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0章 要乖 第二天送走闫默，褚清辉花了小半上午，听管事汇报最近府中大小事务以及账目。 如今府里就她与闫默两位主人，又才开府没多久，管事每五 一汇报，报来报去，都是些琐碎小事，褚清辉听得意兴阑珊。 紫苏见她兴致不高，便在回话间隙问那管事：“我昨听闻，西边园子有颗十分茂盛的枣树，这两果子 了，准备将枣子打下来是不是？” 褚清辉头回听说这个，好奇问：“什么枣树？” 紫苏道：“奴婢也是道听途说，据传那枣树是数十年前一位名士种下，历经风雨，如今长得枝桠虬结，叶茂非凡。建咱们公主府时，工部的大人就给陛下上书，询问该如何处置这颗枣树。陛下 念其生长不易，便留了下来，如今九月，正是果子成的时节。” “还有这回事？我竟不知道。”褚清辉新奇，坐正了身体，问那管事：“枣子打下来了吗？” 管事忙道：“回公主的话，还不曾，小的正准备今着人摘下。” 褚清辉喜道：“那就现在吧，你去叫几个人打枣子，我也瞧个热闹。” 管事忙退下安排去了，他也是个机灵人物，知道公主想瞧个新鲜好玩，便故意不使唤那等手去摘枣子，特地找了几个半大孩子，叫他们一人拿一 长竹竿，在枣树下敲敲打打。 褚清辉见那些孩子手提大篮子，举着比身体长得多的竹竿，一个个踉踉跄跄嘻嘻哈哈，圆脸上带着红晕，憨态可掬的模样，果真看得十分开心。 四五个孩子玩一般打了半个时辰，终于集 一篮有青有红的枣子。 褚清辉亲自从里头挑了个头最大最的，装在匣子里，命人送入 先给帝后太子等尝个鲜。之后又叫女洗了一碟，自己吃了两个，其余的赐给在场众人分吃。 管事见她得了趣，之后才叫手将枣子都打下，一枣树总共打下三百余斤果子，可以说是硕果累累。 褚清辉只 玩，若让她吃鲜枣子，反而吃不了几颗。那些枣子她让紫苏挑了些品相好的，给 好的几府人家送去，虽然不值几个钱，可她第一年开府就遇上丰收，也算是个好兆头，想让别人一起沾沾好运，剩下的则分给府中下人。 她心情好，又想起开府后还未赏过众人，便趁此机会多发了一个月月钱，这下府的人都如她一般高高兴兴了。 午膳过后，褚清辉小睡醒来，靠在软榻上百无聊赖的掰着指头数了数，发觉今是林芷兰回门的子。 她正在心里盘算着，什么时候去张府拜访一趟合适，紫苏就来报，林芷兰与张志洲求见。 褚清辉意外之余，赶紧命人将他们带到正厅，茶水伺候，自己换了一身衣裳，才出去见客。 厅堂里，林芷兰一身新妇人打扮，面上妆容也比往明媚几分，她垂首喝了口茶，才将茶盏放下，一旁就伸过来一只手，覆在她手背上，还轻轻摸了一把。 林芷兰心头一颤，忙缩回手，差点连茶水都带翻了，心中又是羞涩又是无错，本不敢与身旁的人对视。 罪魁祸首却嬉皮笑脸，伸出手来还准备故伎重施。 林芷兰只得小声道：“表姐快来了。” “没事的，我连脚步都没听见。”张志洲又要来拉她的手。 大白天的，不远处还有女垂手侍立，林芷兰哪好意思跟他拉拉扯扯，忙侧身躲开，羞得俏脸通红，“你别这样……” 张志洲眼也不眨的盯着她，脸垂涎的模样。也难怪他如此，十七八岁的 头小子，正是 力旺盛的时候，一朝娶到了心心念念的美娇娘，正是新婚热乎着，只恨不得时时刻刻黏在一块，抱在怀里。 成亲不过两，林芷兰就受足了他的痴 ，此时也只得在他灼热的视线中，将脸垂得更低。 好在没一会儿，就听得一阵珠钗环佩相击之声，褚清辉在几名女的簇拥下步入正厅。 “表姐。”林芷兰松了口气，忙起身 上去。这种私底下的场合，无外人在场，她与褚清辉历来不曾拘泥于公主与臣女的礼节。 再看张志洲，他不知何时已经收敛了方才无赖神 ，正正经经行了一礼。 褚清辉拉着林芷兰上下看了一眼，才叫张志洲起身，“我正盘算着何时去张府拜访，你就先来了。今可曾回府见过姨父姨母？” 林芷兰点了点头，细声细语道：“一早就回了家，在家中用过午膳，又陪母亲说了会儿话，这才来拜见表姐。” “这两在张府如何，有没有人欺负你？”