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不绝我! 杜冕看着秦 西,双眼里的光璀璨如星。 “你就坚信我能救你?”秦 西拿起他的右手开始扶脉。 “本来不敢信,现在信了,因为我轻而易举地就遇上少观主你,这就是上天的安排,天不绝我!” “省口气养养神吧,不必卯足了力气去说好话了。”秦 西呵了一声,不再多言,只细细扶脉。 杜冕屏息。 秦 西扶脉的时间很长,眉心蹙起。 “你确实……” 杜冕苦笑:“我知道我命硬,你不必再说死不去这词了。” 秦 西摸了摸鼻子,说道:“嗯,是命硬,你这副身体说句不好听的,就剩了一副空壳,里面都虚了,这伤就这么挂着,就如你之前所说的苟延残 ,等死罢了。” 杜冕面 苦意。 “给你治伤的大夫,可都开了什么药?都是些止痛生肌滋 养血的吧?” 瓦松是贴身小厮,最是清楚不过,点头道:“是的,因为刀伤过多,我家爷遭劫的时候,都成了血人,这身体的血都快 干了。这百 来,用的药都是您说的那些,止痛的,补血滋养的药一 不停,就连喝的水,都是红枣泡的。” 饶是如此,杜冕的脸还是惨白一片,没有半点血 。 “进补过重,反成累赘。”秦 西摇头,道:“整 吃的这些,只会令你不思饮食,凝滞胃门,而疮口开张,更难痊愈。要养身体,必定需要吃得安睡得稳,两者皆不能,谈什么疗养?此外,你还忧思过重,劳心劳力,更是养伤大忌,能熬到这里见我,是你前世积了大德了。” 养病,本就需要静养,心无旁鹭。 可杜冕却不是,人都没几口气了,还要劳心劳力的费神谋算,伤身不说还伤神,这一身伤病能好才是奇怪。 这是 不把自己命当命了。 秦 西作为医者,理应是看不惯这样不把自己身体当回事而往死里作践的人,但她也知道一点,身不由己。 所以她也并没有过多批判,看向他的左手,拆了包扎的纱布,看到那手上几近横劈的刀伤,不由看了杜冕一眼,遭什么劫,分明是招了杀手来,这是要置他于死地的大节奏。 “你这手,伤在左寸关。左手寸脉对应的五腑乃是心和小肠,你这刀伤没处理好,脓血水倒 ,虚弱不堪, 失职,气血衰残,疮口不收而溃烂,又岂能好?现在都无力抬起了吧。” “我这手,该是废了。”杜冕十分平静。 秦 西沉默,这人身上的伤,确实都是大麻烦。 “少观主,说了这么多,您看我家爷还有救吗?”瓦松红着眼眶问。 杜冕也抬头看向她。 “死不去,就是过程难受些。”秦 西又指着他腹部的一条狰狞又腐黑的伤口,道:“除了左寸关位置,还有这里亦伤得太重,再深一点你就完犊子了。而这两处,都是最麻烦的,这伤处理不好,使得 一直往里腐烂,烂着烂着这人就没了。要想治好,得把这些腐 给剔除,使得脓血收疮口敛,才能重新长 生肌养血。” 杜冕浑身一僵。 瓦松惊呼出声:“您是说,要割掉这些 么?” “自然。” 瓦松的手一哆嗦。 他家爷身上有好几处都是这样的,岂不是都要割? 刀剑的痛他也试过,都疼得不轻,何况割 。 “只要能治好,我都能忍。”杜冕抿着 说,割 总比丢命要强。 秦 西声音清浅,道:“割 倒好说,这疗养的过程却不是一蹴而就的,毕竟你这都是大伤,有些疮口已经开始收敛,但里面却没有长好,还得割开来把腐 剔了才行,这些都处理好了,才能论疗养。而要想行动自如,可能要小半年的时长,你得安排妥了才好。” 第651章 魏君,我坑来的大掌柜 要动刀割腐 ,事后必然要静养,秦 西手上现在也没有合适的刀具,另外金疮药生肌药等都要准备充足,而府城距离漓城也并不远了,杜冕这伤都这样了,也不差那两 的时间,商议过后,还是决定回漓城之后再给他处理这一身伤,也方便静养。 秦 西在白事铺买了些东西,就带着滕昭离开府城往漓城去,只是这次,身后还多了一个杜冕。 魏 看着秦 西把买来的东西铺在马车里,然后开始扎,寒 竖起了,兰花指一翘,指着她,手指轻颤:“你说给我做身体,该不会是要给我做个纸扎人吧?” “聪明。你放心,我做的纸扎人也是栩栩如生的。”秦 西以竹子搭着骨架,笑眯眯地道:“我还买了你喜 的紫粉 ,一定按着你喜 的褒衣博带宽袖而制。” 魏 在马车内 飘:“纸扎人,水一淋就塌了,我要是行走在街上,万一洒雨或被泼了水,这人突然塌了,岂不是要吓死个人?” 一旁的滕昭想到那画面,心想大概会很多人尖嚎着喊白 见鬼吧? “那你下雨就别出门,别淋雨。” 魏 气急:“你懂不懂什么叫天有不测之风云?