黎洛不知烟汀的琴声之中, 到底有何古怪之处,只是和男子 手时,那时不时撞入耳中的尖锐琴声,总会让她有那么短暂一瞬的失神心慌。 或许只是一眨眼的功夫,可却也足够致命。 更何况还不止和她旗鼓相当的黑袍男子, 那条总是盘踞在屋内, 伺机攻击她的毒蛇, 同样也能偶尔让她分神。 屋内身影 错,黑衣人一直紧紧 迫着黎洛, 手中藏着的锋芒一次又一次的, 刺向黎洛的 口脖颈。 与黑衣男子擦身而过的瞬间, 黎洛呼 突然 了一拍,她闪身站定在屋内, 目光自 近她的两人一蛇之间扫过, 而后她缓缓偏头,看向了左臂。 只见她手臂之上,被锋刃划过了一刀, 被割裂的布料上, 隐约沾着一丝血 。 黎洛垂眸冷冷掀 一笑:“看来我低估了你们。” 烟汀没说话, 只是对男子使了个眼 ,不知何时已经游移到门前的毒蛇, 也通人 的 觉到了动手的时机, 冷的竖瞳直勾勾的盯着黎洛,不停的吐着猩红的信子, 慢慢 近。 黎洛不慌不忙的扶着手臂,倒也不急,她薄 微微一动,正待开口,耳畔却突然传来了银铃般清脆悦耳的笑声。 烟汀和男子显然也听到了那笑声,他们神 一凛,循着声音便望向了窗边。 原本只敞开了一道 隙的木窗,突然被轻飘飘的推开,一个不速之客自屋檐之下翩然而落,就这么在几人的注视下,悠哉的坐在窗上,面上噙着一丝浅笑,看戏似的盯着他们三人。 烟汀神 一变,对付黎洛已是麻烦,这怎么又突然冒出来了一个不知是敌是友的女人,她抿了抿 ,警惕的看向那女子,沉声问道:“你是何人?” 女子穿着一身 丽似火的红衣,面容 致肌肤白皙,一双狭长好看的眸子,像狐狸一般勾人妖媚, 漾着一池潋滟 水。 她面上笑意慵懒戏谑,目光悠悠的在烟汀和男子身上掠过,而后饶有兴趣的落在了黎洛身上,启 浅笑道:“这青天白 的,要杀人灭口,怎的连门窗都不关紧?” 此女子的出现,让形势变的愈发复杂,烟汀见女子一直盯着黎洛,眉头一蹙冷声问道:“你与她相识?你是她的人?” 对于孟雁歌为何会突然出现在此,就连黎洛也大 意外,她冷冷的瞥了孟雁歌一眼,毫不犹豫的开口,与黎洛撇清关系:“不是。” 孟雁歌毫不在意黎洛的冷言,自顾自的对她眨了眨眼,勾着红 笑道:“没错,我就是她的...同伙。” 黎洛闻言,颇有些不悦的蹙眉,她可不想和孟雁歌这个女人扯上任何关系。 孟雁歌见状却是笑得花枝 颤,她觉着自己许是有什么奇怪的癖好,见着黎洛不开心的冷着脸,她竟是觉得格外有趣。 烟汀见孟雁歌自始至终的盯着黎洛,而黎洛却冷冷的看也不看她一眼,不免觉着有些奇怪,这两人看着相识,可之间的气氛有莫名的有些怪异。 她偏头看向男子,两人对视了一眼过后,皆是明白了对方的意思。 这女人能悄无声息的出现,想来也是个不可小觑的角 ,再加上黎洛,他们 本没有把握。最后恐怕,只能落得个谁也不能奈何谁的尴尬局面。 屋内三人皆是没有言语,孟雁歌轻轻晃了晃双腿,红火的衣袂拂开,隐约 出了一双雪白纤细的玉足,她竟是赤足而来。 就这么僵持了好一会,孟雁歌终是将目光从黎洛身上移开了,她上下打量着屋内那个穿着黑袍的男子,笑意 的开口问道:“你们打算如何,是放她走,还是继续?” 这般场面继续僵持下去,谁也没有好果子吃,烟汀将手中那袖珍的小琵琶收入袖中,又对男子使了个眼 ,示意他退开后,她这才转而望向黎洛:“你走吧。” 