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寡人疏忽了,竟让他一个这般小的稚子,要以这等方式讨要财物! 他会因为明赫的举动而产生这种念头,自然离不了眼下的时代背景——这时期,是奴隶社会朝封建社会的过渡时期,莫说明码标价的奴仆们没工资可领,便是列国君王的后夫姬嫔们,亦无后世按月发放的“月例”可领,因为,眼下没出现“月例”这个词。 中能为她们提供的,无非是足额的衣食用之物,再有君王的赏赐,子便能过得有滋有味,若诞下孩子的姬嫔,获得的物资也会更加丰盛,但姬嫔与子嗣皆不会有“月例”。 如嬴政这般重视儿女的君王,更会不时以内帑私库财物赏赐各,加之夫人们从娘家带来或多或少的嫁妆,秦国公子公主的子,是过得相当惬意的。 譬如扶苏母亲是楚国公主,虽并不受楚王喜,但她远嫁秦国之事涉及两国邦,楚王总不肯失了颜面,便为她陪嫁了极其丰厚的嫁妆。 而楚国盛产黄金,楚夫人的陪嫁之物中便有数车高纯度的黄金,扶苏身为秦国长公子和母亲唯一的孩子,不但有秦国按例发放的物资,还有楚夫人留下来的一大笔丰盛遗产,如今皆由中内务保管,以嬴政的子,他自是绝不会打姬嫔嫁妆和孩子母亲留下遗产的主意,这些遗产全是归扶苏的。 但明赫跟他们都不一样,他是中唯一没有母亲贴补的孩子,扶苏再怎么疼他,又如何比得上亲生母亲事无巨细的贴心关怀? 他是羡慕旁的兄弟姐妹有母亲疼,才会想出为他们干活攒钱的法子吧?可怜的小人儿! 想到这里,年轻的君王下溢心间的疼与愧疚,从扶苏怀中接过明赫,轻轻亲了亲他两侧软糯糯的脸颊,抚着小家伙的头顶,声音有些沙哑低沉道, “寡人的明赫如今还很小,远未到能干活挣钱的年岁,吾儿若想攒钱,往后寡人每月为你发些黄金可好?唔,眼下是三月,待寡人回,便从三月开始给吾儿发放,可好?” 扶苏忙高兴地鼓掌道,“好呀好呀!儿臣知道父王最疼小九了!” 系统也惊喜提醒道,“天啦,秦始皇大大对宿主太好了!宿主,你现在成了华夏历史上,第一个领“月例”的王族公子呢!” 可明赫却茫然抬起黑葡萄般闪亮的眼睛,脑袋摇晃得跟拨浪鼓一样,“孩儿不要父王发的黄金。” 嬴政一怔,“吾儿这又是为何?” 明赫抿了抿,虽然他想给父王一个惊喜,但父王既然问了,他还是提前说吧... 小家伙扶着嬴政的臂膊站起来,附耳悄声道,“父王要办公学,朝廷开支大增,孩儿有些着急,我想学会挣钱,后好让父王可以随意花销,阿兄说,我近挣的能换一两黄金呢,不过,其中大半皆是阿兄请我答题挣的...” 他知道这点钱对君王来说微不足道,忙又郑重承诺道,“孩儿从挣小钱学起,往后就能挣大钱给父王用了!但是,父王不要告诉阿兄哦,孩儿担心他听闻此事,会将楚夫人留下的财物全捐出来...” 这一瞬,嬴政心中涌起的动、震惊、赞叹等情绪,堪称比以往任何时候都更强烈。 小崽竟能从公学一事,看出朝廷财政之重担,又能从秦国财政,转而主动想为寡人挣钱解忧...有这样一个聪慧、又与寡人心连心的好孩子,寡人与秦国何其幸矣! 他温柔地摩挲着小崽胖嘟嘟的小手手,心头的温情毫无保留地溢于笑容之间,柔声道,“好!” 为大秦殚竭虑的小崽,即便他有朝一想要这储君之位,寡人又如何能吝之? 扶苏有些酸涩地羡慕看向父王,噫,小家伙跟父王说悄悄话,这是不想让我听见呢,看来我这阿兄做得还不够好,仍需继续努力哦... 他不知道的是,明赫是故意瞒着他的。 以明赫对扶苏的了解,眼下他没想到这茬便罢了,一旦他知晓自己挣钱是想送给父王,定会执意将楚夫人留下的遗产充公。 若扶苏是个心智成的二十岁青年,将母亲的遗产赠与国库问题倒也不大,但眼下他只有十岁,在后世还是个不具备民事行为能力的小学生呢! 明赫坚决认为,扶苏在这么小的年纪,不应该冲动做出这么大的决策。 再者,若扶苏公然为国捐财物,各夫人听闻后,为了面子是不是也得跟风?以扶苏那笔资产之巨,夫人们只得咬牙掏出家底大捐一笔... 可后女子囿于那方狭窄的天地,能得到的财物进项本就不多,生活本已不易,他又何苦这般折腾别人?再说了,挣家里人这点钱算什么本事,真正的本事,是学宋朝那样大力发展商业,出海搞贸易,挣大把贸易顺差的银子,让朝廷和民众都能赚得钵盆! 所以,在他的设想里,待秦国安定下来,一定是要尽快走商业这条路的,农业需要大量时间的投入,而工业也需要大量原始资金的注入,唯有商业,依靠通而层层牟利,堪称投入最少而获利最多的一行。 秦国想要摆对靠天吃饭农业的依赖,便要以商业之兴盛来养工业,最后才能成为三大产业均衡发展的超级强国。 眼下,他能想到最好的主意,就是先在后小打小闹,攒点经商人的思维和经验,待以后时机成,再提醒父王开商,到时,他会设法帮父王赚到第一桶商业之金...coMic5.coM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