容定濯目光 沉,笑了笑:“白确就这样无能,需要女人为他求情。” 容定濯也知道,他给乔慈衣画的那些画,非但没有让她觉得有一丝触动,似乎让她更为抗拒。 乔慈衣道:“若是斗不过相爷就叫无能,那这世上的男子少有不无能的罢。何况也不是他要我来的,是我自己来求相爷。” 容定濯笑得更为讽刺:“乔夫人倒是对白确重情重义,让人 动。不过,求人就要有求人的样子。” 求人就要有求人的样子?乔慈衣也没有犹豫,就要跪下去,却被容定濯抓着手臂提起来,他看着她仍旧皎然无瑕的面庞,说:“乔夫人觉得,你有什么可让我图?” 第97章 容定濯这样问,乔慈衣哪能不懂他的意思。的确,她身无长物,除了她的姿 ,还能有什么是这位相爷瞧得上的。 她神 复杂,慢慢抬起头,视线落在他脸上扫了扫。她突然不合时宜地想到,时光还真是对容定濯无比偏 ,除了带给他更多的经历,竟没有任何烙记。 这男人的皮肤光洁润泽,下颌线漂亮紧致,连着喉结的起伏,整个面容轮廓分明而完美。就是眼神幽暗深邃,而且冷厉,一看就知道城府深沉,并且 格不算好。 不过,乔慈衣也不再是什么看到英俊郎君就 心易动的少女了。容定濯一句都没有说娶她,她也知道,自己这个身份,怎么可能进容家的门做续弦。当然并不是说她想嫁给他,而是这一切都表明,这个男人并不是深 她,不过就是做惯了天之骄子,自小要的都是唾手可得,对她意难平而已。 乔慈衣就也笑了笑:“我明白了。”她以前,跟他在木棉花海那样的地方就发生了,可想而知,从前她在他心中是什么样子。也难怪如今会这样看待她。 她越是拒绝容定濯,他可能越是不会放手。等他将她 到手,发现跟哪个女人都是一回事,对她的兴趣或许就淡下去。 乔慈衣没有什么语调起伏地道:“那相爷选个地方吧。”意思是,他要的,她给。 见他听完之后竟没有反应,只沉默看着她,乔慈衣又道:“还是说,就在这里?” 这里是容定濯的书房,不是寝间,连个正经的 都没有,不过,万一容相就喜好这样呢。 她见容定濯还是沉默,觉得他实在会磋磨人,就没看他,只是看着地面某处,索 自己抬手解开了两颗丝扣。 乔慈衣穿的还是月摩国的衣裳,裹得严严实实。就算解开两颗丝扣,其实也没 出什么,但她那处生得丰腴, 又细,本就 引男子视线,更何况她这种自己解衣的风情,蛊惑人而无自觉,简直能将人 疯。 因此,乔慈衣很快发出一声低呼,她觉得手腕都快被捏碎,是容定濯握住了她的手腕。 他的声音很低,低得可怖:“为了救白确,你可以随意让人睡?今天是我,若是换个男人,乔夫人也是这般放得开?” 乔慈衣闻言,顿觉心火炙人,觉得这个男人真的难以理解,反复无常,若是他不说话暗示要她献身,她为何要这样。他拿他的权势 她,捏着她的弱点,她如他所愿,他又反过来挑她的刺。 容定濯对付白确,还有说先前那句话时,确实存着意,想 乔慈衣就范,但真看到她有所反应,这样对着他主动解衣,他却是又着恼了。 乔慈衣 到容定濯甩开了她的手,就像甩开什么不那样干净的东西。这屋里的氛围对于她来说,就有些尴尬难捱,她也不知该怎么办好。 其实乔慈衣一个莲藏教的圣女,从小被灌输的,和正常人家的女孩并不同,尤其和大家闺秀不同,她以前的确是没有什么礼教观念。因为教中将她悉心培养,教她读书字画,也不过就是 合掌教的喜好,但对于男女方面,其实一直都是让她知道,其他男人不能碰她,但掌教要碰她,她是要顺从的,怎么让掌教舒服怎么来。 而她之所以躲开掌教,纯粹是觉得他让她害怕,并不是因为礼教的缘故。后来她又到了月摩国,当然就更不存在什么中原的礼教可言。 容定濯不知是不是也想到了这个,觉得他再来纠结这个问题也没有意义,就慢慢道:“今 不会要你跟我做什么,你不要担心。” 乔慈衣看向容定濯,什么意思? 他又道:“这几天你可愿留在我这府中住着?陪着磐磐。你不是她的‘姨母’么?” 眼见进 的 子一天天临近,女儿待嫁心情忐忑,有个女 长辈,尤其是生母在身边,会好很多。 容定濯担心他现在就要了乔慈衣,让她这几天在女儿面前强颜 笑的,让顾磐磐看了不安心。