既然不能奈何黎洛和孟雁歌二人,那不如各退一步,放她们离开,至于被打 的刺杀计划,烟汀心中已经另有他法了。 见眼前二人收了手,黎洛心知现下 问,并不能从他们口中得知什么,便也打算离开。 至于在关键时刻出现的孟雁歌,她却仍旧没有给一个好眼 ,甚至看也不看一眼,堂而皇之的拉开了房门,快步走了出去。 孟雁歌见状先是一怔,而后有些羞恼的跳下窗柩:“喂,等等我。” 走至屋内正中央时,她眼角余光瞥见了桌腿之上盘踞着的那条碧绿的毒蛇,毒蛇对她这个生人略带敌意,竖瞳幽幽的盯着她,不停的吐着信子。 孟雁歌放缓了脚步,面上笑意一冷,只见她轻飘飘的扫了一眼,那毒蛇却突然僵住了,而后从桌腿上爬了下来,慢 的爬到了孟雁歌腿边趴下一动不动,不仅没了攻击 ,还显得格外的乖巧温顺。 烟汀见此情形,不免有些惊讶:“你会控蛇?” 一直默然不语的黑袍男子,此时也终于开了口,他想起之前黎洛望着毒蛇说出口的话,猜测道:“那女子说,蛇让她想起一个讨人厌的女人,想来应当是你吧。” “她这般说过?” 孟雁歌眉尖一挑,轻叹了口气颇有些苦恼道:“她这人呀,就是口是心非,嘴里说着讨厌,其实心里不知有多 喜。” 说完,也不等屋内二人是何反应,便径直走出了屋内。 走廊尽头的楼梯口旁,黎洛正静静的站在哪,好似正在等她出门。 孟雁歌勾 一笑,三步并作两步追了上去,走到黎洛身后,目光幽幽的落在她肩头那 的雪白肌肤上,柔声笑问道:“你在等我嘛?” 黎洛没有开口,甚至没有回头看她一眼,而是冷冷的抬步往楼下走去。 孟雁歌亦步亦趋的跟了上去,不 又慵懒的问道:“我说,我替你解了围,你就连一个谢字都说不出口?” 黎洛目视前方,面无表情道:“我们两清了。” “你这人还真是狗咬吕 宾。” 孟雁歌轻声嘟囔了一句,而后突然抬手搭向黎洛的肩背,几乎就在她快要触碰到黎洛的同时,黎洛突然出手了,她头也不回的抬手,五指如鹰爪般死死的扣在孟雁歌的手腕上,而后轻轻一转,便将孟雁歌结结实实的控制住了。 孟雁歌还未反应过来,整个手臂便被黎洛的扣住翻转了过来,一阵剧烈的闷痛让她情不自 的倒 了一口凉气,脚步一晃,肩背撞在了一旁的雕花木栏上。 黎洛回身望着她,漆黑的双眸闪着冷厉的暗光,她不悦的质问道:“你做什么?” 孟雁歌 致白皙的面容因痛苦而皱成一团,被黎洛扭住的手上,还攥着一块雪白的丝帕,她疼的有些鼻酸,没好气的瞪了黎洛一眼:“你说我做什么?” 黎洛的目光落在丝帕之上,微微一怔,蹙眉道:“我怎知你要做什么?” 孟雁歌咬着牙,因手臂上的剧痛,双眸忍不住弥漫起一层 润朦胧的雾气,她忍着鼻酸委屈的恨恨道:“我还能做什么,你肩上衣裳破了,用丝帕替你遮着。” 她这般解释了,黎洛这才想起,她肩头上被毒蛇的毒 浸染过的那一片衣裳,被她撕开了,此时雪白的香肩有一大半 在外。 虽然知晓自己错怪了孟雁歌,可黎洛似乎并未有歉意,她只是抿了抿 快速的松开了手。 而后她看着扶着手臂,垂眸暗自委屈的孟雁歌,沉默了片刻后,眸光有些复杂:“其实你不必如此。” 孟雁歌着实委屈的很,她眼巴巴的跑来帮黎洛,没得一句道谢就算了,还被好心当作驴肝肺,手还险些被她折断。 她生着闷气,觉着黎洛这女人实在是不识抬举,便将手中的丝帕往黎洛身上一丢,冷声道:“你 给人看就被人看,反正与我无关。” 说完也不等黎洛反应,便径直撞开了她,自顾自快步往楼下走去。 