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新御宅屋小说网 > 玄幻小说 > 小逃妻 作者: 八月薇妮 时间: 2024/06/1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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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两人目光一对,桓纤秀知道她已经明白了。便又笑道:“幸而至今像是没什么刺她眼睛的,我是白饶舌了。”又见阿果只顾吃果仁,就倒了一杯水给他。

    眼看时候不早,阿果的娘带了他去,桓纤秀送锦宜到了隔壁房中,看了看铺盖跟暖炉,一切无碍,才自去了。

    这一夜,锦宜大概是换了地方,又翻腾到半夜才睡着。

    梦中却像是挣扎在冰冷的池水中,拼命地抱着那小孩子往岸上爬。

    浑身冰冷,似乎没了知觉,也不晓得到底跌了几次跤,费了多大力气,总是爬不上那并不高的岸边。

    正在疲力竭的时候,突然听见有人问:“你在干什么?”

    声音似是陌生,又有几分悉,锦宜回头看时,见身后水阁的窗户打开,里头模模糊糊地站着一个人。

    她起初以为那是桓玹,仔细再看,却竟是阿果。

    锦宜惊愕地低头看时,却见怀中不见了之前被自己救起来的阿果,而且人也不在水里,而是在岸上好端端地站着。

    这般混地扑腾了一夜,直到次起身,发现窗纸上一片明亮,一问,才知道是下了雪。

    桓纤秀来叫她,两人梳妆打扮,先去给老太太请安,一路上见许多丫头婆子们正忙着扫雪。

    两人到了老太太房里,还没进门,就听见笑声传了出来,门口的嬷嬷着她们说道:“四姑娘跟郦姑娘来了,先前三姑娘也来了呢。”

    桓素舸虽嫁到了郦家,桓府的人一时仍改不了口,两人相视一笑,一前一后进了门。

    老太太的房中和暖如,正亲热地握着桓素舸的手不知在说些什么,见她两人来了,便招呼着到跟前。

    桓老夫人笑道:“我最看你们和和睦睦的了。本来素舸正在跟我说,今儿要回去,可外头偏下了雪,正是人不留天留,索多住上两倒好。”

    锦宜昨晚上睡得很不安稳,一则是因为做的那个梦,二来,之前她留宿桓府在汀兰院的时候,桓玹就堂而皇之地去扰过,昨虽然一整天都没见他的影子,谁知道今会不会又故态萌生,锦宜忍不住地担心,总觉着他会神出鬼没地突然出现。

    是以锦宜本心不愿意在这桓府里多留,只想要快走。

    她听了桓老夫人这句,正要请求,桓素舸笑道:“我急着走,并不是为了别的,我倒是也想多住几天,又怕扰了老太太的清净。”

    “真真是胡话,”桓老夫人点了点头:“你这孩子什么都好,就是有时候懂事太过。以后也很快就是当娘的人了,倒要改改这个动辄见外的子。”

    说着,老夫人望着她的肚子,叹道:“这孩子是个有福气的呀。”

    桓素舸勉强地笑了笑:“有老太太的疼,他自是有福。”

    锦宜见她们居然就这样定下了……心里着急,便道:“老太太,下雪路滑,让夫人在这里住着倒是妥当,我还是回家去吧。”

    桓老夫人回过头来:“我才说了素舸,怎么你又吵起来了?”

    锦宜道:“我们家里不比这府里,往常是夫人照应着家事,后来夫人有了身孕就给了我,家里的祖母,父亲……都要侍奉呢,如今我跟夫人都在这里,我只担心那些下人们不妥当。”

    桓老夫人笑道:“我知道你的意思,也体谅你的孝心,你放心,待会儿我派两个婆子过去,跟他们说一声就是了,又不是让你们住到过年,才这两三天,不会有事。”

    她又点头笑道:“何况过了年,少不得你也是这家里的人,难道那时候你也还要时时刻刻惦记着你们府里?”

    锦宜没想到老夫人竟会如此玩笑,一时红了脸。

    桓素舸瞧着她说道:“这孩子的确是能干的很,如今家里的事儿都是她办呢,不劳我半点心,做的事又很可人心,等她嫁了过来,必然也是二婶婶的好帮手呢。”

    正氏从外进来,闻言一怔,继而笑道:“咦,怎么你们在说我呢?”

