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这也叫不知情? 真是聪明反被聪明误! 元佑帝冷冷地勾了勾嘴角,缓缓道:“阿睿,你自小就聪慧过人,又心高气傲。和你父王年少时一般无二。” 齐王世子忙拱手道:“多谢皇祖父夸赞。” “不过,你有一点不及你父王。”元佑帝冷冷地说了下去:“你父王最擅掩饰,哪怕做了错事,也绝不会在面上 出端倪。你就差的远了。朕还没到昏聩之龄,谁说真话谁在撒谎,朕一看就知。” 齐王世子哪里还敢再分辨,立刻跪下请罪:“求皇祖父息怒。其实,郑婕妤被赐死一事,孙儿昨晚就已经知道了。孙儿不是有意欺瞒,只是唯恐皇祖父以为孙儿窥伺后 ,所以才这么说。” 这个借口倒是像模像样。 元佑帝冷哼一声,直截了当地问道:“郑婕妤的父亲和你父王暗中有来往,此事你可知情?” 齐王世子心里猛地一跳,忙答道:“孙儿不知。” 元佑帝挑眉,继续追问:“你父王将郑婕妤安 进 中,暗中扶持郑婕妤争宠一事,你可知道?” 齐王世子额上冒出冷汗,不敢抬头:“父王岂敢做出这等大逆不道的事情来。一定是小人进献谗言,还请皇祖父明察。” 元佑帝再次冷哼:“在你们父子眼里,朕已经是个老糊涂了。哪里还能明察秋毫分辨真假!” 齐王世子心头巨震,膝盖一软,跪了下来:“孙儿绝无此意,皇祖父息怒。” “朕再给你最后一次机会。”元佑帝声音中透着冷意:“你老老实实地回答朕,此事你是否知情?” 齐王世子一口咬定:“孙儿确实一无所知。” 元佑帝不再说话,目光沉沉地盯着齐王世子。 天子之威 ,犹如千斤悬顶。随时都会落下来,将人 得粉碎。在这样的目光下,想维持冷静理智 本是不可能的事。 齐王世子额上冷汗涔涔,心跳急促紊 。 不知过了多久,元佑帝终于张了口:“从今 起,你住在 中,不得随意出 。朕已经命人给你父王送了密信。朕此次倒要看看,你父王要作何解释。” 从京城到齐王藩地相隔千里,快马送信,一来一回也得十 。 也就是说,齐王世子将会被软 在 中。 齐王世子跪下领命。 …… 太孙和魏王世子韩王世子在福宁殿外等候了约莫半个时辰。 心有余悸面 惨白的齐王世子踏出福宁殿,第一眼看到的,便是太孙温和如常的俊脸:“睿堂弟这是怎么了?为何面 如此难看?” 这件事,分明就是太孙从中捣鬼! 亏他还装出这副无辜的样子! 齐王世子心里的火气蹭地涌了上来,狠狠地瞪了太孙一眼,冷冷应道:“大堂兄何必明知故问。” 太孙依旧一脸无辜:“睿堂弟此话从何说起。 齐王世子冷哼一声。 魏王世子不声不响地站在一旁。 韩王世子颇有些幸灾乐祸地说道:“我们三个等在这儿,本想蹭皇祖父一顿午膳。没想到睿堂兄被撵出来。看来这顿午膳是没着落了。” 齐王世子咬牙忍下了这番奚落,面无表情地说道:“我还有事,暂且先行一步。” 说完,便迈步离开。 第583章 代罚 齐王世子被软 在 中一事,并未传开。 一来元佑帝不 宣扬。二则齐王世子本就常住 中。连着十 不回府是常有的事。因此,齐王世子一直住在会宁殿里,并不惹人注意。 往 ,四个皇孙都住在会宁殿里。虽然四人面和心不合,到底人多热闹些。 如今太孙每晚都回府,魏王世子韩王世子也有学有样,每到晚上就回府陪伴有孕的娇 。如今的会宁殿内,只剩齐王世子一个人。 一到了晚上,空空 ,冷冷清清。 好在齐王世子不喜热闹,也习惯了这份冷清。 人被软 在 中,所有的消息来源也都一并被掐断。明知焦急无用,齐王世子还是焦灼不已寝食难安。 齐王到底会作何反应? 是拒不承认,还是会向元祐帝坦白? 齐王府是否会因此彻底失了圣心? 齐王远在千里之外,元祐帝心中的这把怒火,会否直接就烧到了他的身上?他 后的处境又会何等艰难? 齐王世子终于尝到了度 如年的滋味。 …… 十天后,元祐帝又命人来宣召。 前来宣口谕的,依然是李公公。 李公公深得元祐帝信任器重,从无人敢怠慢。高傲的齐王世子,在李公公面前也格外亲切了几分:“有劳李公公跑一趟。” 