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匆匆去到平西王府,却被告知,平西王昨 一道同镇国公入 面圣,直到现在也没回府。 回来的路上,忽然遇到一阵 ,马车被迫停在街边。 甄晚凝掀开车帘,只见整条街道远处近处全是兵,哄哄闹闹,阵仗很大,不知出了何事。 她心中惶然,连忙让跟着出来的管家倪宽去打听。倪宽是 里出来的,消息灵通,去了没多久便回来了。 甄晚凝见到他,急道:“是国公爷出事了吗?” 倪宽 低声音道:“ 里的消息,国公爷一切安好,倒是丞相高深忽然被圣上下旨扣押,近卫军围住了高府,里面什么情形暂时不好打听。” 甄晚凝虚惊一场,错愕之余,吩咐人绕道从偏僻小路回到镇国公府。 回府没多久,宋仝便派人递回来消息,称自己无事,只是朝中出了大案,他要忙上一阵子,可能无法回家,叫她和蓝璎安心守在家中,轻易不要出门。 甄晚凝一颗心落地,连忙去找蓝璎。 蓝璎听说高深被抓,高府被围,心中没来由地 到欣 。 李聿恂临走之前,她曾无意中听李聿恂说过几次,丞相高深老 巨猾,居心叵测,可能会对宋仝不利。 不知怎地,她又想起陈明楷同她说,李聿恂不是他杀的,而是另有其人。 那么在西南杀害李聿恂的人,难道就是高深? 一个月后,荣安亲王谢伯恩勾结外国、企图谋逆案和丞相高深结 营私、 谋夺嫡案同时尘埃落定。 谢伯恩联合其亲外甥东奚首领,企图借宜 公主病重之机,里外勾结,共同出兵夺取皇位,不料事情败 被边地驻军发现,又密使谢氏偷养的暗卫突袭边军营地,出逃不成反被边军大力剿杀。 谢家被判 门抄斩,诛三族。 高深利用职权,在朝中培植大量亲信,更在西南官场遍地安 效忠自己的人,暗中勾结山匪,养寇自重,致使西南匪患一 猖獗,百姓怨声载道,苦不堪言。宋仝奉旨赴西南剿匪,高深却暗中做下手脚,密使西南官吏处处阻挠,更不断派出杀手刺杀宋仝。 在谢伯恩死后,高深甚至矫诏调遣离西南最近的驻军以谋逆之罪大举围剿宋仝,企图颠覆西南军政,使整个西南上上下下皆收为己用。 更让皇帝震怒的是,高深居然怂恿二皇子争夺太子之位,一年来不断使出 谋诡计,极力打 太子,同时还利用后 嫔妃,离间太子同帝后的 情。 二皇子在他的教唆和怂恿下,竟然不顾手足之情,命人在东 布下巫蛊之术,残害太子 命。 高深所犯之罪,桩桩件件,证据确凿,二皇子也对这一切供认不讳。皇帝 然大怒,命将高深极刑处死,高深三子俱 斩,高府 门被抄斩。 高深的孙女即皇帝新封的贵妃被一杯鸩酒赐死,死后无名无分,尸体被抛之荒野。 至于镇国公宋仝,虽然高深在此之前死死咬定他是谢伯恩同 ,但因高深结 营私在前, 谋夺嫡在后,他的话皇帝早已不信。更兼宋仝在谢伯恩谋逆案发后,不仅没有起兵作 ,反而在躲过高深剿杀之后,不顾生死安危,稳定西南局势,一举率军踏平八大寨,彻底剿灭匪患,功劳甚高。 永初帝以宋仝西南剿匪之功抵过昔 同逆贼谢伯恩 往甚密之过,不罚他,亦不另行赏赐。 功过两相抵,宋仝在这两件震惊天下的大案中平安 身。 两件大案牵涉甚广,谢伯恩和高深两派 羽纷纷被剪除, 朝文武敢怨不敢言。 宋仝无事,李聿恂擅自离京之罪自然无人提及,况且他已经折身西南,尸骨无存,没人再盯着他。 高深被处极刑的那 ,闭门多 的定南侯府 来一位故人,蓝璎看到他很是恍惚。 因为此人是蓝衍,爹爹蓝溥身边最信重的随从。 蓝衍开门见山直接告诉蓝璎,在这场波及甚广的大风波中,宋仝之所以能安然躲过, 本原因是因为蓝溥托他带了一件东西呈送御前。 本来蓝璎也很怀疑,皇帝为何能放过宋仝,要知道宋仝是谢伯恩手下最得力的干将,除去谢伯恩,不除宋仝,皇帝如何能放心。 原来是因为爹爹出面,加之高深犯下大错,李聿恂又冤死,皇帝才愿意放过宋仝。 至于蓝溥到底拿出何物,居然能说服皇帝,蓝衍不说,蓝璎也没问。 蓝衍说道,蓝溥的意思是让蓝璎带着两个孩子重新搬回梅城县居住,京城是非纷 太多,宋仝也必然不能久待,为了安全之故,这是最稳妥的选择。 