尤其眼下已经渐渐到了雨水多的时候,我又不是真就能掐会算。” “放心吧,我给你刷上桐油,防水,另外你别小看了我的法术,真淋了雨总能让你支撑一阵子的。”秦 西白了他一眼。 魏 :我信你个鬼,你个小骗子! 他有些懊恼地看着那些纸张和那竹架,心想草率了,要知道是个纸扎人,当初还不如就待在雷鸣那身上呢! 就在这一路懊恼之中回到漓城,魏 看到那新鲜出炉的‘ 身’,忽然就说不出话了。 和他如今身上所穿的完全一样的紫粉褒宽袍,被 心的用桐油刷过,做了防水防虫的工艺,画上了衣袍的纹路,头束发髻,鬓边一朵纸扎绢花,栩栩如生,而那纸扎人 致的五官,与他如出一辙,眼睛尚未点睛赐灵,却已经极具神韵。 看起来好像还不错。 “这脸是不是得上点粉?”魏 看着那略显黯淡的脸问。 这人对上粉是有莫大的执念啊。 秦 西:“既然要当人,就要有当人的自觉,一张脸白得像鬼,是生怕别人不知你死了几大百年?” 魏 吃了一呛:“我就提一下。” “给你簪花已是给你脸了,还刷粉,你看街上有几个男人是往脸上刷粉的,刷的都是小白脸兔儿爷娘娘腔。”秦 西又怼了一句。 魏 闭嘴了。 惹不起,他收声! 他看着纸扎人,就这样的成 ,也勉为其难吧。 两辆马车在非常道的胡同口停下,秦 西率先下车,来到杜冕他们的车前,敲了敲车门。 瓦松打开车门,道:“少观主,这是到了吗?” 秦 西说道:“要处理他这个伤倒不费时,养才是费时的,我还得准备药物和道具等物,这里有个铺子,是我开的,名为非常道。你们在这附近租个小院儿暂且住下,我把东西准备好了就会前去。” 杜冕扯了一下嘴角:“有劳少观主。” 秦 西递过去一个玉瓶,道:“这里面是安神养体的丹药,你先吃着,养足了 气神,也才好动刀,不然你会很难撑。” “多谢。” 瓦松接了过来,也向秦 西行了一礼。 秦 西让他们先行,又把自己车上的东西都取下,给了车夫一个荷包,让他走了,提起那纸扎人拎起背篓就往非常道走。 一走两个多月,可算是回来了。 铺子内,陈皮和万策都百无聊赖地坐着,乍看到秦 西出现,腾地蹦了起来。 “主子回来了。”他们冲了出来。 陈皮看到秦 西,眼神又哀怨又心酸:“您这次去得太久了。” 万策则是眼巴巴地看着滕昭,少爷长高了,也瘦了,不过眉目更显坚毅了。 秦 西笑道:“这走走停停的,回来也就晚了,铺子里没啥事吧?” “也有来求医驱 的,能卖符箓的都卖了,没法解决的都让上了道观。”陈皮接过她手上的东西,一边回话:“于大人四月里得了个大胖小子,往观里捐了一大笔香油钱点了盏长明灯,那小公子 月时往铺子里送了喜帖想请您去吃席,您还没回,我做主送了一块平安玉符作贺礼。” 秦 西点点头:“不错。” “至于府里,倒来了客。” 秦 西:“什么客人?” “是大太太的娘家人,从前曾经来过的那个仆妇和大太太的一个侄儿。不过随同他们一道来的,还有一个小公子,是西北权家,如今的权大将军的嫡孙,是想来求医。” 西北权家么? 权家世代镇守西北边疆,权势滔天,可以说是西北的一霸,而那十万权家军治军严明,军纪如铁,底下兵士都能以一敌十,十分勇猛。 如此出身,什么良医寻不着,竟来她这里求医? “来多久了?” 陈皮回道:“大半个月之前就到了,老太太 催着大太太往道观里去信您何时归,还想写信让你速归。” 秦 西垂眸,老太太这么急,想必是觉得西北吃土的大老爷们逃离悲惨有望了,只要巴结上这权家! “先别管,你把我那套刀具针线消毒准备一下,有用。”秦 西吩咐他,见身边少了什么,回头一看,见魏 站在门口发虚,便道:“杵那作甚,是要当门神吗?” 魏 指了指非常道那块牌匾,惨白着脸道:“你是不是忘记我是鬼了,这些符文都快震碎我的魂了,你让我进?” 小骗子好恶毒! “摒除 念,你便能进,那是用榆木做的,不会有损。”她想了下,一手掐了个法诀弹在他身上。 魏 魂体一震, 觉灵魂仿佛多了一点什么,他抬头再看牌匾,刚才的耳目眩晕不见了。 他抬脚往里走,畅通无阻。 秦 西对陈皮道:“这是魏君,以后就是我们非常道能通鬼神又能待人接物主事的大掌柜了。” 魏 懵了:“?” 啥掌柜? 好家伙,你果然是坑我的大骗子! 第652章 我家少观主就是强 魏 觉自己像是上了一艘贼船,下不来的那种。 他怎么就听秦 西那小骗子忽悠跟雷鸣解契,然后跟着她回来,再然后,就成了这劳什子大掌柜?COMiC5.cOm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