更何况,想着顾磐磐就要出嫁,他也没有太多别的心情。 乔慈衣没想到容定濯会主动提出这个,她本也想陪着顾磐磐,微怔后转了态度,忙说:“我愿意。那就多谢相爷。” —— 帝后大婚的 子越发临近, 里又来了人,这次是让顾磐磐试大典当 的衣冠。 乔慈衣也在一旁陪着女儿。 就见那姑姑道:“请容三姑娘试戴凤冠。”虽然顾磐磐已确定是皇后无疑,但没有正式颁下金册金宝,众人就还是以她的闺中身份相称。 人们小心翼翼捧着托盘来到屋里,一群小 女上前围绕着顾磐磐,开始手脚麻利又恭敬地为这位准皇后试衣冠。 这皇后的凤冠倒不是为顾磐磐而造,造这顶凤冠时,隋祉玉尚不认识顾磐磐。 只不过是新君登极,又尚未大婚,内廷监就早在准备着了。 这顶凤冠乃是以赤金的重瓣梅花为底座,花瓣薄如蝉翼,花 是纤细如发的金丝绞绕,装饰的宝石以明净剔透的红宝为主,如星辰散落,层叠有序,繁复 巧,花叶间 饰着小巧的三龙二凤,珠龙金凤,皆是口衔金缕珠。冠后各有龙口衔着博鬓。整个 巧如天工。 大婚时,在冠前还将佩戴金 苏覆面,代替盖头,金 细长的 苏,如雨帘般垂落。 大典的凤袍倒是专为顾磐磐做的,亏得隋祉玉提前准备,总算是赶制出来一件。 小姑娘虽然身姿纤细,肌肤粉 ,但戴上这凤冠,穿上礼服后,皇后的气势一下就出来了,顾磐磐看着镜中的自己,眼睫轻轻眨了两下,也没有开口说话,但她与周围无形的身份鸿沟,已明显的划出界来,叫人只可仰望。 乔慈衣看着这样的女儿,不免道:“磐磐真好看。”是真的好看,这样的装束,还有鲜 的口脂,让顾磐磐看起来比平时要显得成 ,是种前所未有的 。 顾磐磐就朝着娘亲笑了笑,她也觉得,她从未穿过这样华丽的衣裙,未戴过这样珠光闪耀的头冠,都快认不出镜中的自己。 那姑姑引着顾磐磐来回走了好几趟,见她能穿着这样复杂的衣冠走得步伐轻盈,身姿秀 ,仪态与衣冠相衬,她的任务才算完成,便向顾磐磐告退回 。 中来的姑姑分了好几拨,侍奉衣冠的先走,负责给皇后娘娘进行夫 人伦教导的接着也来了。 毕竟,若是皇后娘娘在 榻间冲撞到陛下,或是做出什么叫陛下不喜之事,可是不允许的。 还好皇后娘娘乃是中 ,言行要端庄,决不可妖娆轻浮,姑姑也就是点到为止地讲了讲。这姑姑其实也明白,各家夫人将小姐送进 前,自己都会传授得更细致,甚至会传授如何争宠,可谓是各显神通, 本轮不到她讲太多。 而且,大家都在猜测,陛下是否会让皇后娘娘怀孕,这也是贵族圈里最在意的风向标。 毕竟皇后若是生子,那就是嫡长子,嫡长子的分量,再加上容家这样的外家,意味着什么,谁都明白。 乔慈衣也想到了这个,但她没有提以后生孩子的事,她其实觉得顾磐磐还小,未必要进 就立即生孩子,但这事的决定权,还是在皇帝那里。 忙碌一天,入夜后,顾磐磐就主动跟乔慈衣倾吐心事:“娘,怎么办,我觉得我不想让陛下跟别的女子在一起。” 乔慈衣笑了笑,慢慢道:“我们磐磐的醋劲儿可真大。”然而她也只是笑了一下,就笑不出来了。 她知道女儿喜 皇帝,会有这样的心思不奇怪。但是,寻常人之 若善妒,只要人家自己夫 过得下去,旁人也不会说什么。可天子不一样。皇后若是有善妒的名声传出来,就算皇帝自己接受,群臣也会群起而攻之。 醋劲儿大。这个词放在哪个皇后身上,恐怕都不是好评价。只因皇后的责任本就是要为丈夫统御后 ,为皇家开枝散叶。 乔慈衣想想,说:“磐磐,你不喜 陛下跟其他女子亲近,那也是人之常情。但是你可不能告诉其他人,也不要告诉陛下。” 顾磐磐颔首:“娘,我当然不会告诉别人。”她就只是想跟娘说。 其实乔慈衣对男人也没有什么经验,她都是在躲着某些男人,尽量不要惹上麻烦,至于要怎样抓住一个男子在身边,她没有心得。 她就说:“磐磐就照你心里想的做就行了。你不喜 陛下跟别的女子在一起,就留他在你那里,反正陛下心里也有你。你们少年夫 ,有一阵 里调油的 子,别人也挑不出什么刺来。”至于后面,只有到时再说。 顾磐磐点点头,将头靠在乔慈衣的肩。 入夜以后,容定濯也来到顾磐磐的院子,远远站着庭中,看着屋里母女二人的剪影。 