黎洛握着 前滑落的丝帕,又看了眼肩头 的肌肤,思忖了片刻后,还是将孟雁歌给她的丝帕垫在了衣裳下,正巧将那块撕破的 口给阻挡住了,一眼望去若是不细看,也发现不了什么异样。 处理好后,黎洛这才缓步自归云阁离开,她原本以为孟雁歌被她气的早就离开了,可踏出归云阁大门后,她却一眼就瞥见了不远处,身穿红衣格外惹眼的孟雁歌,正站在一个卖糖葫芦的商贩跟前。 黎洛本不想上前,可却又发现,街上似乎有两个男人瞧着孟雁歌的赤足,正暗笑窃窃私语的打量着。 黎洛黛眉微蹙,离去的脚步竟也犹豫了几分,她偏头看了眼肩头上的丝帕,而后默不作声的快步往一旁的巷子口走去。 “十文钱。” 看着眼前这个漂亮楚楚动人的女人,商贩递过去两串糖葫芦,还忍不住多看了几眼。 身后那人并未找上前来,反倒是隐入了街巷之中,孟雁歌耷拉着眉眼,恨恨的从钱袋里取出了一大块银锭,径直递给了商贩,也不等他找钱,就头也不回气鼓鼓的走了。 孟雁歌揣着两串糖葫芦咬牙切齿,她心中打定了主意, 后绝不会自找没趣,再跑去找黎洛冷面冷心冷血的狗女人,哪怕就是当街撞上了,也绝不会多看她一眼。 走了没一会,孟雁歌垂头这么想着,却突然发现了身前不远处似乎正站着一个人,不远不近一动不动的,就笔直的站在她跟前。 孟雁歌抬起头,一眼便看到黎洛正冷面站在几步远,面无表情的盯着她。 刚刚孟雁歌还在想,若是在街上撞到黎洛,也绝不会多看她一眼,现下便是这样的场面。她心中暗暗一笑,面上扬起明媒笑意,脚步轻快的绕开黎洛,当作没看到似的,打算绕开她继续往前走。 擦身而过的瞬间,黎洛突然低声道:“我有事找你,你过来。” 说完她便径直往一旁的空巷走去,也不等孟雁歌答应。 孟雁歌脚步一顿,面上笑意逐渐敛去,不道谢不道歉,还是摆着这么一副臭脸,下命令似的让她过去。 谁愿听她的话。 这般想着,孟雁歌冷哼了一声,打算继续往前走,可走了没几步她又忍不住用眼角余光打量了一眼,正巧瞥见了巷子内,那一角随风轻舞的衣袂。 看来黎洛还在等她,这倒是有趣,平 她就 摆谱,冷着一张脸谁都看不上的模样,今 能让她站在那等自己,倒是破天荒了。 孟雁歌别扭的心情骤然 快起来,她也不急着走了,就这么一步一步,慢悠悠的挪向黎洛。 待她走到巷子中时,黎洛果然还抱着手臂靠在墙边,一动不动的蹙眉等着。 孟雁歌一 面,便是 脸戏谑,恨不得把嘲笑两个字写在脸上,她打量了黎洛两眼,笑问道:“黎姑娘找我何事?” 黎洛面 冷淡,下巴微微一扬,示意孟雁歌看向对面的墙角:“穿上。” 孟雁歌偏头看一眼,发现那墙角之下正摆着一双布靴,红黑 的,两边绣着两对喜庆的彩鸳,花花绿绿的,绣工也很 糙,两对鸳鸯险些绣成了鸭子。 一眼瞧去有些丑,丑的丝毫入不了孟雁歌的眼,也不知黎洛是花了几文钱买来的。 孟雁歌怔了怔,有些难以置信的看着黎洛,指着那双丑靴子问道:“你让她穿它?” 其实黎洛也觉着这双靴子有些丑,不过这是她以最快的速度唯一买到的,能合适孟雁歌尺码的靴子,也算是还了孟雁歌给她丝帕的恩情。 至于孟雁歌喜 与否,那就不与她相干了,她偏开头,语气平淡道:“随你喜 。” 孟雁歌 角一勾,缓步走到那靴子跟前,俯身打量了两眼,毫不客气的挑刺:“这就是黎姑娘的眼光,实在是丑的难以入眼。” 黎洛也不气恼,只是站定冷声道:“你若宁愿赤足,扔了便是。” 孟雁歌将丑靴子提拎在手中,啧啧两声后,摆着架子道:“既然是黎姑娘亲自替我买的,那我就勉为...” 