耳朵贴在门板上听一听,里面很安静没有声音,有人在家的可能微乎其微,但他还是努力开始挠门。 滋啦滋啦的,像念书时用手指甲划黑板的声音。 很快有脚步声传来,他动动耳朵,停下动作。 没一会儿身后的门就被拉开了,是住在他对面的一对中年夫。 丈夫拍拍口:“哎哟是猫儿啊,吓得我。” 子探出头来:“这从哪儿跑上来的,是不是小祁的猫?” 丈夫:“小祁说过自己没养宠物,看这么脏兮兮的,肯定是浪猫。” 子:“也是,哎对了,你打电话问问小祁怎么样了,脑袋是金贵地方,别真砸出病了。” 丈夫:“刚刷牙的时候打过了,没人接,估计小祁朋友走的时候没捎上小祁手机。” 子:“要不咱去医院看看?” 丈夫无奈:“说什么呆话,人都联系不到,咱上哪个医院?” 子:“肯定是最近的德仁呗。” 丈夫:“别瞎蒙,回去继续收拾东西吧,女儿给咱订的11点的高铁票,再晚赶不上了。” 夫俩轻声说着话关门回屋了,祁跃掌握到重要信息,转头下楼直奔德仁医院。 德仁医院距离小区只有两条街不到,四条腿蹬过去花不了多长时间。 省级医院的规模不小,落在猫眼里更是高大宏伟得像一座小城,需要努力仰高了脖子才能瞧见门诊大楼顶层。 祁跃小小一只坐在门口,望了半天,忽然犹如咸鱼气,走进草丛趴下不想动了。 溜进去是简单,可是进去之后呢? 医院这么大,光是住院楼就有两栋,他从大门进去肯定会被赶,只能从空调外机爬上去慢慢找,那要找到多久去。 那还不如在门口等呢。 陈思楠刚调来工作,不可能一天都在医院陪,他就守在这,总能蹲到吧? 秋风吹得人凉飕飕。 祁跃找到靠围墙的一块大石头跳上去,这里视野不错,大门进出的人都能看到。 位置选定,他小心翼翼调整姿势,将下巴搁在两只前爪上,进入等待模式,没打采盯着医院大门。想不通。 怎么会这么倒霉呢? 他真的只是跟刚回景市的发小见了个面,打算一起在家吃个便饭而已。 谁知两人才碰了个杯,饭都没吃上一口,甚至祁跃还没来得及问陈思楠在景市的工作地点在哪,租住的房子又在哪,就被突然掉落的灯罩稳稳砸中脑袋。 预到自己马上就要撅过去的瞬间,他脑袋里浮现的只有两件事:一,如果没有生命危险,千万别打电话耽误他爸妈的浪漫欧洲行。 二,他的社保密码和手机支付密码都是666456。 可惜短短几秒,只够他代出第二句和第二句的前半句。 再然后两眼一睁,就变成了现在这样,一只无依无靠的浪猫。 作为一名时常觉自己是个天选之子的轻度中二病患者,祁跃承认这很酷。 但谁能告诉他这么酷的体验卡什么时候结束,他应该怎么回去? 最新一话还没画完,月底不出稿,编辑会不会打飞的过来刀他? 秋高气,天青云淡,无人注意到某个角落有只小猫心情很down地度过了猫生第一天。 并且直到夜幕降临,小猫也没能等到相等的身影出现。 更down了。 忽然觉得自己好呆。 景市不止一家医院,德仁只是最近,又不是最优。 何况门分东南西北,谁知道从陈思楠的公司过来哪道门最方便? 不如干脆回家门口等着。 要是住院了,陈思楠肯定得回去帮他拿用的东西和手机。 要是……要是不幸嘎了…… 呜那个灯罩只是塑料,又不是带刺的不锈钢,应该不会的吧? 他用力脸安自己,跳下石头原路返回,在家门口认真盘成一块猫饼,等待一个发小的归来。 一夜过去,无事发生。 连邻居家里也没了动静。 有心继续等下去,可是他实在饿得不行渴得不行了,急需食物和水以续命。 时间还早,门卫大爷穿着秋出来开了门又回去继续睡回笼觉了。 街上学生上班族行匆匆,很多店铺没开门,只有零星的早餐铺子在往外冒着腾腾热气。 他以前见过老板和顾客嫌猫赶猫的,怕被踹不敢进去,只敢在不会耽误人家做生意的小角落巴巴望着,时不时夹一嗓子试图引起注意。 老板忙完这一阵终于看到他了,嘿了句“小东西没钱还想吃包子”,揭开蒸笼捡了只热腾腾的瘦烧麦慷慨扔到他面前。 “……” 祁跃沉默良久,悲愤地叼起沾灰尘的烧麦转头就跑。 附近有家没开门的旗袍店,门口靠边的地方放着一块干净的纸板。 祁跃跳上台阶把烧麦放在纸板上,咬开烧麦皮,眼泪汪汪地吃里面干净的馅。 老板好心给他烧麦吃,人好。 他却因为嫌脏要浪费这么香的烧麦皮,猫坏。 一个烧麦当然不顶,不过他也不好意思再去霍霍老板了,打算去公园找点水喝,运气好遇到晨练的猫人士,也许能蹭到点吃。 等个红灯过了马路,他从边角破的绿植围栏钻进公园,直奔中心人工湖。Comic5.cOm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