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爵忍不住又亲了他一下,低声道:“没关系,我已经不难过了。” 时间是良药,也是最有力的武器,他的情绪和记忆在漫长的时间中都变得模糊。如果不是收藏着那副油画,他恐怕连双亲的长相都已经不记得。 公爵心里很明白,他早在漫长的时间中扭曲成了一个怪物, 但是钟明很乖,他抬起手环住自己的肩,用柔软的嘴贴在他的耳鬓旁,不遗余力地用温暖的怀抱安着他。 公爵在他展现出的柔情前几乎到了羞愧。但这并不妨碍他接受钟明柔软的安。 他伸出手,环住钟明的,受着钟明略烫的额角贴在他的脸侧。 “为什么之前不告诉我真相?”钟明略带抱怨地在他耳边说:“他污蔑你,你也不解释。要是我真的相信了怎么办?” 公爵没说话,只是沉默地抱着他。 钟明抬起手,摸了一下男人浓密的鬓角,小声道:“真笨。” 他觉得公爵老是故意装神秘,像只锯了嘴的葫芦,什么都不说。有人向他泼脏水他也就站着任人家泼。殊不知像卡佩这样的人公爵见了不说上千也有几百,他早就习惯了,本不可能去与他们争辩,来一个杀一个就是。 况且,公爵并不觉得自己有玛丽夫人口中那么可怜。他们杀了他的父母,他便踏平了他们的国土,这很公平。至于什么恶魔之子一类的话,他从来就没有在意过。 但是公爵很享受钟明的怜惜,于是什么都没说。保持着半跪的姿势,双手紧紧环住钟明的,受钟明像安抚一只皮丰饶的大狗一样抚摸他浓密的发顶,还时不时低头亲他一口。 “你那个时候才十五岁,打仗是不是很可怕?” 钟明低声问。公爵抬起眼,他可以不说话,但真要让他说违心的话以讨得钟明更多的怜惜,还是有些难度。公爵沉默了一会儿,勉强道: “还好吧。” 钟明光是想想就觉得可怕。对于一个从小只喜读书的少年来说,战争应当是很残酷的。他觉得公爵有逞强的嫌疑,于是低下头,捧起公爵的脸在他眉眼处亲了亲: “真可怜。” 公爵顺着他的力道抬起头,喉结一动,呼沉了些。 钟明自顾自地可怜他,没主意到男人的眼神变暗了些许。下一瞬,一双手按住了他的。不知使了什么巧劲,钟明一下子向后倒在了上。 还没等他反应过来,公爵的脸便出现在他上方,手撑在他脸庞,俯身下来吻住他的嘴。 钟明猝不及防地被亲了个正着,连呼都轻了些。一时没想到要反抗。 因为发烧,他的体温很高,公爵的嘴有些凉,轻柔地含了一下他的下:“讨厌吗?” 钟明微微睁大了眼睛,他烧得有点糊涂,而且现在正是心疼的公爵的时候。他犹豫了一下,看见公爵燃烧着热意的双眼,心软了下来,垂着眼眸没有挣扎。 公爵的动作下一瞬便覆了上来。 钟明被迫仰起头,长发在丝绒的红的单上散开,纤细的脖颈做出咽的动作。 房间里响起些许布料的窸窣声,钟明到公爵口垂下的领带垂在自己的锁骨处,磨擦中产生些许意,他忍不住抖了抖,哼了一声。 公爵动作一顿,短暂停止亲吻他,抬手拉开领带,将那片轻飘飘的布料扔下,接着又俯身下来。 钟明呼了没几口便又被堵住,皱起眉挣了两下。公爵用手按住他的肩膀,钟明便软下来,任由他怎么样了。 房间里的壁炉尽职尽责地燃烧着,但房间里温度的上升却不只有它的功劳。 钟明脸通红,已然软成了一滩水,什么都不知道了。在轻微的水声中,公爵松开按在他右肩上的手,向下移动,手指放在了他领口的第一颗扣子上。 然而就在这时,两声敲门声响起。 钟明被吓了一跳,猛地睁开眼睛。公爵蹙起眉,发出一声很轻的闷哼。 见没人回应,门外响起一个陌生的男声:“公爵大人。” 钟明急促地息了两下,意识到门外的可能是医生。公爵显然也想起来了,他顿了顿,放开钟明,撑在他身边起身。 钟明张着,在极快的一瞬间看到公爵舌尖上一点细小的伤口。他刚才把对方咬到了。 公爵脸上没什么异,他站在边,眉目间涌动的情绪很快消失,朝门外道:“进来。” 大门上的门把动了动,一个人推门进来。和钟明料想的一样,这个陌生男人穿着白大褂,右手提了个医疗箱,确实是医生。 医生是个蓝眼睛的白种人,不知为何神情有些微缩,耷拉着肩膀,一副做贼的样子。 钟明两手撑在上,试图直起身去看医生,但公爵转过身,正巧遮住了他的视线,伸手托住他的背,将他扶起来靠在自己肩上,抬手捻去钟明眼角处的一滴眼泪,手掌捧住他红的脸蛋,回头对医生道: “你过来吧。” 医生双手提着医疗箱,缩着肩膀站在门口。闻言才开始战战兢兢地往里走,在经过壁炉的时候,他突然觉自己踩到了什么,低头一看,是一条做工良的羊领带,此时正委委屈屈地掉在地上。 医生脚步一顿,抬起头,看到了公爵松开的领口。ComIc5.COM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