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疯狂的妖怪果然心地 恶,那是爸妈用鲜血换来的结界,它竟然也要毁掉吗? 叁八四难以抑制心底的愤怒,冲向了结界的方向。 即使有了心理准备,现场却依然让他不出话来。 同时有无数只妖怪躲在结界里对着饕餮疯狂地攻击着,饕餮已经浑身浴血,地上的血 一直蔓延到结界内,但它却仿佛 受不到疼痛,依然执著地撞击着结界。 “让我见叁八五!让我见叁八五!”饕餮一下一下地撞击着,口中着这样的人言。 叁八四暴怒出声:“不可能!”怎么可以让你再见到弟弟?你害得他还不够惨吗? 饕餮停下了动作,注视着结界内的叁八四:“我是要救他。” 叁八四几乎要咬碎一口牙:“我不信!” 饕餮没有再话,他只是举起了右爪,那里还绑着一 早已褪 的红领巾。 那是他们好一同拯救世界的信物。 然后它依旧一下又一下地撞击着结界。 够了。不要再撞了。 我已经不会再相信你了。 我不是英雄,你也不是我的坐骑,我只想做一个普通人,有一个普通的弟弟,和一对健康的父母。 耳朵里响起了这样的声音:“发起总攻吧,趁着结界还没有破,让七团一起来攻击,我就不信 不死这只饕餮!” 等一下。 等一下。 不要杀死它,不要杀死它啊…… 它是我仅剩的童年回忆,请不要连他都抹杀掉。 叁八四抬起头,对着饕餮:“回去啊!” 饕餮却只是道:“我要救叁八五。” “回去吧!” “回去啊!” “回去……” 一遍遍对着饕餮这样喊着的叁八四,终于忍不住开始落下泪来。 请让我在梦里继续当一个英雄,哪怕只是虚幻的也好。 “破了!结界破了!”耳边有人在尖叫。 鲜血如同雨水一般落下的饕餮终于撞破了结界,就如同梦中的英雄坐骑一样,哪怕有千军万马阻挡,它也不会畏惧。 即使因为血 打 了四足,令它的脚步蹒跚,它也依然骄傲地昂着头。 没有人敢阻挡王的脚步。 饕餮用很慢的速度走向了它要拯救的公主。 它从嘴里吐出一片泛着光泽的玉石,那是它的妖怪异秉,一只饕餮一生只有一片,即便是死去的人,也能重新拥有生命。 玉片进入叁八五的身体后,他涣散的眼神逐渐变得清晰起来,然后他的视线落在了饕餮的身上。 叁八五因为极度的恐惧,又一次开始发出尖叫,他看着饕餮的眼睛,忽然对着它念道:“死!去死!去死!” a7 二十年前的卢浮 。 被揍出了两颗青皮蛋的叁八三用法器将那只因为贪吃而被最强驱魔捆在了青铜器上的饕餮解救了出来,这并不是解救的最好办法,因为捆妖锁封住了元神,暴力破解的方法使得饕餮的元神受损,很长一段时间里都在恢复妖力。 饕餮为表 谢,依然答应了叁八三一个要求,那就是一生都要守护他的两个儿子。 饕餮曾经对此表示疑惑:“为什么不是守护你?” 叁八三苦笑一声:“等你做了爸爸就知道了。” “好,无论发生什么,吾都会护你儿子一世周全。” 那是一言九鼎的诺言。 也正是因为元神受损,所以千禧年的时候,饕餮无法抗拒妖王号令众妖的妖铃,失去了自己的意识,成了妖王的一枚棋子,无情地攻向了人类。 b7 叁八四浑身都在颤抖。 在叁八五向着饕餮念出死咒的那一刻,他承认,他开始害怕了,这是他生命里最重要的两个角 ,无论失去哪一个,他都会无法适从。 但幸好,在最后时刻,叁八五被壹七七一下劈晕了。 饕餮躺在血泊里,即使是这个时候,它的气势依然无比 迫,震得身边都不敢近人。 叁八四听到饕餮的嘴里发出了微弱的声音,他凑过去,这才听到那是一声:“黄金大帝……” 他仿佛一瞬间又回到了童年,身边没有其他人,只有他和桃两个人。 面前是 目疮痍需要拯救的世界,有一望无际的空和大海,快点举起武器,快点去拯救世界。 “嗯,我在,我的圣骑士。” 叁八四抱住了 身是血的饕餮。 end 我是壹七七,以上是我作的一段关于叁八四和饕餮之间的报告。 而如今,我师一族九姓所有的幸存者都已经各自前往泰山。从这一刻起,我们面临的是继千禧年战役之后最为残酷的使命。 十八局给这次行动的代号是“补”。 第9章 獬豸 一 我是壹七七,妖怪鉴定科唯一的科员。 很不幸,一向被十八局视作第二宪法的神州结界破了一个口子,横着十三米八,纵过来二十一米三。结界这东西 眼 本看不见,唯一能 觉到的只有没被鉴定过的妖怪,据那 觉就是 口一阵沉闷,就像发烧的时候你妈往你身上捂三条被子一样。于是他们就让一只主动送上门还没来得及鉴定的獙獙拿了长尺子一寸寸量,事后还发了十斤土家三黄 给它。 这是谁想出来的呀,怎么可以因为獙獙长得有点儿像狐狸就发给它三黄 呢?