蓝璎却不肯,坚决留在京都,一心等李聿恂回来。 第一百一十七章 岁月 蓝衍劝不动蓝璎, 只好无奈地离去。 临走时,他告诉蓝璎,蓝老先生的身子很不好, 申郎中说他撑不了几年了。 蓝璎听了,心里隐隐地难受,但她不能走。 她走了,李聿恂要是突然回来了怎么办?她说过要等他。 谢伯恩和高深连着倒台,朝中唯有太子燕槐和平西王陈明楷一派独大, 皇帝和太子信重陈明楷, 他在朝中的势力 益壮大,大权握在手, 无人能抗衡。 相比之下,镇国公宋仝却备受冷落, 皇帝也不再经常召他入 商议政事。他任职兵部尚书,名号光鲜, 却上下掣肘, 并无多少实权。 定南侯李聿恂生死未卜, 夫人蓝璎又不肯为其治丧立衣冠冢,他的职务和爵位一直空留着, 仿佛他只是休了长假,往后总有一 会回来。 岁月漫长, 门庭冷落的定南侯府,蓝璎的 子过得平淡而寂寥,心中的悲痛一 淡去。 只要不刻意去想,不主动去提, 那道伤口便不会血淋淋的痛, 蓝璎想自己原来也可以这般坚强。 到了年末, 朝中又发生一件轰动整个京都的大事。 平西王陈明楷娶了一位侧妃,明媒正娶,成亲的仪式办得极为郑重。众人都说平西王明着娶侧妃,其实摆出这般隆重的阵仗,那娶回家也就是平 了。 平西王新娶的这位侧妃是皇帝亲自赐婚,原是罪臣之女,入教坊司为役,后来被皇后选中,调到乾元殿奉茶,是御前一等侍女。 赐婚的旨意一经传出,所有人皆震惊。 就连蓝璎骤然听到这个消息,也有些错愕。 陈明楷要娶之人是乾元殿一名奉茶 女,难不成之前是她错会他的意思了?蓝娉婷这个醋完全吃错了味? 但真相究竟如何,蓝璎丝毫不 兴趣。 那一 京城热闹非凡,甄晚凝陪着宋仝去平西王府贺喜。蓝璎守在青湖苑,看着 院子跑得不亦乐乎的澜儿和跟着紫纤学绣荷包的恩慈,心中异常平静。 若说此前,她对陈明楷总有一丝割舍不下的 情,那么李聿恂的死如同一桶寒冷的冰水彻头彻尾将她浇醒。 这一世她 的男人唯有李聿恂,他不论前世今世,自始至终不曾辜负过她,那她又怎能不回报他一颗完整的、纯粹的、毫无杂念的心呢? 即便陈明楷亦是重生而来,和她同时拥有前世许多的记忆,但那已经断了的风筝,凭它飞向何处,又何必频频回首张望? 陈明楷新娶侧妃之后,蓝娉婷特意来了一次定南侯府向蓝璎道歉。 自从上回蓝娉婷 着大肚子来大闹一场,蓝璎同她已是断了来往。因而这回蓝娉婷来,蓝璎对她态度甚是冷淡,并不似从前那般热情亲密。 蓝娉婷告诉蓝璎,陈明楷很宠那个侧妃,将她在王府的地位抬得很高。 那个女人年轻又貌美,还在教坊司学了不少讨男人 心的下作手段,而蓝娉婷自己却在生下幼子之后身子损伤严重,整 神倦怠, 本不能照顾好自家夫君,只能眼睁睁看着别的女人分去夫君的宠 。 蓝娉婷神情忧郁,气 也很不好,看着很是可怜。 她不顾蓝璎冷淡的态度,自顾自地说话,蓝璎偶尔搭了一句话,她便更要往下说个不停。 她告诉蓝璎,因为魏夫人不能生育,所以蓝渭的子女除大哥蓝彦修是过继的,其余都是妾氏所生之庶子庶女。身为庶女,她从小就很听话,遇到别家嫡出贵女,她总觉自己身份低微,直到蓝渭将她许配给陈明楷做正 。 她嫁过去之后,顶着宁国公府陈三公子夫人的身份出现,才觉得自己可以堂堂正正地活着。这些年陈明楷一路擢升,从考取状元郎到封异姓王,她在后宅生儿育女,也跟着得封一品诰命,享不尽的荣华富贵,风光无限。 许是 子过得太舒适,蓝娉婷总以为自己的地位很牢固,直到陈明楷在御前说要求去侧妃,她才忽然惊醒。 那时她腹中正怀着孩子,时刻面临着生产,听到这件事疯魔了一般,第一反应便是她的堂妹蓝璎,因而不管不顾冲过来大闹一场,可谁知最后却是这样一个结果。 蓝娉婷忧伤道:“四妹妹,我有时真是好羡慕你。你的娘亲虽出身寒微,却是叔父明媒正娶的继 ,你一出生就是堂堂正正的蓝老先生之嫡女。你自幼生活在梅城县,无拘无束的, 子纯真。