褚清辉故意当着张志洲问这话，说话时还斜眼看他。 张志洲规规矩矩立在一旁，瞧他一身锦袍，头戴玉冠，不知道的人，还以为是个斯文俊秀的公子哥。实际上俊秀是俊秀，斯文不斯文的，就一点也搭不上边了。 林芷兰也转头看他一眼面上微红，轻轻摇了摇头，“没人欺负我。” 褚清辉心知她虽 子好，但也不是能够让人随意拿捏的。可张志洲既然娶了芷兰，第一次正大光明上门来，她总要给人个下马威，让他知道表妹的娘家人不是好惹的，叫他以后就连欺负表妹的心思都不敢有才行。 想到此，她特意说道：“你我二人自小一块长大，不是亲姐妹，却胜似亲姐妹。虽然如今双双嫁了人，但还跟从前闺中一样，有什么话只管跟表姐说，但凡有人叫你受了一点委屈，看我饶不饶得了他。” 张志洲哪里不知这是在敲打自己，却也摸着鼻子，老老实实听下。于私而言，公主是他媳妇的表姐，也是她的表姐，自然要有几分尊重。从公来说，公主是公主，公主的话自然更要听。况且，他疼媳妇还来不及，哪舍得让她受委屈。当然，夫 闺房内的那点小情趣，可不能算欺负。 褚清辉也是头一次端起架子板着脸，充当娘家人，这番话刚才路上她来来回回想了许多次，此时说出来，又回想一遍，自觉颇具威势，没堕了她身为大表姐的颜面，方才觉得意。 三人落坐，女重新奉茶。 褚清辉说了些场面话，问张志洲家中二位长辈身体如何，近来当差是否顺利等等，没多久就找了个由头，迫不及待牵着林芷兰往后院走，将表妹夫丢在厅堂里，命人好茶好水好好招待。 “你们来晚一步，上午府里才让人打枣子，可有意思了。” “就是之前表姐叫人送到府上去的那些？我也尝了，味道很不错。”林芷兰跟着她在园中小径左转右折，最终在一处亭子里歇脚。 女们先行一步，把亭中的石桌石凳都铺上锦垫，摆上茶果，方才请两人入内。 褚清辉捻起一颗厨房新制的咸味糕点，咬了一小口细细品尝，觉得味道还算新奇，方才展开眉眼，“你实话和我说，张府别的人如何？” 林芷兰晓得她担心自己，便细细说来。张府人丁不多，也不算少，张将军和夫人一共育育有二女二子，其中长女远嫁，不在京中，长子数年前已经成婚，前年才 了嫡长孙，今年年初又一名孙女，张志洲为二子，在他之下，还有一个不足十岁的妹妹。 “府中现在由大嫂主持中馈，我不是最年长的，管家掌用不上我，也不是最年幼的，长辈面前逗乐玩趣自有小辈，公婆慈，姑嫂和睦，这两除了晨昏定醒，其余也如此从前在闺中一般，清闲得很，表姐不必担心我。” 这话若叫别人说来，或许有心中不，觊觎管家权力之嫌，但从林芷兰口中说出，褚清辉知道，就是她心中真实所想。 “我原本打算过几上张府一趟，可听你现在这么说，府上的人都和善得很，如今你方过门没多久，我若就大张旗鼓地去了，反倒有几分耀武扬威之意，平白给你麻烦。那就再等等吧，等过了新婚之期，我再去看你。” 林芷兰心中动，握着她的手，“表姐若来看我，我必扫榻相。” 褚清辉颇有些嗔怪，“你和我之间还，用做这些客套？不过，我虽然不能去看你，却 你随时来找我。若有旁的人邀你去参加什么 诗会赏花宴，方便的，你也带上我一起去凑个热闹。” 一听赏花宴，林芷兰就笑了，“怎么，中那些金菊，表姐还没赏够？” 褚清辉挑眉看她，“还提这个呢？不过一场赏花宴，闹出多少风波。你最近见过含珺么？” 林芷兰敛了笑，摇摇头，“成亲之前，她曾让人给我送礼。” “听闻因之前 言之事，秦夫人身子不大好，含珺一直守着她，如今事情渐了，我打算邀她一起在场面上走走，正一正名声。” 林芷兰听了，赞同道：“确实该如此，表姐身份不同，含珺又久居西北，你们二人对京城中那些人家的形式没有我悉，此事就由我来办吧。” “新婚燕尔，怎敢劳烦表妹，若叫你受了累，恐怕就不是我找表妹夫的麻烦，而事他要来找我算账了。”褚清辉笑言。 “表姐总是取笑我，”林芷兰含羞咬着 ，“我可从未开过表姐与驸马的玩笑呢。” 