话还未说完,身后突然一阵微风掠过,她面上笑意顿时僵硬住了,她快速转身,果然身后不见了黎洛的身影,空巷内也就只剩她一人。 孟雁歌怔怔的站在原地,有些失落的垂下眉眼,不 的低声道:“也不听人把话说完,无礼。” 埋怨完她打量着手中的靴子,不知怎么又心情愉悦起来,这靴子虽然丑,可是多瞧几眼,倒也有几分可 。 就这么,孟雁歌竟是一边嫌弃又一边 喜的将靴子穿上了,踩在脚下的 觉也算不错,柔软的像是踩着两团棉花,看来不仅是人不可貌相,这靴子也不可貌相。 ———————————————— 柳卿云足足昏睡到了天暗才醒来,一睁眼,她便发现屋内晃 了人影,她嘤咛了一声,脑中灌 了浆糊似的,昏昏沉沉的。 坐在 榻边陪着她的林将军,是第一个发现她醒来的人,他 喜的将厚重 糙的掌心贴在柳卿云额头,柔声唤道:“夫人,你醒了?” 林思慎坐在桌边发着呆,一听柳卿云醒来,一个 灵回过神来,下意识的急急站起身,就要走上前去,一旁的沈顷婠却突然伸手,按住了她的手臂。 林思慎一脸诧异的回头看着沈顷婠,却见沈顷婠神 淡然的对她摇了摇头。 林思慎这才反应了过来,娘亲本就是被她气昏了过去的,此时她若是出现,恐怕又会惹的娘亲情绪 动。 念及此,她垂下眉眼点了点头,也不打算急着去看柳卿云了,而是和沈顷婠站在屋内观望着。 墨竹替柳卿云诊了脉,舒了口气后,告知林将军和林思慎,夫人已经无碍了。 柳卿云彻底清醒过来后,急忙偏头在屋内扫了一圈,而后目光落在并肩站着的林思慎和沈顷婠身上,眸子顿时黯淡无光,她绝望的收回了目光,直勾勾的望着半空中,也不知在看些什么,茫然的发着呆。 林将军招呼墨竹取了杯茶水来,又小心翼翼的搀扶着柳卿云坐起来,将茶盏递到她 边,柔声细语道:“夫人,你应当渴了,先喝杯水润润嗓子,有什么事一会再说。” 柳卿云喝了半杯水,谁也不理会,自顾自的背对着林将军又躺下了。 林将军看她这般模样,一时间竟是手足无措,他连声恳切道:“夫人,今 究竟发生了何事,可是慎儿这个不孝子又做了什么糊涂事,惹的你生气?若当真如此,我便替你狠狠罚她,给你出气。” 柳卿云沉默了半晌,而后闷闷道:“与她无关,是我自个儿做了错事,把自己气昏头了。” 林思慎闻言上前一步:轻唤了一声“娘...” 柳卿云听她声音,毫不犹豫的出声打断,冷冷道:“你们都出去吧,谁也别留着,让我一个人待着。” 林思慎抿着 ,有些失落的垂下头去,看来娘亲还在生她的气,甚至都不愿再理会她。 一旁的沈顷婠深深的看了她一眼,似乎也有些无奈。想要让林思慎和柳卿云母女和好如初,的确还需花些功夫,而让柳卿云接受自己和林思慎,恐怕也有些难,更何况.... 林将军一脸发懵,嘟囔着继续发问:“夫人,你这是怎么了,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我今 还听人说,你把慎儿拉去了祠堂,让她跪着....” 岂料柳卿云闻言,却是突然暴怒,一掀被子红着眼吼道:“别说了,给我出去,都给我出去,谁都别来理我。” 林将军被吓了一跳,急忙安抚道:“好好好,我们这就走这就走,夫人你别动怒。” 说完林将军就猫着 ,转身急匆匆的就要赶人:“行了行了,咱们都出去吧。” 出门后,林将军还不死心,拉着林思慎不停的追问今天究竟发生了什么事,能惹的柳卿云这般震怒,成婚几十年来,他可是头一回看到柳卿云红着眼吼人。 