黎落站在她身后,手心紧张地直冒冷汗。 她自是不相信有鬼,但是大半夜地站在牌位前,面前还有这么一个奇怪的人,说不害怕是假的。 “你们都听见了?” 那女的骤然回头,却让黎落几人倒 一口凉气。 第四十章、你福分不浅。 云棉甚至吓得钻进了云锦的怀里。 昏暗的灯光下,只见那女的左脸已被烧得面目全非,有脸随完好,但也因带着半张难看的面具,猛然一看,着实可怕。 “你……你是什么人?” 黎落吓得有些语无伦次。 妇人面具后的目光锋锐,直直地 向黎落:“他们都说我是未央 里的女鬼,你为何偏偏觉得我是人?” 黎落稍稍镇定下来, 了一口口水道:“我在你身上 觉到了人情味”,黎落朝着那暗格里的牌位一指,“若是鬼怎会有人的情 ?这牌位上的人,对你来说,一定很重要吧?否则你也不会为此夜夜伤心垂泪。” 只是灯光太暗,那牌位又凹陷在暗格之中,黎落无法看清上面的字。 妇人淡然一笑,起身转动了一下旁边的机关,暗格便转了过去。 待做完这一切,那妇人才在黎落面前站定:“没想到你年纪轻轻,倒是胆儿大的很。” 说着,那妇人肚子却“咕噜咕噜”地叫了两声。 妇人有些尴尬,只 着肚子道:“这些 子那些 人都没来这里摆点心,倒是饿了好些天。” 这妇人虽面貌丑陋,但说话的语气倒还穿不暖,心生怜悯,便开口道:“若你不嫌弃,便留在黎 阁罢,我随是一个不受宠的充衣,但至少能免你受冻挨饿。” 妇人扭头望向身边的女子,明眸皓齿,肤若凝脂,窈窕身姿如同三月细柳,袅袅婷婷,好一副倾城国 。只是可惜了,偏偏进了这红墙之内。 她嘴角轻轻地扬了扬,抬手将落在脸颊边的头发捋到耳后:“充衣倒是单纯,在这深 之中,竟没有丝毫防人之心。就不怕我是哪个 的娘娘想设法安排在您身边的眼线吗?” 黎落听闻摸着手边茶杯的杯沿淡淡一笑:“若我没有猜错的话,未央 里曾经住着的,应该是你之前的主子。一个 人,在主子去世后,还能够这般不离不弃,这份心难能可贵。”她顿了一下,又继续道:“再说了,我只是一个不受宠的充衣,那个 的娘娘会闲得没事干,费这般心思?” 妇人愣了一下,继而浅浅一笑:“不错,我确是之前是未央 里的掌事嬷嬷。四年了,我整整在那座凄冷的 殿里待了四年。我总是想着,若有一天,终能等到皇上踏进未央 。可是……”她抬头望向漆黑的天空,仿佛进入了一场痛苦的回忆,“这世间,最是无情的人,便是咱们这位皇上了……” 黎落听得她这般说,想要反驳,却找不到一句合适的句话。 他无情吗? 可是,为什么在看见未央 失火后,会那般失态? 他有情吗? 可是,他明明收了自己的手帕,却又将自己遗忘在这深 之中…… 三更天 ,夜正浓时。 黎落淡淡的惆怅就如这 院的 寒,一层一层,密密麻麻地将她包裹得严严实实。 “我乏了。” 云锦便扶了她起来朝屋里走去。 “槿若告辞。” 黎落身后,那妇人行罢礼,便要离去。 黎落停下脚步,转过身去:“槿若嬷嬷不愿留在黎 阁吗?”cOMiC5.COm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