太实惠太贴心太人 化了,只可惜人家獙獙它其实比较 吃海南文昌 。 在神州结界破了的这个时期,国安十八局的领导个个面如土 、如丧考妣,同事们见面都在聊失业以后回老家的打算。 而我则被派往云南去接一个重要的人物,机票不给报销,所以我就坐火车。当我提着大包包冲向我的座位时,就看见对面赫然坐着许久未见的林志生,他的身边是一个29寸的巨大行李箱,不用我也知道他肯定带上了自己那口螺旋钻石纹底的不粘锅,沉溺于食 的男人真是可悲。 前往云南的路途既遥远又无聊,林志生昏昏 睡,他让我个故事振奋下 神。 我当然不会做那么掉价的事情,但是当我想翻本书出来看的时候,看见包底躺着一个红 的袋子,目光粘在那里,顿时移不开了。 二 罗雪衣挨打了。 一巴掌狠狠地打在了她的右脸颊上,夹耳的珍珠耳饰掉在了地上,右耳在一阵轰鸣声中失去了作用,整个脸颊瞬间发热,火辣辣的疼。 她知道秦英悟这一巴掌是用了全力的,他是左撇子,但硬是矫正了过来,平时吃饭写字都用的右手,只有 急的时候才会用左手,而罗雪衣结结实实挨的这一巴掌,就是拜秦英悟左手所赐。 只是罗雪衣无论如何都想不明白,面前这个伟岸的、高大的、应该被她称作“丈夫”的男人,为何会将她视作痛恨的敌人,下这样的狠手? 眼前突然浮现出她与秦英悟初见的时候,那是大学里的新生 会,她被 着穿上了王后的长裙子,荣誉出演坏心眼的白雪公主她后妈。 练习的时候,每被靠近一点,出演魔镜的男同学的脸就不敬业地红上一分,而每回答一次“你是世界上最美丽的女人”之后,那个同学都会像是窒息了一样大 气。 那面魔镜就是秦英悟。 终于得到了休息的机会,秦英悟有些羞涩地低着头,向罗雪衣声介绍了自己的名字“秦英悟”。 “鹦鹉?”罗雪衣挤眉 眼,故意曲解。 “不是的。”那时候,秦英悟的脸一直红到了耳后 ,“是英 的英,悟 的悟。《宋史·李壁传》:‘壁少英悟, 诵万馀言,属辞 博。’就是里面那个英悟……” 当时的翩翩少年无论如何也无法和面前这个面目狰狞的男人重合起来。 右耳的耳鸣依然很严重,罗雪衣突然有了一种被全世界抛弃的 觉,脑海里飞快滑过很多的画面,愤怒、悲决,甚至想要和面前这个男人同归于尽。 “秦英悟,你敢打我!”声音仿佛是从另外一个女人嘴里吐出来的,尖利得连她自己都吓了一跳,但她却顾不上那么多了,只能如同垂死的鱼一样重重 息。 秦英悟恶狠狠地瞪着她,“死女人,打你还是轻的!” “你 心狗肺!你不是人!秦英悟!你不是人!”一贯良好的家教迫使她不出任何 话,只能撕心裂肺地喊,用她可以想到的最恶毒的词语扔向这个男人,可是每一句,她都觉得那个理想中的自己死去了一部分。 于是罗雪衣只能用动作来发 ,她把眼前所有可以看到的东西全部狠狠地砸向地面,玻璃器皿和花瓶砸在大理石的地面上,声音就如同她支离破碎的心脏一样凄厉。 秦英悟骂了句 话,抓着她的头发狠狠一拉:“你发什么疯?” “混蛋!混蛋!混蛋东西!”吃痛的罗雪衣泪如雨下,用尽全力推搡着面前的男人。 身后的门却被推开了一点点, 出了一张惊慌失措的脸:“妈妈……爸爸……?” 罗雪衣像是被撞破了丑事一般,顿时一阵慌 ,孩子是她如今唯一的指盼,无论如何她都不想被儿子看见任何不美好的东西,尤其是家暴。 之前她一直都很克制,哪怕和丈夫吵架也都尽量选孩子不在的时候,但今她却忍不下去了。 罗雪衣一阵心痛,急忙背过身来,勉强挤出一个苦笑来,牵着儿子的手走进了房间。没几分钟,她就听到房外重重的关门声,不用看也知道,是秦英悟出门了。 “妈妈……你和爸爸吵架了吗?”五岁的儿子懂得并不多,只是听到了花瓶砸碎的声音,才怯怯地出门查看。 “没事的,宝贝,爸爸妈妈没事的。”罗雪衣把他抱到了 上,心翼翼地盖上了被子,拉着他的手,轻声哼着催眠曲。 即使进入了梦乡,受惊的儿子皱紧的眉 也没有松开,罗雪衣心头一酸,捂住了脸,闷声地哭泣起来。 不知道哭了多久,她觉得风大,担心儿子着凉,就去把窗关上了。 她家在一楼,买房子的时候在 台外还附送了一个不的花园,围栏很松散,以前和丈夫 情和睦的时候,她经常会泡一壶咖啡,拿一些茶点,在花园里和丈夫一起晒太 。 她想拉上窗帘,却突然发现花园外站着一个人,连帽衫套头,站在 影里,而且那个人还在往自己的方向看。 一惊之下,她 口而出了一句:“谁?” 可等她再看,那里分明已经没有了人。cOmic5.cOM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