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是他只得悄悄尾随安镜出门,见其去了仙乐门方向,便转道去戮帮“告密”请动了强爷。能和大小姐称之为朋友,且情过硬又骂不走打不散的异,唯有徐伟强了。 安镜在二楼最边角的一间包房。 而此时在台上弹琴唱曲儿的,也正是红缨。 徐伟强带着一帮人来到仙乐门,只带了柏杨上楼找安镜,其余人则都分散在楼下看守待命。 “一个人喝什么闷酒?”徐伟强推门入内,直接从安镜手里拿走她的酒杯,把剩余的一半喝完,“头一回从酒里尝到了甜味儿。我看看,你是不是涂脂了?” 安镜没理会徐伟强的调戏,转而拿了另一个杯子倒酒:“你怎么来了?” “来消火啊,还能为什么?”递出杯子让安镜倒酒,“上回的火憋到了今天,再不消啊,要命。” 言罢,扭头冲门口大声说道:“柏杨,去,让于老板挑几个年轻漂亮的姑娘送来,陪我和镜老板喝喝酒消消火。” 话音落,台上红缨的演唱戛然中止,台下无人敢吱声,台上的人久久失神。 又一次,弦断。 直到一楼僻静处包房传来酒瓶子摔碎的声音,以及不堪入耳的骂声:“妈.的,真他.妈扫兴!于老板,你这舞厅歌女的水平也太差了!” 一个喝得醉醺醺的中年男人走出包房,右手提着酒瓶,颐指气使道:“让爷来看看,是哪个小.人破坏了爷的雅兴。去,把人带来,让爷教教她做歌女的规矩。” 于老板赶忙赔礼道歉:“薛董消消气,是演奏的琴出了问题,我马上让她们换人换琴。” 红缨是强爷和镜老板罩着的人,他可不敢随便送去给别人。 男人持续暴躁:“别他妈.的跟我废话,我让你带人来,耳聋没听见吗?” “真不是……” “哗啦!”男人手里的又一个酒瓶子摔碎。 他摇摇晃晃往舞台走,指了指自己的脸,又指向于老板:“于老板,你擦亮眼睛看清楚我是谁,看清楚了再想想什么才是最正确的做法。” 红缨回神后想退场,却被闹事的男人叫住:“你站住!红缨是吧?我知道你!我问你,你,是不是徐伟强的女人?” 第11章 在楼上静观其变的徐伟强听到那人直呼自己的大名,也坐不住了,对安镜说道:“此人是租界工部局的新任华人董事——薛华。他上任前,跟我有过节。你就别出面了,我去摆平他。” 安镜点头。 徐伟强下了楼。 一个是黑/道老大,一个是工部局董事,于老板战战兢兢,两面为难:“二位爷……” “于老板,奉劝你走远一点。”徐伟强也顺手提了瓶酒走到薛华面前,“薛老板,哦不对,该叫你薛董了。薛董气焰如此嚣张,有何赐教啊?” 薛华抬手,五六名带的越南巡捕依次排列在他两侧。 徐伟强不甘示弱,打了个响指,十几名帮派随从也持手.围了上来。 薛华抬头了膛,手指戳在徐伟强身上:“这是巡捕房的管辖范围,不是你戮帮的私人地盘。徐伟强,你今天敢对我动手,就是公然与租界工部局为敌。如今工部局是我的靠山,我呢也是有气量的人,你恭恭敬敬喊我一声薛爷,低眉顺眼跟我说三声对不起,你我的过往恩怨,就一笔勾销。” “就这?好说。”徐伟强拍开薛华的手,直接把酒瓶子砸在他的脑袋上,“对不起啊薛爷,手滑。” 舞厅里的客人吓得惊恐万状,尖叫着逃了出去。 薛华被砸蒙了。 手颤抖着摸到头上的鲜血,“啊”了一声后,疯了般抢过巡捕手里的:“徐伟强,我他妈跟你拼了!” 台上的红缨也吓傻了。 琵琶落地,孤立无助时的她被一只手拉住:“跟我走。” 声被抛在身后,红缨的心脏突突跳着。她在仙乐门唱了两年时间,也碰到过几次寻衅滋事,都没这次事态严重。 出了舞厅后门,安镜松开红缨的手:“吓坏了吧?对面有车夫,赶紧离开这里。” “你不走吗?” “我,等确认了徐伟强的安全,我再走。”安镜说着就要往舞厅里去 红缨抓着她的衣服:“镜老板,里面太危险了!” “徐伟强救过我的命。” 说话间,又有一批巡捕涌了过来:“快,声就是从这里传出来的。” 安镜急忙拉着红缨躲进巷道,觉到她的身体在发抖,把她拥入怀里安抚道:“别怕,等他们进去了,你赶紧走。回去好好睡个觉,把今晚忘了。” “你对每个姑娘都这么好吗?”红缨紧紧抓着安镜的衣服,“镜老板这两年捧我的场,是为了什么?” 安镜眉头紧蹙:“以往每次来,单纯是为了听红缨唱歌,解忧消愁。但今天来,蔚二小姐,你觉得我是为了什么?” 隐藏的身份被揭穿,红缨的身体反而没那么紧绷了。 情况危急,她没有时间解释太多:“镜老板,偿还他的救命之恩还有很多方式,别以身犯险好吗?” “我不犯险,就不会有今天的地位。”安镜招手叫来一辆黄包车,“你听话,回去。” 红缨,也就是蔚音瑕,紧抿着点了点头。她深知一无是处的自己留下只会是安镜的拖累,便听话地坐上了黄包车。CoMIC5.coM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