林思慎自然不敢说缘由,好在沈顷婠在一旁,随意敷衍了几句之后,便带着林思慎回到了琉光阁。 一路上林思慎都垂着头一言不发,沈顷婠默默的牵着她,将她领入了屋内,安置她坐下又替她斟了一杯温茶,她这才恍然回过神来。 林思慎抱着茶盏看着沈顷婠,苦涩一笑道:“虽说我觉着自己并无错,可看到娘亲这般难过,我心中还是有些愧疚。” 看着林思慎这么难过的模样,沈顷婠突然移开的目光,她轻轻咬了咬 瓣,神 复杂的安抚道:“你到底是她的亲骨 ,更何况她不是那般迂腐顽固之人,总有一 她会明白的。” “可是娘亲都接受不了,若是有一 祖母和父亲知晓了,恐怕...” 倒也不是林思慎悲观,只是这种事对于一向循规蹈矩的亲人来说,的确是有些难以接受。一想到溺 她的祖母,和对她寄予全部希望的父亲,她心中不免有些忐忑。 沈顷婠知晓她的不安,只是别人的看法和议论她并不在意,她唯一在意的只有林思慎,她只怕她不在意的事,林思慎会过于在意。 沈顷婠缓缓起身,她走到窗前,看着不远处揽月亭下那挂着的一盏孤灯,眼神有些恍惚:“若真到了千夫所指的那一 ,你...可会后悔?” 可林思慎似乎并未听到她的问话,只是长叹了口气后,摇头晃脑道:“罢了,若要让娘亲接受,还需从长计议。” 今 耽搁了一整天,林思慎这才想起来,自己险些忘记了一件重要的事。 她深 一口气,站起身看向沈顷婠:“郡主,诗会可是延期了一 ?” 沈顷婠回身看着她,颌首道:“的确,白公子费心寻了一位泰斗,昨 夜里才答应前来京城,诗会改为明 举行。” 林思慎蹙眉,她沉下心来细细一想,很快便想到了那位泰斗的身份:“那位泰斗,可是李源李老先生?” 沈顷婠勾 一笑:“不错。” 果然是李源,这位在晋国文坛举足轻重的泰斗,今年有百岁高龄,虽早年就隐居世外,可他的名声在晋国的文人才子之中,还是如雷贯耳。 若是四皇子能得他的首肯,恐怕那些对四皇子嗤之以鼻的文人,要对他刮目相看了。也难怪二皇子会如此在意这场诗会。 林思慎稍作沉 后,抬眸看了沈顷婠一眼,轻声道:“我明 ,想随你一同去诗会。” 沈顷婠眸光一闪,她似乎猜到了林思慎为何会要求去诗会,不过她并没有拒绝,反倒是毫不犹豫的答应了下来:“好。” 林思慎咬着薄 ,正 和沈顷婠说昨 二皇子亲自召见她的事,却突然见沈顷婠转头看向了窗外。 没一会后,一只翠鸟突然飞落在窗柩旁,就站在沈顷婠跟前,也不怕人,歪着脑袋眨着眼睛好奇盯着沈顷婠。 沈顷婠饶有兴趣的抬起指尖,递到翠鸟跟前,低声笑道:“你的老朋友来了。” 林思慎走到沈顷婠身前,摊开了掌心:“应当是黎洛传来的,我昨 让她替我去查归云阁的那位烟汀姑娘。” 正用小脑袋亲昵的蹭着沈顷婠指尖的翠鸟,扑棱着翅膀乖巧的飞落在林思慎的掌心,叽叽喳喳的叫你了几声。 沈顷婠垂眸看着在林思慎掌心撒 的翠鸟, 角微勾:“烟汀姑娘?” 林思慎解下了翠鸟腿上那细细的小竹筒,头也不抬的应道:“那位烟汀姑娘千方百计的想入将军府,也不知有何目的。” 沈顷婠眉尖一挑,替她取来了灯盏,放在窗前的木案上,而后轻声一笑问道:“这么说,你和那位烟汀姑娘私下见过面。” 林思慎 出竹筒里那薄如蝉翼的纸卷,沉 道:“见过,她的琴艺极好相貌出众,在京城也有些名气了。头一回见面,她还奉我为知音,那般急切的笼络,实在是有些刻意...” 