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真的是她的话,这件事情还是我来查最为合适。毕竟,在整个惊蛰里,我是最了解她的人。”池光却摇了摇头,过了这么些年,再提起那个人,心中竟然半分波澜不起,连他自己都觉得惊讶。 “她已经不再是那个曾与你同生共死的搭档了,若真的是她,只怕不止是孟家,连你们这些从惊蛰里退出来的人都会有危险。在这件事情上,你若是有什么难处,只管与我说。”抬眼看了池光片刻,沈临安点了点头。 “公子放心吧,惊蛰的事情,自有我们这些惊蛰的残余来解决,以公子如今的身份,不应该牵涉其中。”那个曾经与他出生如此,能彼此付命的同伴早在五年前的一场暗杀里,被他亲手葬送,他明白寂夜的恨,也知道终有一,她会带着这份恨意回大齐来,来寻他们报仇,只是他没想到来得这么快,“这件事情,可要提醒孟家?” 如果真是寂夜,她真是为了私仇,只怕此番她会不死不休。不仅是孟长安,整个孟家都会有危险。 “放些线索给他们,孟远锋也在调查此事,以他的本事,想来要查到也不难。”孟家与东晋王也曾是故旧,何况如今夏初瑶与孟长安情也不错,他们虽然不方便明示,给些线索,让孟家有所防范还是应该的。 池光点头应了,垂目看到案上几本书卷旁放着的折子,微微蹙眉:“如今三皇子常来找公子看折子?” “偶尔会有一两封递过来,说是让我帮他参详。”褚云舒此举,沈临安也觉得有些不妥,却终是不好开口提出来。 “三皇子这是有意拉拢公子?可他身后是柳相啊,这事儿若是让柳相知道了,只怕会不高兴的。”这沈临安与褚云舒从前便有来往,从前皇帝让皇子们写折子,褚云舒喜多懒,写了便来找沈临安帮他看。 只是,今时不同往,两人如今的身份都与从前不同了,褚云舒这般做实在是有些不妥。 “这件事情,改我会与三殿下说上一说。”沈临安叹了口气,他倒是不担心柳元衡会因此不高兴,只是这般做的确有些招摇。 褚云舒这般做,只是因为他少涉朝事,有些事情多有生疏,须得找个信得过的人参详。在他身边的朋友里,眼下又只有他最合适。 他只是明白褚云舒并不想拉拢他,即便是要争权结,他倚仗的也是身后的柳家。既然他能明白,柳元衡便也能明白。只是,褚云舒这般信任之举,太容易落人口实,还是须得早断绝才是。 “对了,这几我怎么没见着御风?”眼下他在这书房里与沈临安说了好半天话了,却并未看到御风进来候着,细想起来,已是连着几都没看到御风的身影了。 “之前的葛先生送来的药用得差不多了,我让他去滨州取药,再过两应该就回来了。”放下手里的茶盏,沈临安说得随意。 三前,他差了御风快马去滨州取药,还给他定了归期,若不夜兼程,只怕不能按期归来。 “他这是又做了什么事情,惹你不高兴了?”虽说这葛先生调的药的确比寻常的好,不过,也犯不着为着几瓶药就让御风跑这么远的路。 他常来这落松苑,自然是看得明白,今儿必定又是那御风不会瞧人颜,闯祸叫沈临安不高兴了。 “没什么,不过是眼下无事,想叫他出门多历练历练罢了。”沈临安微微挑眉,淡然说了一句,捡了案上的一本书,不再说话了。 骊公主进凤仪的时候,钟贵妃正靠在美人榻上涂蔻丹。 玉指细直如纤葱,保养得宜的脸看上去本不像是两个孩子的母妃。举手投足间是风韵,也难怪后佳丽三千,她却一直能盛宠不衰。这一点,骊对自己的母妃,是怀着十二万分的佩服。 “两后便是大婚了,想着你忙,本还说一会儿就过去瞧你。”见着她进来,钟贵妃挥开了身边伺候的婢子,起身笑道。 “再忙给母妃请安之事也不能落下,大婚的事情都安排妥当了,这两骊想多来陪陪母妃。”虽说嫁给沈临渊是她期许了很久的事情,不过,眼看就要出嫁离了,她突然有些舍不得。 “即便是去了国公府,后也好记得时常入来请安才好,免得叫你父皇挂念。”