褚清辉虽逗她，可自己却是经不得人逗的，怕林芷兰果真要拿她与闫默说笑，忙示弱道：“不说了不说了，表妹请喝茶。” 好在林芷兰并未真正准备做些什么，轻易放过了她。 傍晚，林芷兰和张志洲携手告辞。 褚清辉看看天，让人将今晚的食谱呈上来，过目之后，增减了一两道，才让他们去准备晚膳。 虽然知道闫默要回城，但她料定不会太早，下午陪林芷兰时又用了些糕点，也不觉得饿，便准备等他回来一块用膳。 秋意渐浓，头下落得一比一早，目金辉刚从山顶上落下，面吹来的风中就带了一丝凉意。 褚清辉坐在窗边，拿了本闲书打发时间。 待到华灯初上，夜幕中出现一两点星光，外头传来一阵急促的脚步声，在门外停了小一会儿，很快紫苏入内回话，“公主，驸马爷回来了。” “热水备好了么？快叫人提上来，晚膳也准备上吧。”褚清辉合上书，代几句，脚步轻快地出去。 刚走到房门口，就见闫默大步而来，卷起的衣袍带着几分风霜之，不过面上倒不见疲惫。 “先生回来啦。” 闫默看着她点头，几步跨过庭院，牵起手握在掌中，察觉有些凉，道：“又吹风了？” “没有呀。”褚清辉心虚地吐吐舌头。 闫默也不戳破，只捏了捏她细软的手掌，将自己身上的热度分一些给她。 褚清辉忙找了个话头，“先生肯定饿了吧，先洗把脸，咱们一起用膳。” 闫默眉心又略略一皱，“这么晚了，还未用膳？以后不必等我。” “呃……我早就用过了，只是现在又有点饿，再陪先生用一点。”褚清辉赶紧解释，似乎为了让自己的话更有可信度，还用力点了点头。 闫默不置可否。 进了屋，热水已经呈上，他把褚清辉的手放在热水中泡了一会儿，才给自己洗了脸和手。 简单梳洗一番，两人到外厅用膳。 闫默对于吃食并不上心，虽不大喜甜食，但之前在含章殿，褚清辉每送来食盒，他还是会吃下一些，平若遇上味道极好的菜肴，也不见他 出喜之。 褚清辉不知这点，之前还以为他跟自己一样喜好偏甜，这些子留心观察，才发现这人虽然不挑，但饭桌上若有辣味的菜肴，他却会多夹一两口。 她是吃不得辣的，稍微碰一下就泪眼汪汪鼻尖通红，但这不妨碍她将单桌上的菜一半照自己的口味来，另一半按照闫默的口味去做。 因刚刚撒了个小谎，说自己已经用过晚膳，褚清辉吃了小半碗米饭之后，偷偷瞄了瞄闫默，准备放下筷子。 “没胃口？”闫默立刻看过来。 “ 了。”褚清辉小声道。 闫默伸手摸了摸她的额头，“是不是受了凉，吃不下？” 褚清辉忙摇头，“没有。”心里却在哀叹，撒了一个慌，之后却又要用许多谎去圆它，早知道刚才就承认自己吃多了糕点，没有按时用膳，大不了让先生训一两句话，或许还不用这么为难。 闫默拧眉看了眼她碗里还剩下大半的米饭，拿过一个干净的碗，舀了一大勺三鲜芙蓉蛋递过去，和声道：“慢慢吃，再陪我用一点。” 褚清辉又不是真的吃了，本就心虚，再被他温言一劝， 不敢多说什么，赶紧抱起碗埋头吃起来。 用过晚膳，沐浴完毕，天已经不早。 褚清辉靠在 头，手上翻着之前未看完的书，忽然伸出来一只大手，将她的书 走了。 闫默带着一身水汽站在边，随手往身后一抛，那书就整整齐齐的被他丢在书架上。 “还差一点就看完了。”褚清辉轻轻嘟嘴，往内挪了挪，给他空出一个位置。 闫默掀开铺躺进去，伸手揽过她，“灯下看书，伤眼。” 褚清辉微弱辩驳，“又没有常看。”不过也没再提起，转而问他：“先生每天在军中都做什么，有趣么？” 在军营里，不过练兵排布演习这几件事，由闫默说来，更是干巴巴毫无趣味，褚清辉却听得兴致 。 闫默很快说完，低头亲了亲她，“今做了什么？” 褚清辉如数家珍，把早上打了枣，中午多用了小半碗饭，下午林芷兰和张志洲来访等等，事无巨细，一一说来。 “我可是在表妹夫面前撂了狠话，若他欺负芷兰，定要给他好看，到时候先生得站在我这边才行。” “这是自然。”闫默道。ＣＯＭIＣ5.ｃOM |
一汇报，报来报去，都是些琐碎小事，褚清辉听得意兴阑珊。 紫苏见她兴致不高，便在回话间隙问那管事：“我昨