银票送东西之类的事,是绝不能做的。 李公公对元祐帝最是忠心,想用银子收买他,只会适得其反。李公公一转脸就会禀报给元祐帝知晓。 李公公笑道:“这是奴才分内之事,请世子随奴才走吧!” 齐王世子 低了声音问道:“李公公,皇祖父今 心情如何?” 李公公恭敬地答道:“奴才不敢妄自揣测圣心。” 李公公守口如瓶,齐王世子不便追 问底,只得住了嘴。 …… 时隔十 ,元祐帝的震怒已经消退了不少,不过,脸上也无半分笑意。 齐王世子迅速地瞥了元祐帝一眼,恭敬地躬身行礼:“孙儿见过皇祖父。” 元祐帝什么也没说,只扔了一封信过来:“这是你父王的来信,你自己亲自看一看。” 齐王世子心里骤然一沉,俯下身捡起信封,将里面厚厚的几张信纸展开,迅速地浏览起来。 齐王写的一手好字,齐王世子对他的字迹非常 悉,只扫了一眼,便知道这是出自齐王手笔。 再一细看信的内容,齐王世子的心也跟着凉了半截。 齐王竟未分辩,对指使郑环儿引~ 太子一事,直认不讳。 写这封信时,齐王的心情似乎颇为 动,言辞也颇为直接尖锐。到后来,竟坦承自己对太子的嫉妒。 “……儿臣自少时起,便对大皇兄敬重有加。大皇兄是母后嫡出,德才出众,他若为储君,儿臣心服口服,绝无他想。” “然而,天妒英才。大皇兄英年早逝,父皇遵循先祖立下的规矩,立二皇兄为储君。儿臣知父皇苦衷,却实难心服。概因二皇兄 情平庸,优柔寡断,才干亦是平平。非但不及儿臣,就是魏王韩王,也胜过二皇兄良多。” “儿臣既知二皇兄的喜好美 ,便特意布下此局,令他担下秽 廷的恶名,出丑难堪,稍出儿臣心头恶气……” 看到这儿,齐王世子早已是一身冷汗。 齐王不是一直说要隐忍等待吗?为何在信中说话如此大胆直接? 神 莫测的元祐帝依旧定定地盯着他。 齐王世子故作镇定,继续看了下去。 “……至于郑婕妤,儿臣却不是有意为之。当 儿臣和其父 好,在郑婕妤入 时,确实暗中出了力,只是出于朋友之义。不过,儿臣平 和郑婕妤并无来往。儿臣更不敢做出窥视后 之事。还望父皇明察!” 齐王世子高高提起的一颗心,又缓缓落回原位。 齐王这样的应对,堪称绝妙。 先承认对太子的嫉恨,直认郑环儿一事,然后坚决否认和郑婕妤有来往。 避重就轻,这一招用得驾轻就 。 事实上,元祐帝的怒意,大半都是因郑婕妤而起。至于郑环儿 ~ 太子一事,只是伤了太子的自尊和颜面,并无实际的损害。郑环儿还为太子诞下一双儿子。说起来,太子还是赚到了。 齐王是窥准了元祐帝的心思,才如此应对。 到末尾,齐王又写道: “……不管如何,令父皇雷霆震怒,皆是儿臣之过。只恨儿臣远在千里,不能亲往京城请罪,令父皇展颜。只能由阿睿代为领罪领罚。” 齐王世子默默地扯了扯嘴角。 然后跪了下来:“孙儿愿代父王领罪,请皇祖父责罚!” 元祐帝淡淡地扫了齐王世子一眼:“从信中看来,你确实对这些事一无所知。本该罚你父王,如今罚到你头上,你可觉得委屈?” 齐王世子立刻道:“子代父过,天经地义,孙儿半点不觉委屈。” 元祐帝并未因为这些慷慨之词动容,沉声道:“好,你既有这份孝心,朕就成全了你。皇陵已有数年未修缮,今年朕打算重新修缮皇陵。这份差事,就 给你负责。什么时候修好了皇陵,你什么时候回 。” 齐王世子心里冷飕飕地。 果然十分苦差事! 倒也不算辛苦。 修缮皇陵之事,自有内务府的工匠们动手。他前去监工即可。 可皇陵还在京城郊外三百里之处,方圆数十里杳无人烟。此次一去,不知要多久才能回京。和被打放逐也无区别…… 齐王世子深呼 口气,跪下谢恩:“皇祖父将此重任 付给孙儿,孙儿一定会好好当差,绝不负皇祖父的信任。” 不管如何,至少元佑帝全了齐王府的颜面。修缮皇陵,也是正经的差事。说出去也不算丢人。 雷霆雨 ,俱是君恩,只能领旨。 元佑帝淡淡说道:“朕立刻传旨下去,你现在回府,准备些衣物,就上路吧!” 上路……听着真不吉利。cOMic5.cOM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