    锦宜跟桓纤秀起身见礼,桓老夫人说道:“可不是?因为想着你今儿迟到,所以素舸特意念叨几句,看你这顺风耳是不是会听见,果然灵验的很,说曹就到了。”

    氏忙躬身请罪,又笑道:“我本是要早来的,只是算了一会儿账,又督促着他们扫雪,不免迟到了,请老太太恕罪。”

    桓素舸道:“才还说锦宜能干,明年过来,二婶子就不用这样忙的分身不暇了。”

    氏望着锦宜道:“可知我恨不得她这会儿就嫁过来?往有素舸你帮手,现在虽多了你两个嫂子,但他们两个都是懒怠动心劳神的,我也不敢过于催促,只盼着你三叔快些把锦宜娶过来呢。”

    桓纤秀笑道:“婶子只管嘴快,看锦宜姐姐都羞成什么样儿了?”

    大家都看向锦宜,却见她低垂着头,一声儿也不言语,好像真是羞的很了。

    桓素舸道:“这孩子果然是人多就怕羞了,来的路上在车里,还喜喜地跟我说嫁了三爷的种种好呢,怎么这会儿就害臊成这样……”

    她说了这句,突然咳嗽了声停住了,自忖失言般低下头。

    这次,换成锦宜面红耳赤,心里想把桓素舸的嘴堵上了。

    桓老夫人看锦宜一眼,又瞅着桓素舸,微笑点头道:“不妨事,横竖这里坐着的都不是外人,难道还会笑话她不成?只不过就不要再说这个了,女孩子毕竟脸皮薄,当着这许多人,不住是有的,叫外头的人听见了,也不像话。”

    ***

    于是这,又在桓府住下了。期间,锦宜不免悬心,除了要在老夫人面前陪坐,其他大半天时间都在四房里,半步也不肯挪出去。

    桓纤秀见她跟阿果两个守着一张桌子对面而坐,两个都默默地,你看着我,我看着你,或者各自出神似的……心中诧异,不笑道:“难道姐姐也染了阿果的习?”

    却不知锦宜是因为担心出去逛,看见什么不该看见的,或者……撞到什么不该撞到的人,宁肯这样跟阿果面面相觑。

    这一整天倒是平安无事,休说桓玹的人,连他的声也没听见。

    只是到了晚上,桓纤秀突然说:“一大早儿三叔就进去了,按理说这会子该回来了,怎么竟毫无声息。”

    苏氏道:“是不是又留宿在里了?这会儿门也早关了,今晚上只怕不会回来。”

    锦宜也不以为意,更不肯嘴,得知他晚上没回来,反而安心不少。

    这一夜,她没有再做什么噩梦,睡得十分恬静。

    次早上,锦宜人还没有起身,桓纤秀就奔了进来,握着她的肩膀把她摇醒。

    朦胧中,锦宜睡眼惺忪地问道:“怎么了?”

    桓纤秀道:“姐姐快起来,三爷出事了!”

    这一句话,却像是一盆冰水,把锦宜从头到脚浇了个遍,她猛地睁圆了双眼,又是震惊,又且意外:“什么?”

    第85章 二更二更二更君

    锦宜匆忙起身,极快地盥漱,只换了衣裳,稍微整了整发鬓,便同桓纤秀往外走。

    “昨儿不是说在里么?又有什么事儿?”锦宜的心突突跳,又发现因为没仔细梳理,一缕头发垂在鬓边,她忙举手到耳后。

    纤秀道:“我才起来,就听见外头的人沸沸扬扬在说,三爷在里出了事,府里二叔跟长房的两位哥哥绝早儿就进去了,究竟如何还不知道。我娘吩咐我赶紧来叫你,她已经去老太太那边儿了。”

    “内……”锦宜念了声,竭力叫自己定神细想,却想不到里会有什么事,但如果桓璟跟长房的两个男人都进了,那必然不是什么小事。

    他们一行说,一行往桓老夫人的上房而去,远远地看见院子门口围了无数的人。

    桓纤秀脸都白了,情不自握住了锦宜的手,仿佛要从她手上得些力气,好让腿有力支撑着自己走过去。

    锦宜道:“不至于……有什么大事。”不知为何,话一出口,却觉着自己的声音也断断续续,中气不足的样子。

    门口的人看见她们来了,忙都闪开两边儿,桓纤秀跟锦宜两人到了桓老夫人房中,见老夫人眉头紧皱,完全不是昨儿笑逐颜开之态,桓府的女人们几乎都在身边儿围着了,连一些锦宜之前没见过的偏些的亲戚都在。

    大家见了她们两个来到,便让着往里,两人行了礼,看桓老夫人的脸很不好,便不敢贸然开口说什么。

    桓老夫人似乎也没有心情多说话,只不住地催促:“去门上看着,怎么还没有消息?再派几个人多去门口守着!”