了，准备将枣子打下来是不是？” 褚清辉头回听说这个，好奇问：“什么枣树？” 紫苏道：“奴婢也是道听途说，据传那枣树是数十年前一位名士种下，历经风雨，如今长得枝桠虬结，叶茂非凡。建咱们公主府时，工部的大人就给陛下上书，询问该如何处置这颗枣树。陛下
念其生长不易，便留了下来，如今九月，正是果子成
长竹竿，在枣树下敲敲打打。 褚清辉见那些孩子手提大篮子，举着比身体长得多的竹竿，一个个踉踉跄跄嘻嘻哈哈，圆脸上带着红晕，憨态可掬的模样，果真看得十分开心。 四五个孩子玩一般打了半个时辰，终于集
一篮有青有红的枣子。 褚清辉亲自从里头挑了个头最大最
先给帝后太子等尝个鲜。之后又叫
玩，若让她吃鲜枣子，反而吃不了几颗。那些枣子她让紫苏挑了些品相好的，给
好的几府人家送去，虽然不值几个钱，可她第一年开府就遇上丰收，也算是个好兆头，想让别人一起沾沾好运，剩下的则分给府中下人。 她心情好，又想起开府后还未赏过众人，便趁此机会多发了一个月月钱，这下
头小子，正是
力旺盛的时候，一朝娶到了心心念念的美娇娘，正是新婚热乎着，只恨不得时时刻刻黏在一块，抱在怀里。 成亲不过两
，此时也只得在他灼热的视线中，将脸垂得更低。 好在没一会儿，就听得一阵珠钗环佩相击之声，褚清辉在几名
上去。这种私底下的场合，无外人在场，她与褚清辉历来不曾拘泥于公主与臣女的礼节。 再看张志洲，他不知何时已经收敛了方才无赖神
，正正经经行了一礼。 褚清辉拉着林芷兰上下看了一眼，才叫张志洲起身，“我正盘算着何时去张府拜访，你就先来了。今
子好，但也不是能够让人随意拿捏的。可张志洲既然娶了芷兰，第一次正大光明上门来，她总要给人个下马威，让他知道表妹的娘家人不是好惹的，叫他以后就连欺负表妹的心思都不敢有才行。 想到此，她特意说道：“你我二人自小一块长大，不是亲姐妹，却胜似亲姐妹。虽然如今双双嫁了人，但还跟从前闺中一样，有什么话只管跟表姐说，但凡有人叫你受了一点委屈，看我饶不饶得了他。” 张志洲哪里不知这是在敲打自己，却也摸着鼻子，老老实实听下。于私而言，公主是他媳妇的表姐，也是她的表姐，自然要有几分尊重。从公来说，公主是公主，公主的话自然更要听。况且，他疼媳妇还来不及，哪舍得让她受委屈。当然，夫
闺房内的那点小情趣，可不能算欺负。 褚清辉也是头一次端起架子板着脸，充当娘家人，这番话刚才路上她来来回回想了许多次，此时说出来，又回想一遍，自觉颇具威势，没堕了她身为大表姐的颜面，方才觉得
了嫡长孙，今年年初又
诗会赏花宴，方便的，你也带上我一起去凑个热闹。” 一听赏花宴，林芷兰就笑了，“怎么，
言之事，秦夫人身子不大好，含珺一直守着她，如今事情渐了，我打算邀她一起在场面上走走，正一正名声。” 林芷兰听了，赞同道：“确实该如此，表姐身份不同，含珺又久居西北，你们二人对京城中那些人家的形式没有我
，“我可从未开过表姐与驸马的玩笑呢。” 褚清辉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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了。”褚清辉小声道。 闫默伸手摸了摸她的额头，“是不是受了凉，吃不下？” 褚清辉忙摇头，“没有。”心里却在哀叹，撒了一个慌，之后却又要用许多谎去圆它，早知道刚才就承认自己吃多了糕点，没有按时用膳，大不了让先生训一两句话，或许还不用这么为难。 闫默拧眉看了眼她碗里还剩下大半的米饭，拿过一个干净的碗，舀了一大勺三鲜芙蓉蛋递过去，和声道：“慢慢吃，再陪我用一点。” 褚清辉又不是真的吃
头，手上翻着之前未看完的书，忽然伸出来一只大手，将她的书
走了。 闫默带着一身水汽站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