夫君同你一块儿长大,他待你比待自家妹子还要亲,好多次我都记不清了,他只要一听到你的事,每次都很上心,我在旁边瞧着,真是眼红又心酸……” 她察觉蓝璎的脸 不是很好,摇了摇头接着道:“还有我的父母,他们待我就似陌生人一般。母亲是这样,连父亲也是这样,我阿娘走得早,那些兄弟姐妹也是各顾各的,我身边连说话的人都没有。” “富昌伯府冷冰冰的, 儿没有一点家的味道。这回夫君娶侧妃,全家就没有一个人出来为我说句话撑个 。那个侧妃沈蓉儿之前在教坊司说白了就是官~ ,人尽可夫的 婢,如今也仗着自己是御前出来的人,在平西王府狗仗人势,从不把我放在眼里,夫君也都由着她耍 子,我只能忍。” 说到这里,蓝娉婷忽然落泪,苦笑望着蓝璎道:“说实话,我现在心里真是后悔。早知道如此,我情愿夫君当时在御前求娶的是四妹妹……” 她话未说完,蓝璎立即打断:“这种话说了一次不够,还要三番四次地说,姐姐难道不怕平西王被人戳着脊梁骨骂吗?” 蓝娉婷面 尴尬,自嘲地笑了笑道:“我也是急了,四妹妹不知,那个沈榕儿已经身怀有孕了……” 蓝璎微微一愣,并不接话。 蓝娉婷接着道:“她得夫君看重,身份犹如平 ,将来她若生下儿子,同嫡子无异。” 蓝璎仍是不接话,只笑了笑。 蓝娉婷叹了口气,笑道:“你看,这又是我羡慕四妹妹的地方。历朝历代男人从来都是三 四妾,何况咱们这样的公候勋贵之家,后宅 妾争宠更是常事。就连隔壁镇国公宋大人,夫人容貌倾城,却也娶了小妾,养了两名舞姬。可四妹妹这后宅却是清清 ,一个闲杂人也没有。我们这些女子中,数四妹妹最是好命,你们家李侯爷是真正打心底疼你、敬你。” 蓝璎听了心里不 冷笑,蓝娉婷真得比前世变了许多。 她在自己府里吃醋受了委屈,心中不舒坦,想找人说话,却说着说着又有不甘心,不 痕迹地想在她这里找补些心里安 。京中谁人不知定南侯李聿恂身折西南,大概率是死了,找不回来了。 蓝娉婷却哪壶不开提哪壶,刺得蓝璎的心生痛。 蓝璎漠然道:“我 子 鲁,不似姐姐这般宽容大度。我的男人若敢娶小老婆,我必定打断他的腿,因而他是万万不敢的。” 蓝娉婷愣了愣,一时说不上话来。 蓝璎忽然想起什么,又客气道:“姐姐回去,别忘了帮我同你们家王爷道声谢。我听说是因为他派人回梅城县送信,爹爹这才叫衍叔来京城接我和孩子们回去。虽说我不想回梅城,但平西王的好意我还是多谢了!” 蓝娉婷脸上的笑容有些僵硬,她起身告辞,走到门口又忽然回头。 “对了,有一件事差点忘记告诉四妹妹。王爷新娶的那个沈榕儿仔细看同四妹妹可有几分相似呢!” 她丢下这一句话 意地走了,自以为会搅得蓝璎心神不定,可她哪里知道蓝璎一颗心已如死灰,再 不起半点涟漪。 开 后,朝中官员频繁变动,姑父姚延年再次放了外任,蓝琌跟着一道赴任,也离开了京都。 临走之前,蓝璎去姚府看望蓝琌。 蓝琌语重心长劝蓝璎,叫她学着往前看, 子还长,不能把自己困死在过去。 蓝璎点了点头,笑道:“姑母放心, 子还长,我有盼头就行。” 蓝琌心疼她,知道她放不下李聿恂, 慨不已。 她叮嘱蓝璎道:“如今皇帝将大部分朝政都 太子处理,平西王在旁辅佐,一应军政大事都要先经他审过。他位高权重, 子也变了,你往后要想清清静静过 子,千万记得离他远一些。再有,如若遇到什么难处,也不要怕,该找他还是要找,我想他还是顾念旧情的。” 蓝琌拍了拍蓝璎的手, 低声音道:“真有事直接去找明楷,不要找娉婷。” 蓝璎点了点头,想这陈明楷和蓝娉婷夫 二人离了心,貌合神离,连姑母也看出来了。不知陈明楷到底有多纵容那个侧妃,让蓝娉婷连面子也守不住了。 可这些事同她又有什么关系呢,她只是在等一个人,等他回家,一家人团聚。 又过了半年,甄晚凝寻亲的事忽然有了眉目。 在北边一座偏僻小城,有一户做皮草生意的商户人家,十几年前走失一个女儿。 后来那个商人娶了一房小妾,便揪着发 丢失亲女的过错将其赶出门,扶正小妾,另生了一对儿女过起新的生活。就在两年前,那商户因在生意上得罪居住在 外的异族头领,被一夜灭门,全家死光光,男女老少无一人幸存。COmiC5.cOM |