与骊公主一起在案边坐下,嘱咐婢女们送两盏甜茶,钟贵妃轻叹了一口气,“若是在国公府受了委屈,可别忍着,记得回来告诉母妃,母妃让你父皇替你做主。” 这桩婚事,她本是瞧不上的。 即便是那沈临渊军功卓著,家世显赫。可是,自他还小的时候,钟贵妃便不太喜。只觉得这孩子子冷淡又孤傲,与他那父亲简直没什么两样。 奈何骊喜他喜得死心塌地,即便是他对她冷言冷语,从未有半分体贴,她也非要嫁给他。 自己这女儿可是被圣上捧在手心里娇养了十九年的,若不是骊一直护着,就凭沈临渊往待骊的态度,她早就叫陛下将他治罪了。 “母妃放心吧,女儿不会受委屈的。”这两沈临渊偶尔会入来与她商议大婚之事,骊只觉得,虽然他言语间还是带着清冷,却也没有从前那般对她怀着厌恶和排斥了。 “你就知道护着他,可他心里想护的,未必是你。”瞥了一眼自己的女儿,钟贵妃叹了口气。 这骊平素里骄纵惯了,在旁人那里受不得半点委屈,偏偏在沈临渊面前半分子也无,实在是有些没出息。 “你虽做了他的子,可你是我钟璃的女儿,是大齐的公主,即便是入了国公府,你也不可忘了自己的身份。”想想自己叹再多,这婚事近在眼前,已是定局,钟贵妃便也只是侧头看着骊公主,沉声说道。 比起沈临渊对骊的态度,比起担心骊在国公府受委屈,钟贵妃眼下最心的,还是怕自己这个女儿嫁给沈临渊之后,便忘了她这个母妃和她的二皇兄。 这沈临渊与太子褚云清素来好,实属太子一。她就怕自己这个女儿昏了头,后帮着沈临渊来对付褚云景,所部不得不在她出嫁前给她提个醒。 “母妃放心吧,这点分寸,音儿还是知晓的。”骊公主点了点头,思及此事,心中还是有几分黯然。 这朝中的局势,她自然都是明白的。她也知道,这沈临渊是大皇兄身边的人,还并非是那种无足轻重的人物。 先前二皇兄便因着沈临渊统领巡防营之事颇有几分不悦,毕竟,那巡防营统领之位,他本也想安排自己的人去做。 二皇兄能答应助她促成这门婚事,也是她应下了婚后让沈临渊弃了太子,转投他门下。 她当时虽然答应的干脆,却知这并非易事,眼下见连钟贵妃都这般与她说了,心中不更了几分担忧。 怀着几分忐忑和愁绪,又与钟贵妃闲谈了一会儿之后,刚出凤仪,便见着纸醉来报,说是沈临渊今下朝之后又去了上书房议事,这会儿刚刚出来。 内务府送来两对玉如意让她选,她留着想问问沈临渊的意见,这会儿听得他在中,让人去取玉如意,自己则带着人匆匆往昭殿那边去。 拾级而上,远远便瞧见那人的身影,一身银软甲在晨光里分外闪耀,身姿笔,一副飒模样。她最是喜他这般英武的模样,远远瞧着,便觉得面上一烫,忍不住加快了步子。 还不等她走进,却见得一身朝服的褚云清从上书房里出来,沈临渊显然是在等他,眼下等他走进,朝他作了一礼,两人也没有离去的打算,只是站在玉阶之上,看着褚云清手里的折子,垂目讨论,并未注意到远处的骊公主。 “殿下,玉如意取来了。”身后捧着玉如意的小太监匆匆过来,开口禀报,却被骊公主抬手打断。 “算了,回去吧。”回想起母妃的话,骊公主面微沉,不愿在往前去,转身回。 她与太子褚云清的关系一直不算好,先前与二皇兄一起怂恿父皇赐婚,也是借着太子在外赈灾之际才得成事。 褚云清对于这门婚事的态度,她再清楚不过了,眼下,她最不想见着的人就是褚云清。 “可是,这玉如意……”小太监还有几分迟疑,抬头看了一眼玉阶之上,那边的太子殿下和沈将军已经听得动静,都抬头朝他们这边看来。 这玉如意是要送到国公府去给镇国公和夫人的,明便要入礼单了。先前殿下说要让沈将军选,这会儿眼看沈将军就在那里了,殿下怎么又突然说要回去了? “两对都留下吧,晚点殿下自己会选好的。”眼看着骊公主已经大步走了出去,纸醉叹了口气,远远朝着玉阶上的两位主子行了礼,领了捧玉的小太监追了上去。 081真像一个大将军cOmic5.com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