    氏忙又出门,派小丫头出去传信。

    氏的二女儿桓钟灵昨留宿在府中,这会儿正站在桓纤秀身旁,桓纤秀便低了声音问道:“二姐姐,到底是怎么了?”

    桓钟灵小声道:“究竟如何还不知道,只听说……三爷在里受了伤,惊动了大半个太医院的人……”

    “什么?”桓纤秀失声,几乎站不住脚,往锦宜身上靠了靠。

    锦宜在旁边也听见了这句,忙扶着桓纤秀,心里又是狐疑,又有些未知的恐惧跟惊忧。

    此刻莫夫人等便劝解桓老夫人,却因为不知端地,那劝说的话也都轻飘飘的毫无信服力,听了只叫人更加忧虑烦躁。

    桓老夫人挥挥手叫她们停口,一眼看见锦宜站在桓纤秀身旁,便招招手:“你过来。”

    锦宜正在发愣,却没听见这话。

    桓纤秀忙推了她一把,锦宜才反应过来,忙走到桓老夫人身旁。

    老夫人握住她的手,却并没有开口。

    锦宜见老夫人面愁云,也想宽几句,思来想去,只勉强地说道:“老太太不要过于忧虑,三爷是个福星高照的人,一定是无碍的。”

    桓老夫人听了这句,转头看了她半晌,抬起右手在锦宜的手背上轻轻地拍了两下:“好孩子,你说的对。玉山的劫难早就过了,老天爷不会这样无情还要再折腾他一次的。”

    锦宜听了这句话,不由地隐隐惊心,又过了会儿,才明白老太太所说的,是当年在战场上的那一桩生死劫。

    如此又苦苦地等候了两刻钟,外头终于有报信的小厮回来,桓老夫人等不及,只叫快些进来回报。

    那小厮被丫头们引着,跪在房门之外,道:“二爷打发小的回来告诉,让老太太夫人们都安心,三爷只是不慎受了点伤,太医院的太医们看过了,没什么大碍……稍后就回府来了。”

    桓老夫人听说“没大碍”“回府”,总算是把心又放回了肚子里,先念了一声佛,又问:“好好的怎么伤着了?”

    小厮道:“老太太恕罪,二爷没说,小的们也没打听到。”

    虽然没有答案,但毕竟得了确切消息,既然桓玹今儿会回来的,这自然是说伤的并不十分严重。

    桓老夫人松了口气,众女眷也随着点头念佛,氏先道:“还是锦宜说的对,三爷是个有吉星高照,福星相随,天神佛照护的,自然会逢凶化吉,倒是让老太太先白白担忧了这一场。”

    桓老夫人点点头,稍微出了些许笑影:“虚惊一场也就罢了,没事最好。”

    ***

    锦宜本来想钻个空子,今儿好回家去,却因为突然生出这件事,一时无法开口。

    将近中午的时候,长房的桓沐跟桓泯都回来了,两个人入内拜见桓老夫人,说的也跟那小厮的传言差不多,也没提半个太医院惊动的事儿,只说道:“二叔说三叔先前服了药,太医嘱咐要休息会儿,所以要下午才能回来,让老太太不要着急。”

    桓老夫人虽然盼见桓玹心切,但又不想他带伤动,便道:“到底得听太医的,其他不必着急。”

    老太太因忧心过度,午觉也没有睡,中午只吃了一碗粥,又干等了半晌,未免困乏起来。

    宝宁趁机小声对锦宜道:“姑娘也歇会儿吧。”

    锦宜悄悄退了出来,桓纤秀却一直都等在外头,这会儿接了她,问道:“老太太睡了?”

    锦宜点头,桓纤秀拉她走出门口,还没开口,眼圈已经红了。

    锦宜问道:“怎么了?是不是你知道什么?”

    桓纤秀又走开了几步,才低低说道:“方才我听二哥哥说,里出了件大事儿,三叔也并不是回来报信说的那样没什么大碍,那是为了哄老太太安心的。这会儿不回来,是因为太医吩咐了不能动的,皇上也不肯放,怕有个万一。”

    锦宜心中咯噔一声。

    冬天短夜长,才过了申时,天就有些沉,也越发冷了,仿佛是冰冷的暗夜迫不及待地要涌出来似的。

    昨儿桓府还热闹非凡,今却像是被冰封住了一样,并没有任何的声笑语,连门口的家奴们也都坐立不安,频频地跑到街头上打量,看有没有三爷的车驾返回。

    终于,在申时已过,酉时将半的时候,终于看见一辆车驾,极其缓慢地出现在街头上,家奴们瞪着眼看了半晌,一叠声地叫道:“三爷回来了!”又有小厮飞也似地往里传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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