林思慎本是实话实说,可话说到一半,她却突然觉得后背一凉,面上神情顿时僵住了,她缓缓的抬头看向沈顷婠。 却见沈顷婠正似笑非笑的看着她,见她停下了,还饶有兴趣的挑眉提醒道:“继续。” 林思慎下意识的咽了咽口水,讪笑道:“她接近我,定是有所图谋的。” 沈顷婠垂眸淡淡一笑,而后看着林思慎面上那僵硬的笑意,轻启檀口悠悠道:“琴艺极好相貌出众,你好似对这位烟汀姑娘,颇为欣赏。” 林思慎轻咳一声,心中暗道不好,急忙解释道:“欣赏谈不上,我只是怀疑她,上次去她屋内查探,也的确发现了异样。” 沈顷婠闻言 角愈发上扬,狭长潋滟的眸子微微一眯,轻笑道:“这么说,你还入了人家姑娘的房?” 看着沈顷婠似乎笑的很是开心,林思慎却是愈发心慌,她摆了摆手如实回道:“我是偷偷进去的。” 岂料她这般解释起来,却是越解释越 。 沈顷婠面上噙着一丝浅笑,窗外微风拂过,木案之上昏黄的烛光闪烁不定,光影在她绝美的面容上跳跃,她眸中闪过一丝狡黠的亮光,启 幽幽道:“窃玉偷香?” 林思慎揣着翠鸟,面上神情惴惴不安,她乖巧垂眸道:“思慎不敢。” 沈顷婠的目光自她面上缓缓划过:“你很喜 听她抚琴奏曲。” 林思慎本想说不喜 ,可想起烟汀的琴声,话到嘴边又弱弱道:“堪堪入耳。” 这般违心的回答,沈顷婠听在耳中,她一拂袖神 淡然的又问道:“那烟汀姑娘可是自称妙音先生的弟子?” 林思慎点了点头,偷摸看了眼手中的翠鸟,从随身的锦囊中掏出了一些碾碎的米粒,放在木案上,而后将翠鸟放了上去:“她的确自称是妙音先生的弟子。” 沈顷婠颌首,她垂眸看着修长的指尖,突然又问道:“你可听过妙音先生抚琴?” 林思慎颇有些惋惜道:“妙音先生行踪不定,当年他来京城时,我还未出生。” 沈顷婠轻笑一声,狭长潋滟的眸子微微一眨, 是 旎风情,她指尖微微一勾吐气如兰:“那你,想听吗?” 林思慎被沈顷婠勾了魂一般,呆呆的看了好一会,这才反应过来,她瞪着眼诧异道:“你就是妙音先生?” 可妙音先生,不是个七八十岁的老头吗?沈顷婠她怎么可能? 见林思慎那副诧异茫然的模样,沈顷婠终是笑出了声,也不打算逗她了:“呆子,妙音先生曾在青州隐居三年,因缘际会,我拜入了先生门下,有幸成了先生的关门弟子。” 林思慎惊讶之余,很快便想到了烟汀:“这么说,郡主才是妙音先生的关门弟子,那烟汀真是假的?” 沈顷婠点了点头,不过很快她便又蹙眉问道:“你想到的,便只有这些?” 林思慎咧嘴一笑,眨了眨眼凑到沈顷婠跟前,软软糯糯撒娇似的喃喃道:“想听。” 作者有话要说:抱歉,昨天我又咕咕了。 谢在2020-03-10 23:40:27~2020-03-12 22:39:20期间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 的小天使哦~ 谢投出火箭炮的小天使: 喝可乐、小檀栾 1个; 谢投出地雷的小天使:拒笑人生 2个;deeplove、风卷云舒戒执念、來自對岸的假文青、卷卷 1个; 谢灌溉营养 的小天使:悠哉medicu 30瓶;竭城 20瓶;俺从屯儿里来 17瓶;紫韵清悠、一直、行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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