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坐正了些,捏了捏手指不确定地低喃:“好像是他……” “那位没完没了的小段总?分手了还这么不体面啊。”钟及巍 稍扬起,吩咐道,“小刘,试试能不能甩开他。” 夏仰听到他说这话,更不安了。 车速一快,几乎看不清路灯柱,只能瞥见连成一片的橙黄 光线。车窗玻璃也渐渐变得模糊,是外面在下雨。 某一瞬间,一道黑影从旁边一闪而过。 才下高架桥,他们坐着的这辆车猛地踩了急刹,车轮摩擦着柏油地面发出聒噪刺耳的“嘎吱”声。 后排的两个人都猝不及防地因惯 往前倾,又被安全带扯回来。 夏仰手下意识撑住了前面座椅的椅背,呼 急促,心脏差点因这样的刺 骤停。 司机也吓了一跳,忙道歉:“对不起,对不起老板。” 透过雨刷器的挡风玻璃,刚才还在后面的那辆帕加尼横截断前路,甚至倒车调转了方向。 驾驶位置上的人隐匿在半明半暗处,看不清脸上半分情绪。 段宵一声鸣笛都没按,只是以绝对的速度沉默地 停他们。 淅淅沥沥的夜雨还在肆无忌惮地下,不大,但绵密。 雨水在路面折 出冰冷琐碎的倒影,车身后面是无尽的黑暗,庞大又神秘。 面前这辆车的声浪还在炸响,车灯亮起,照得此处刺眼夺目。 似乎不等车上的人下来,就不打算罢休。 “你不想下去的话,就坐在这里。”钟及巍安抚道,“他还能强撞过来不成?” 夏仰脸 微微发白,解开了安全带:“谢谢,打扰您了。您先走吧,我能解决的。” 钟及巍看着她瘦弱背影,摇摇头。 他们这辆车错开路离开时,前面那辆帕加尼没再挡着。 夏仰下了车,朝那走过去,经过那辆车是也 视无睹。 她没上车,只淋着小雨沿着公路边缘往前走。 后面那辆帕加尼的主人也没有停车的意思,滑着轮子在女孩身侧慢悠悠地跟着。 像是在和她耗,耗到她自己想通上车。 第48章 晋江独家发表 雨势是在三分钟后变大的, 身后那辆车立刻不耐烦地摁了喇叭。瓢泼大雨比不过超跑声浪,更比不过长笛鸣响。 夏仰耳蜗都被吵得疼。 偏偏这公路上此刻车辆又没多少,没人停下来, 也没人 得住他这发疯的行为。 她转过身,透过雨刷器下的雨幕看他。 段宵脸 已经 沉到堪比此刻天穹的天气,微微拧眉,下颌和脖颈映成 畅的线,凌厉分明的脸沉浸在夜 里。 眼眸黑沉, 叫人难以揣测他下一秒要做什么。 而后, 副驾驶的门被他用腿踹开了。 夏仰捏紧了挎包链条,雨水从眼睫 顺着脸颊往下 ,还是无奈地上了车。 她系好安全带,头发上的水往下滴了几颗,一条空调毯子落在自己身上。 刚淋了点雨,衣服还半 半干地紧贴肌肤。 即将立夏, 夏仰只穿了一条绑带牛仔短 , 薄 时期的宽松线衫。 车里温度偏低,她冷得打了个小抖, 不 地出声:“我真不懂你到底想干什么,他只是顺路送我回去……你每次都要这样吗?” 边上人一言不发, 油门踩得轰响,引擎和风声一同呼啸。 夏仰稍侧过脸,余光望向他。 他身上还是那套西服,领带早就被扯开, 衣袖卷起搭在手肘处。 漫不经心的一张脸上, 就写着“凶神恶煞”四个大字。 她这才发现他开的路线不对,皱着眉:“你又要带我去哪?我不想去, 我要回去睡觉。” 段宵终于睨她一眼:“陪别人的局可以,陪我不行?” “你看不到那是个慈善晚会吗?”夏仰咬咬 ,“你到底是不高兴我和钟先生在一起……还是不高兴我这两年里有了自己的闲余时间,认识了其他男人,做着你不了解的事?” 钟先生,又是钟先生。 段宵眼神愈冷,攥着方向盘的手背青筋突戾。 ** 车开进市中心的公馆庄园区,夏仰对这一块完全没印象。 他们停在一栋复试双层小洋楼的花园门前,段宵牵着她手腕下车,车钥匙丢给等在门口的管家。 