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睁眼时,面前已经变了个景象。 地点还是那个地点,可 子的面颊之上,却隐隐有一道虚影浮现,细细而看,那虚影赫然就是家中的保姆王婶。 这究竟是怎么回事? 易夏睨他一眼:“看到了?” 面上的惊惶还未收起,霍启伦轻‘嗯’的一声。 他曾听生意伙伴谈过玄学风水那一套,当时只以为有钱人惯 信,倒是从未想过,这世上真会发生科学理论解释不了的事情。 见对面小姑娘手上的挥舞动作还未停滞,紧闭嘴巴,他迅速后退了一步。 两人的对话如同在打哑谜,秦寻芳猜不出二人在谈论什么,只‘丈夫’不再将目光看向这里,使她心中升起了不好的想法,抬眼扫向这位‘易大师’,她努力憋出两行眼泪,可对方却仿若未见,连一个眼神都不愿意施舍给她。 ……完蛋了。 耳边的铃音不断在增速,秦寻芳知晓对方是在施法对付她,然而身体无法行动,任何动作都无法随心做出。 脑中一阵刺痛,她的双眸忍不住阖紧,直至 觉不到痛苦,才又再次缓缓睁开,目光所及,全然是以一种俯视的角度在看世界。 看到瘫躺于地面的一具身体时,怔了怔,终于忍不住嚎啕大哭。 事情发生的太快,霍启伦来不及反应,就见 子额头飘出一道虚影,虚影虽无法发声,可只看她双手掩面的动作,便能猜到她此刻心情如何。 霍启伦却只觉讽刺。 他发达之后,不愿 子太过 劳,因此便决定请一名保姆来 持家务, 王婶是 子老家的一名同乡,年龄比他们夫 都大上十多岁,将此事告诉 子后,没多久,她便将王婶领上门来,十来年的磨合之下,他早已将王婶当成了家中的一份子,却没想到这‘一份子’的魂魄,有一天竟会从他 子的身体里钻了出来。 目光转向面前的小姑娘,霍启伦心服口服的称呼了一句,“大师。” “我家芳芳的魂魄还在身体里吗?” 一张脸上显得又忐忑,又期待。 易夏摇头,实话实说道:“一具身体只能容纳一人魂魄,这具身体被旁人霸占,原来的魂魄自然……” 见对面之人的脸颊聚成了一朵老菊花,抿了抿 ,易夏收起了想要与对方科普的想法,“原来的魂魄自然已经离体。不过魂魄离体七天,尚且还有召回的可能,待会我会试着召唤一下,你先别担心。” 霍启伦的神 终于有所和缓。 瞥向侧旁抖如筛糠的王婶魂魄,他的眸中闪过一道戾气。 虽从头至尾都没有问过事情的起因与缘由,可好端端的一个人,魂魄不会无故转移到旁人身上,不论王婶移魂这事是主动还是被动,她的罪责都始终难逃其咎。 自问对王婶不薄,他着实不明白对方为何会做出这样 狠毒辣的事情。 重新看向大师,他恭敬的双手抱拳,“求您一定要帮帮我 子,只要她能魂体归为,往后您有任何要求,我都将竭尽所能,努力为您达成。” 他是真的 着自己的 子。 易夏一直在打量着对面,面相虽不能将一个真实品格完全看出,可眼前的男人,却实实在在是一个重情重义之辈。 角溢出笑容,她应了声好,说完,侧目对向虚影:“你把自己身体藏到哪了?” 魂魄离体并非自然死亡,若是许久回不到身体之中,只能充当游魂于世间漂泊,这种情况,比之那些成为厉鬼的游魂还要糟糕。 毕竟一种是永远也无法轮回,另一种是只要超度得当便能重新投入轮回。 王婶小心翼翼的抬头。 发现二人皆在盯着自己时,连忙向身后飘了两米。 “我……”身形定住,她嘴 嗫喏,半响说不出话来。 见她不答,易夏将轮回之事与她解释,话至最终,耐心劝道:“这个世道,外面的世界一天一个样子,你真的不想多活几年,好好再看看这些新鲜事物吗?” 人越到老就越怕死,这个道理适用古今。 王婶面上略显失措,她是怎么也没想到,换个魂竟然连人都当不成了,不仅如此,连投胎转世的机会都不再属于她。 世界一天一个样,她当然是知道,早几年能拿大哥大的都是土豪,而现在智能手机都是人手一部,功能可不比那只能打电话的大砖头强多了? 她没有活够,也不想落得个无法投胎的下场。 心思寰转间,终于愿意将实情托盘而出:“身体是一个老头帮我换的,他找上门来,说只要我同意,就可以翻身成为女主人,再也不用做那些又脏又累的家务活。” 这话一出,霍启伦立刻怒目圆睁:“又脏又累?洗衣你有洗衣机,打扫卫生也有扫地拖地机器人,至多是在做饭时你多 些心,这算什么又脏又累?我每月给你开五千块的工资,这些钱即使是顿顿下馆子,也够我们夫 吃喝了。” “王杏芳,人不能昧着良心做事啊。” 王婶缓缓低头。 这些道理她自然知道,可从同一个地方来的,凭什么那位就整天吃香的喝辣的,而她却只能整 按照对方的吩咐做事? 若是秦寻芳温柔贤惠也就不说了,可她明明又作又馋,怎么配得上霍先生这么好的人? 她到霍家之时那二人也不过结婚五六年,一晃十多年过去了,秦寻芳不仅没有改变,反而还作的越来越严重,她自问样样都比秦寻芳强,唯一不如对方的,就是年龄要比她大,认识霍先生的时间要比她短。 