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李香香却知道,招喜指的不是舒心的 子,而是母亲。 她有一个这个世上最好的母亲! 李大虎奔波了三个月,总算是救回了儿子,只是儿子傻了。 他照旧卖 ,不过出了招喜这样一个女儿,他的生意总归受了些影响。因为被抢走的银子没能追回来,倒是县城那边有人捐了一些给他,刚好五两。他把这银子还了镇长,平时赚来的银子除了父子两人吃喝,就全部拿去还给楚云梨。 因为欠着债,他也不拿 送人了,曾经那些得过他恩惠的人再过来哭穷,他也跟着叹几句可怜,但收银子却一点不手软。 去秋来,又过了两年,东街的杜家食肆变成了杜家酒楼,也是同一年,楚云梨带着媒人上门提亲。 众人惊讶,一开始看到李香香和杜佑走得近,都觉得好事将近,却没想到居然是招赘,偏偏杜佑还心甘情愿,一副急不可耐非要“嫁”给李香香的模样。 李香香今年可已经十八了,算是苦来镇中成亲最晚的姑娘,那苏 ,孩子都俩了。 她成亲那 ,好多人都跑去看热闹。李大虎也在其中,本来拜高堂应该有他一个,但楚云梨没请,甚至她自己也没要香香跪拜,只敬了天地就算礼成。 一双新人行完了礼,李香香拉着杜佑到她面前,双双跪下,“娘。” 女儿成亲,楚云梨 高兴,杜佑这两三年中,从未和别的姑娘有牵扯,如果这份情意是假,那假一辈子也 好。 前来道喜的客人很多,席开在杜家酒楼,值得一提的是,杜佑直接换了一块新牌匾。 ——香佑酒楼。 换下来了原先的杜家酒楼。 柳家人想要进门,却被拦住,自觉丢脸,飞快走了。 大堂中热闹,人群中,有几个失意的人,李大虎坐在席中,只觉得好多人都朝着他看,他且顾不上众人的目光,忙着照顾三岁了还不会说话的儿子。 苏 多看了新人一眼,就被边上的媳妇狠掐了一把,便也不敢再看了。 新婚之夜,李香香坐在妆台前,笑着问,“会不会觉得委屈?” “不会。”杜佑从身后拥住她,实在不敢说当初在集市上第一回 看到她,心里便再拂不去她的身影。 彼时,他一个无父无母的穷小子,哪敢奢望住在东街的姑娘? 如今,总算是如愿以偿。好不容易圆上的梦,只希望一辈子都不要醒。 一直到了七年后,李大虎才把欠了前头 子的十两银子还上。让人疑惑的是,不知道是不是因为太高兴,他还完了银子的当 就没了气。 镇长先是张罗着葬了他,银子是香佑酒楼的东家夫人给的,她自己却没有到场。只说父女缘浅,这辈子都不会再见他。 之后,镇长又把他那个只能听明白简单话语的傻儿子送去了村里,给一户孤寡老人做伴。 ~~ 香佑酒楼的东家杜佑,和其夫人只是小地方出身,却能把酒楼开到县城甚至府城,能力不俗。且夫 两人恩 ,还对其岳母殷勤备至,甚至在其死后,夫 两人时常缅怀。 第323章 小姑子一 这一次楚云梨只活到了五十多,看着两人 情稳定,又生了三个孩子,家业稳步上升,其实李香香和杜佑两人都 有手段,不需要她 心。 所以,李大虎死了之后的十几年中,她 子过得 舒心。 安逸的 子过久了,便也就那样。所以,她死了。 睁开眼睛,看到衣衫破旧身形瘦弱的柳玉娘渐渐消散,楚云梨起身在屋子里转了一圈,重新躺回了 上。打开玉诀,柳玉娘的怨气:500 李大善的怨气:500 善值:800650 2000 这一回果然不多。 也不要紧,这一次是真的不累。楚云梨闭上了眼睛。 身子一沉,眼睛还没睁开,脚上却传来一阵痛楚。楚云梨微微蹙眉,就听到边上有年轻女子的声音,“姑娘动了,是不是要醒?” 然后就察觉到有人扑了过来,“妹妹,你怎么样?” 楚云梨睁眼就对上了一双 是担忧的眸子,微微偏头,就看到了自己头顶上大红 的帐幔,身下褥子温软细腻,显然是上好的料子,“我腿疼。” 一出声,才发现自己声音暗哑,似乎哭过。 “我知道你最怕疼。”聂慕楠蹲在 前,眼圈都红了,“不要怕,大夫看了就好了。” 待看清自己腿上捆着的木板,楚云梨:“……”骨都断了,难怪这么疼! 越混越差劲! 上一次浑身是伤,这一回骨头断了,好在看这情形应该是不危险。 随意扫了一圈屋子里,主子模样的拢共就三人,除了蹲在 前一脸担忧的年轻男子,还有个一身大红衣衫的年轻妇人,站在不远处看着她。 那眼神……有些奇异。 似乎是羡慕,还有些嫉妒,反正是看这男子对她殷殷问询很是不服气的样子。 不至于吧? 听称呼,这个是原身哥哥啊! 她懒得猜,闭上眼睛,“我好累。” 很快,众人就散了。屋子里安静下来,楚云梨大脑中记忆 涌而出,愤怒、不甘、怨恨、不解,情绪复杂难辨,冲击得她微微皱眉。 原身聂慕云,出身桐城,聂家在桐城中算是数一数二的富商,很是有名。 聂家虽然富贵,但却三代单传,到了聂父这里,居然儿女双全。