那位管家看了眼他身后不情不愿的夏仰,低眉顺眼地做了一个邀请的姿势:“他们都在一楼客厅等您。” 一进门,就看见客厅正中央摆着一口近两米高的大摆钟,显得庄重肃穆。 边上还有座不知道是以谁为原型的石像,像是建国初期和那群元老级功勋一同出现的人。 公馆的天花板吊灯很大,挑高也能照亮楼下。 客厅的牌桌那围着7、8个人,有男有女。 夏仰只对其中的任航 悉一点,其他几个能认出来是刚才在酒店和段宵一起出现的几位太子爷。 至于女生里有一个是娱乐圈的二线女星,其他两个看着像动过刀子的整容网红。 但此刻这群太子爷都没穿西装,有位甚至只穿了浴袍,懒洋洋地 了 雪茄,躺在一旁的太师椅上。 任航看见他俩,招招手:“阿宵你也太慢了,小演快输得只剩下条底 了,这会儿来什么也捞不着。” “什么底 !航子你这嘴真夸张,不是只输了七栋楼?”梁演习以为常地继续摸牌,“还没打破我的记录。” “段哥饿不饿,阿姨在厨房做蟹。” “你先起开,不知道腾出桌上的果盘啊?包先拿下去。” 吵吵闹闹间,段宵没出声。 牌桌最上面的那张主位一直空着,他强硬地拉着夏仰坐上去,自己反倒坐到边上。 也没有要向其他几位不 悉的人开口介绍她的意思。 几个人看他俩这氛围也猜到点不愉快,都没说。眼观鼻鼻观心地摸牌分砝码,说说笑笑当没事人似的。 他们玩的是德扑,下注丢得很猛。 最小都是七位数起步,所谓的钱财在这群人眼里只是在自己圈子里 动的货币,丢出去也会光速赚回来。 夏仰坐在主位上。 代玩的自然成了她。 她以前被段宵教过,会玩。但听他们聊天的语气不像是玩假的,动辄一局就百千万,难免生怵。 任航旁边那穿着低 裙的女孩安 她道:“没事儿,你就胆子大点,反正买单的不是你。” 夏仰看了眼她,后知后觉发现任航又换女朋友了。这次好像是个国际超模,长脸,瘦又高挑。 她瞥向在自己旁边看手机不搭理人的段宵,他不理她,却又要把她丢进这群乌烟瘴气的人里。 夏仰又不善谈, 孤立无援的。 一玩就玩到凌晨,但这群人 着雪茄喝着烈酒,很是 神。似乎也习惯了这样的玩乐场合,通宵是常有的事儿。 也或许是在庆祝今晚谈成的事情,极度亢奋。 夏仰在无形中灌了自己几杯醒醒神,又睨了眼桌面上的注码。 玩德扑是变相的心理博弈,得要状态好。 她今晚状态毋庸置疑很差。 桌上的任航最夸张,赢三家,赢得盆 钵 。 桌边两个女生去了洗手间,耳边的叽叽喳喳停了几分钟。 她转过身看段宵, 了把疲倦麻木的脸。眼皮终于撑不住,轻声说:“我困了。” 段宵嘴里正含着颗樱桃,手肘撑在软椅扶手上,支着额袖手旁观地回答她:“我没困。” “……” 夏仰从来不会在这么多人面前下他脸,只好站起来说:“那你先代我一下,我想去洗手间。” 正好家里阿姨送做好的海鲜夜宵过来,放在小桌上。闻言,领她去二楼客房之一的洗手间里。 等她一走,那群人又活跃起来。 任航丢了颗葡萄过去:“阿宵你俩干什么呢?在旁边都不提醒她一声,今晚输了不少啊。” “不是,听这意思还供着呢?看着你俩没说几句话,还以为不 了呢。” “宵爷你别跟我秋后算账啊,我以为你要整她才一直追着她加注的。” “我刚也 了她几把,我看她困得 糊,跟只小兔子一样。” “一直 眼睛都 红了,还怪可怜的哈哈哈——” 话刚说完,一颗蟠桃就砸了过来。 那边笑嘻嘻地一闪,举手做了个投降的手势:“哥,我真没别的意思,怎么可能惦记你的女人啊!” 段宵不 地眄过去:“烟掐了, 的什么东西。” 雪茄成分杂,尤其他们还喜 搞点提神醒脑上头的药引在里头一起烧,这一角都冒着呛人的烟雾。 “没瞎 。”cOMIc5.coM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