不 再想这些烦心事,王婶叹了口气,又向后飘了两米。 “易大师,我也不知道身体被藏到哪了,只知道换魂之时我们两人呆的地方,美景天城四单元五栋八层,您如果还愿意帮我们,可以去那里看看。” 易夏仔细看她。 手边的铃轻晃了一下后, 角弯弯道:“好。” 话音一落,一道光从铃身散出,径直向王婶的方向而去。 光散,王婶的虚影瞬间消失。 再次 了一下眼睛,霍启伦讶异道:“您将她收进铃铛了?” 今天所见怪事比以往加起来都要多,若不是掐自己时能 觉到疼痛的触 ,他怕是以为自己此刻正活在梦境之中。 将头上的发圈扯下,易夏把马尾团成一枚丸子。 “她心思不正,仍想着要从我面前逃窜。我若是让她走了,她刚刚才出卖过的那位老道恐怕也不会放过她,为了她的安全以及你 子魂魄的下落,我只能让她暂时待在铃铛。” 霍启伦立即恍然,“那咱们现在就去找芳芳吗?” 易夏挑眉,低头看了眼仍趴在地上的那具身体。 “要想秦女士回来之后身体健康,我建议你先将她的身体扶进诊所。” 瞧见对面之人呆愣过后立即行动。 目光朝西边看去,易夏眸中冷意渐深。 第055章 美景天城。 苒苒香烛散出的微弱火苗聚在一起, 使得一套一室一厅的小居室内灯火通明。 盘膝坐于沙发之上,黄天赐的神情庄重而又严肃。 来到s市已有三天, 本以为秦寻芳的魂魄极难拘到,却不想她得罪了自家保姆,在自己刚将提议说出时, 那保姆就忙不迭的点头同意了, 由此可见, 对方到底有多不得人心。 这么想着, 他心中的愧疚减弱了不少。 “天地自然秽炁分散 中玄虚晃朗太元……” 净天地神咒刚念到一半, 屋内就响起了‘咚咚咚’的敲门声。 歪头朝门边扫了一眼, 黄天赐疑惑道:“谁啊?” 生平第一次出这样的远门,除却房东,整个城市再无他 识的第二人。 “你好, 天然气公司例行检查。” 顿了顿, 对方似乎怕他不信,又补充了一句:“楼下的布告已经贴了三五天了。” 恍恍惚惚回忆起路过楼下时的情景,印象中, 除却那些水电的缴费单子外,似乎确实有一张是通知天然气检查的单子。 暗道一声麻烦, 黄天赐起身前去开门。 第一道铁门拉开,见出现在眼前的是一名样貌 神的中年人,他心中紧绷的那 弦略有放松, 正打算将第二道防盗门打开,眉心却忽然跳动了两下, 再抬头时,面颊已换上一张肃穆的表情。 “是哪位道友上门来找黄某的麻烦?” 说着,指尖飞速弹出一枚小球,眼见着那小球快要触碰到中年人的衣间,侧旁却忽然伸出一只莹白手掌。 目光略有错愕,黄天赐忙将房门从内紧闭,瞧沙发侧旁的‘头头’还在嘻嘻哈哈盯着电视上的小人来看,心跳加急,他的声音尖利的有些吓人。 “快逃,你说的那个女魔头来了。” 他是在昨天才得知‘头头’下落的,将其解救而出时,饶是‘头头’不过是一只没有实体的大头鬼, 腔的辛酸也完全溢于言表,主仆叙旧,‘头头’给他讲了对方作法时的利亮手段,其间不断以 ‘女魔头’称号进行代指,使得他对那位道友产生略微的心里 影。 将桌上的瓶瓶罐罐一扫而空,黄天赐背上一只硕大的黑 双肩包,飞速蹿上了 台,老胳膊老腿没有限制他的动作,可刚把绳索挂于窗上,就见‘头头’又瑟瑟缩缩的从窗外飘了进来。 “哇哇哇哇哇~~哇哇哇哇哇!” 黄天赐一愣,“你说她在楼下?” 探头趴向窗台,只见瑟瑟夜光之下,一名身着运动装的女生正站于楼下,目光与她对视,他的面上浮现一抹讶然。 这么年轻!? 这个疑惑只在脑中过了一秒便被他随意抛却,重新折返于门前,见猫眼之中的那位中年男人仍没有离开,暗暗咬牙,他抬手咬破了自己的中指。 与此同时,待在单元口的易夏第一时间就得知了他的意图。 上门之前,楼栋的东西南北角皆被她动过了手脚,虽只改动了旁侧花坪草丛的大略位置,可对付这样的一个小角 ,如此手段已是足够了。 蹲于地面,易夏同样也咬破了自己的指尖,随意于空中画起虚妄的图案,半响,另一只手扔出张空白黄纸,黄纸在空中翻飞,似是摸索到了规律,转圈的速度均匀而又 畅,不多时,纸身就布 了赤 符文。 抬头望了眼暗无繁星的夜空,易夏再次挥手制符,直至眼前出现些星星点点的紫 亮光时,才落袖轻呵:“去!” 漆黑的夜 中,符篆周身 绕了一圈紫光,自下而上行进时,像极了紫外线探照灯的发出的细长亮光。 将仍在冒血的手指嘬住,易夏顺着楼梯朝八层跑去,见站于西侧的江汉卿与霍启伦皆期待的看着自己,轻轻点头,她自刘海间 出一 黑 卡子。 “开门吧。” 说话间,将卡子递到江大夫的手里。 半点不奇怪大师从何得知自己会这门手艺,接过东西后,江汉卿立刻低头弯 。 眼见着刚还一副坐观上壁状之人直接动手,霍启伦讶异道:“老大爷,您会这样开门?”。COMic5.coM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