他才是真舍不得,才认回来的女儿,这才在家里住了多久? 容初嫣小的时候,容定濯倒是不时逗着长大的,小时候的这个侄女,也的确给他带去了些 笑。 但在容定濯心里,顾磐磐小时候肯定比初嫣更可 。想想女儿年幼时 呼呼的小模样,又想想他认回顾磐磐时,她说她小时候经常找爹爹,容定濯就只恨这姑娘没有从小养在自己身边。 容定濯就只想让顾磐磐留在相府,自己养得越久越好。谁知皇帝 本不跟他商量,就直接下了诏书。 容镇在旁偷眼看看主子,他是最清楚的,相爷心里有多不 利。此次大婚,皇帝虽说不宜铺张,但底下谁都不敢太省,仅是织造一项,就是花费惊人。 当然,皇帝大婚娶的是相爷的女儿,这些银钱资物,仿佛也是在这两个人手里来回,倒没有他人置喙的声音。 但也有人半带玩笑地在私下议论说,容相是既要出钱,又要出女儿。 天子是不可能出 到臣子家里 亲的,因此,女方的家人想要按照民间婚嫁的习俗,为难一下新郎也没有机会。 不但如此,连派人代为 亲的这一步也没有,是皇后的家人自己将皇后送到 门口,表示对陛下的崇敬。等于是献上自家女儿的意思。 想想这个得亲手将女儿送出去,而且还没法刁难女婿的大婚过程,相爷心里能不憋屈么? 原本是打算找上门女婿的啊。 —— 顾磐磐其实一直担心中途会不会出什么事,还好,平平顺顺的,终于到了大婚的前一天。 容定濯提前一 带着顾磐磐回了国公府,今晚他们会住在国公府里。 明 ,将有皇后的翟车,从大允门的正门驶出,至陈国公府接顾磐磐,将是整个国公府跪送皇后娘娘,而容定濯会将顾磐磐送入 ,举行立后大典。 第98章 陈国公府也布置得一片喜庆,在外人看来,容家尚了公主,又出了皇后,这简直是恩宠已极。 为着这天大的殊荣,陈国公府所有人一整 都留在府中,哪里也没去,大长公主也过来了。 明 送顾磐磐进 的当然不止容定濯一个人,陈国公容元术,世子容定泱,只要是容家受着勋爵或在朝为官的男丁,都要护送皇后,且一道入 参加立后大典。 为着明 的大典,顾磐磐和所有要参加大典的人,今天都得斋戒一 。 既然陈国公都斋戒了,容府索 全府上下跟着吃了一天素。 就在全家都以为今天会安静过去时,夜里还是闹了一出姐妹不和。 顾磐磐沐浴的时候,听说几位姐妹一起过来看她,她便尽快从净室里出来,见自家的姐妹。 因着天气热,顾磐磐的头发只烘了半干,夏季 着发也不怕受凉,她就这样先接待了容初嫣几人。 顾磐磐与姐妹说话时,她发间的水也滴了些下来,将她这身上这件粉 中衣前后都稍微打 ,容初嫣就见顾磐磐 前的轮廓也被勾勒,玉峰隐然,衬着她莲花般干净姣美的面庞,实是又纯洁,又 人。 容初嫣心下冷笑,她这个便宜妹妹,在做女医的时候就是这副样子,因此才 惑了皇帝吧,否则哪里轮得到她来做皇后? 原本,容初嫣是抱着要表面与顾磐磐 好,先讨好她的态度来的,连她自己也没有想到,顾磐磐这随时在勾人的模样,看得她心头火气,简直理智渐失。 这还不止,当容初嫣听到听到小妹容初嫤说:“三姐姐,你进 以后,我也可以进 玩么?上次和魏王殿下玩的斗草,真好玩,殿下选的草都不容易断。” 容初嫣有气不能在顾磐磐身上发,见容初嫤这样说,就道:“小妹年纪尚小,学什么不好,这样小就开始学如何勾引人了?” 这意思,当然就是指容初嫤勾引隋祐恒。 顾磐磐怔了一下才反应过来,她大概也懂了容初嫣的意思,容初嫣 本就不是针对容初嫤,是想骂她吧? 容初嫤却是不明白,只以为二姐姐讨厌她,总归知道二姐这意思,不是什么好话,就哭了起来。 容初嫣也知自己不该这样,但她的举动已全然不受控制,一想到顾磐磐夺走属于她的皇后之位,取代她进 ,去皇帝身边承宠,她就痛苦万分。 顾磐磐便冷下了脸,道:“二姐有气去别处撒,我这里不是让你撒气的地方。自家的姐妹更不是你的出气筒。” 容初嫣听了,心里更恨,但又不敢直接与现在的顾磐磐争吵,便站起来道:“那我就不在此碍皇后娘娘的眼。”cOmiC5.CoM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