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立马叫两声。学了狗叫,趴在地上有模有样,又学猫叫,翻身在地上打滚。 殷非笑了笑,见他浑身是灰,傻呆呆的,哈着气爬起来,一个不小心,没站稳又摔下去,雪里滚了好几下,一边学猫学狗叫,一边喊:“奴才该死。” 殷非随手扔了个玉佩赏给他,“下去吧。” 不寿连滚带爬到他跟前:“奴才还要继续伺候王上。” 殷非心情很好,他望向不远处凤仪殿的飞檐,“不用你伺候,自有人伺候孤。” 不寿立刻明白过来,重新跪倒在雪里:“是。” 待殷非走后,不寿看向手里的玉佩,他凝视许久,最后小心翼翼地收好。 王上赏的东西,枝兮肯定会喜。他得留给她。 天边霞光愈发浓稠,绯红一团,像那梅林枝颤抖的红梅,又像那邱姬在身下承宠时的情动红晕。 殷非收回视线,抬脚迈进凤仪殿。 没有让小太监通禀。 他一进去,便看到殿里跪了一地人,“求娘娘喝药。” 榻上躺着的女子背对众人,懒懒道:“不喝。” 当真是娇纵。 女医还要再劝,忽地望见殷非的身影,刚要开口请安,便见他挥手遣人。 众人无声退下。 殷非往榻上一坐,伸手试图揽枝兮的肩头。 她以为是侍女,抖了抖肩,挥开他,往里面钻,“都说了不喝嘛,别烦我。” 殷非戳戳她后背。 他没想用力的,就一手指的力道,她却立马喊痛,回头瞪人,白小脸皱成一团。 她脸上神变得极快,刚才还恼怒生气,见到他的瞬间,立刻就喜笑颜开。 “王上!”枝兮作势就要爬起来请安,动作缓慢,没跪到地上,反而跪到他身上。 他静静凝视她。 明眸皓齿,娉婷袅娜。 诗经所言,有美一人,清扬婉兮,说的大概就是这样。 越是美好的东西,破坏起来,就越是痛快。 他冷冷问:“为何不喝药?” 素他一摆出冷酷的神情,所有人都会害怕地跪下来,但此时此刻,他明显一副要发怒的神情瞪她,她不但没有向他请罪,而且也没有向他求饶。 她不知死活地贴近他,双手甚至环住他的脖子,娇的脸颊蹭着他的,鲜红朱几乎亲上他的。 她双瞳剪水,柔声道:“喝了药,王上就不会像现在这样赶来探望我。” 她说的假话,跟掺了似的。 也不怕他治她个欺君之罪。 殷非不动声,低头嗅了嗅。她没有涂抹情香。 他竟有些失望。 “不是嫌药苦么?” 她柔绵的身子挨得更近,乖顺地躺在他的膛前,娇嗔:“药确实苦的。” 他问:“喝了药,才能尽快恢复,难道你不想再次侍寝吗?” 她毫不犹豫说:“想。” 殷非低头睨她,她妩媚一笑,微张的嘴喃喃吐出一句轻语:“我问过御医,就算不喝药,只要十天,照样能够恢复。” 她像是想到什么震惊的事,美眸转,停在他脸上,娇羞地问:“难道,王上迫不及待想要与嫔妾好吗?” 他立即否认:“不是。” 说出来他自己都不信。 她在他身上扭来扭去,紧紧黏在他身上,像极了人魄的妖,嘴上唤他:“王上,你等嫔妾十天好不好嘛。” 他哼一声。 不知好歹。 谁稀罕等。 她的手不安分地在他身上游,殷非狠狠扼住她,“你干什么?” 枝兮眼里有了泪,“我甚是思念王上,想趁着王上在身边的时候多摸几把,晚上好做梦。” 殷非一怔。 说起梦。 他这几天也会做。梦里做的不快,醒来后发现她还没好全,更加不快。 他明知故问:“哦?是什么样子的梦,和谁?” 枝兮直起身子,凑到他的耳旁。 温言软语,娇连连。 殷非听得热血沸腾。 他反手将她在榻上,刚亲下去,她便哭起来,一副无惧生死的委屈样。 “王上,轻点,嫔妾会坏掉的。” 殷非想,他本该长驱直入,坏她才好,可是不知为何,被她眼泪一灼,忍得青筋暴起却还是没能下手。 他放开她。 两人躺在榻上。 刚消停,她又爬到他身上,见他许久没有动静,嗲着一把小嗓子,好奇问:“王上,您在想什么?” 殷非冷漠脸:“想杀人。” 她没有害怕,反而搂得更紧,“王上,您想要的话,就要吧,嫔妾会忍着,只要王上高兴,嫔妾做什么都行。” 她一边说着话,一边用小手柔柔地为他顺气。 殷非哼一声。 他推开她。 她又攀过去。 他再推。 她锲而不舍地又窝回他怀里。 却不敢贴太近。 殷非仰着脖子,目不斜视,神情倨傲,手却缓缓抚上她的肩头,将她往自己身上扣。 他问:“现在你得到了想要的恩宠,高兴吗?” 她如实回答:“高兴,可是还不够。” 他垂眸望她。她漂亮的眸子乌珠顾盼,大胆地盯着他,“嫔妾要伺候王上一辈子才算够。” 殷非从上起来,他嘴角含了笑,“就你这身子骨,还妄想伺候孤一辈子。” 她从后面抱住他,“王上就要走了么?” 他逗她:“你又不能承宠,孤留在这作甚?” 她竟没有留他,“嫔妾恭送王上。” 殷非一愣,随即往前离去,一句贴心的话都不曾留下,直到走出殿,这才吩咐人:“将药都撤了。” 不喝就不喝吧。 喝了苦药,又要赖到他身上。 殷非走后,通灵玉悄悄爬出来,它望着榻上打哈欠的枝兮,问:“主人的身子,明明不用十天便能恢复,为何骗他?还有,主人既不想与他好,为何刚才还要勾他?” 她已经没有从前那样的好耐心,“你懂个。” 通灵玉只好默默缩回去,闷闷地自行摸索,点开殷非的好度。 一看,十分变成了二十分。 双倍。 质的飞跃。 它从荷包里伸出头,惊喜道:“主人这叫擒故纵,对不对!” 暴君殷非,他的世界里从来没有等待两字。他就是着主人做到她死,它也不会觉得奇怪。 他越是心,就越会记挂着好的事,越是记挂好的事,就相当于记挂主人。 情情,对于殷非而言,先让他有,才可能有情。越大,转换成情的可能也就越大。 她没有回答它,扯过锦被一盖。通灵玉悄咪咪地爬出来,爬到她手心上,缩成一团,安心地闭上眼。 长夜漫漫。 …… 过了五,不寿寻了机会来凤仪殿。 一见面,他就担心地问:“你未免让王上等太久了。” 他想到什么,下意识看向她,小心翼翼:“枝兮,你是不是害怕了?” 上次她承宠的事,他知道。王上要的凶,她最后是晕过去的,后来被抱回寝殿,王上又要了一个时辰。 她柔柔弱弱的一个人,初尝人事,难免留下影。CoMiC5.coM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