聂夫人出身同样是富商的陈家,算是门当户对,进门后夫 恩 ,不过几年,生下了一双儿女,聂家并没有妾室通房之 ,严父慈母,聂父对儿子 心,自小就让他学做生意,女儿就娇惯了些。 本来一家子父慈子孝,很是温馨。 但在三年前,聂家夫 出门踏 ,突然惊马,马儿带着夫 两人和车夫一路狂奔,等再找到的时候,马儿头破血 ,车夫也摔死在一旁。马车撞在山崖上,成了木板,边上聂家夫 紧紧拥着彼此,浑身血迹,早已经没了气息。 那时候长子聂慕楠才十八岁,本来当月就要和未婚 成亲,正是 风得意之时。突闻噩耗,来不及悲伤父母的离世,先是办了丧事送走了爹娘,又安抚了才十二岁的妹妹。之后去了未婚 晏家,言要为父母守孝,婚事须推迟,但他不愿拖累未婚 ,于是提出退亲。 晏家考虑几 之后,没有退亲,婚事照旧,再等三年也可。 桐城皆赞晏家厚道。 楚云梨睁开眼睛,看着一室 致的富贵。如今刚好三年,方才担忧不已的就是聂家长子,原身的哥哥聂慕楠。而身后那位红衣美妇,这是刚进门半个月的嫂嫂晏雨兮。 而之所以楚云梨会来,都是因这位嫂嫂而起。 桐城地处易国北边,离京都千里之遥,但却富庶无比。皆因为紧靠边上的邬郡。 邬郡男儿强壮,最喜打猎,皮 无数,邬郡每年都想要从各处置换粮食,必经之路就是桐城。 桐城地处要 ,两边来往的商人多,城内大小富商无数,犹以聂家为最,晏家次之,其中还有陈家和杨家等等。 晏雨兮出身晏家,说起来和聂慕楠算是门当户对,她自小就享有盛名,长相美貌,腹有诗书,长到十二岁时,人称桐城第一美人。 这位第一美人十五岁便和聂家长子定下了亲事,如果和聂氏夫 一般,应该是成亲之后鹣鲽情深,再传佳话,然而事实并非如此。 门被推开,吵醒了楚云梨的思绪,丫鬟端着一碗汤进来,看到靠在枕头上发呆的主子,小声道,“姑娘,喝点汤,这是家主特意吩咐厨房做的。” 楚云梨端起,冷热刚好,一仰脖就喝了,靠回了枕头上,问,“哥哥呢?” 这丫鬟是自小伺候聂慕云的,名问玉。 听到主子问,忙道,“已经出门了,最近从邬郡来的商人 多的,家主忙着和人见面呢。不过走前说了,回来一定会来看你的。” 聂慕楠自父母死后,和妹妹相依为命三年,本就疼妹妹,再加上这三年,情分非比寻常,可以说是彼此在这世上最重要的人。 但这份兄妹情却戳痛了新嫂子的眼,今 聂慕云的腿会断,就和晏雨兮 不开关系。 当然了,美人都是柔弱善良的,这事情肯定不是她做的。 只是追捧美人的纨绔看不得美人伤心,主动帮她出气而已。 楚云梨腿上 着厚厚的木板,方才接收了记忆,她看着那木板,只觉得腿疼。 为什么呢? 因为这帮她接骨的大夫,被人收买了。 要是再过两天,这骨头就该打断了重新接,要不然就要跛,若再过俩月发现不对劲,指定跛了。 重新接骨这事越快越好,想到这里,楚云梨摆摆手,“你出去吧,我想静静。” 等门从外面被关上,楚云梨咬牙坐直身子,刚断的腿真是无时无刻都在疼,当下可没有止疼的药材,除非用药睡过去。 她解开了绑带,拆了木板,已经痛得 头是汗。 一开始做任务,遇上这种时候她还会骂几句,现在嘛……已经习惯了。 楚云梨自己将腿骨扶正,重新绑上木板,已经过去了半个时辰,要不是一口气撑着,她早痛晕过去了。 木板绑好,她也真的晕过去了,或者说,是睡过去了。 聂慕楠知道自己妹妹怕疼,早已让大夫给她配了安神的药,喝完了就睡,比一直痛着要好得多。 一觉睡醒,外面天 大亮,已经是第二天早上了。听到动静,问玉端着水盆进来帮她洗漱,笑道,“姑娘今 想吃什么?” 问完又觉失言。要知道,大夫可是嘱咐过, 多忌口的东西,这腿骨断了,一个搞不好就跛了。主子才十五岁,婚事都未定下,所以得处处 心,忌口的东西是万万不能吃的。 这要是跛了,一辈子也就毁了! “喝粥吧。”楚云梨随口道。 问玉松了一口气,赶紧走到门口吩咐了小丫头,刚转身,就看到有人进来,忙 上去,“夫人,您来了。” 晏雨兮一身大红衣衫,妆容 致,身形窈窕,裙摆如水一般飞快 动,划出美妙的弧度,几步到了 前,“慕云,陈三公子在外头负荆请罪,你哥哥真要拿荆条打他……陈家和聂家是姻亲,这荆条要是打下去,后果严重。能够劝着你哥的只有你了,你赶紧看看去。”说着,就来拉她的手。 楚云梨:“……”大姐,我腿断了啊!! 晏雨兮 脸急切,一双美目似乎含泪,波光 转。哪怕是这样慌 的模样,也是美的。 楚云梨还没说话,问玉已经上前,“夫人,姑娘身上有伤,不能这么拉扯。” 晏雨兮回过神,忙撒手后退,“抱歉,我太着急了。” 楚云梨看着她,似笑非笑道,“那是我三表哥,不知道的,还以为是嫂嫂的表哥呢。” 太担忧太急切了。 再说,陈图敢故意把她腿摔断,本就该揍他一顿!coMIC5.CoM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